陳~良策也知道,到了必須要表明立場的時候了,忙笑道:“元慶,這事情,沒啥可猶豫的!咱們必須得直接殺到漢城!狗日的李倧肯定還藏了不少财寶,狗鞑子性子急,不一定摸全了,咱們可不能放過喽!”
李元慶笑了笑,卻并未着急表态。
陳忠這時也明了了張攀和陳~良策的心思,畢竟是老弟兄啊!
關鍵時候,還是老弟兄們靠得住啊!
忙笑道:“元慶,老張和老陳人手雖是不多,但弟兄們今夜也殺出血腥氣來了!加之咱們有船隊,老張和老陳,咱們可不能拉下了啊!”
李元慶笑着點了點頭:“大哥,我知道。不過----”
李元慶話鋒忽然一轉:“張大哥,陳大哥,這一次,我還是不準備帶上你們。”
“呃?”
“這……”
張攀和陳~良策登時愣住了。
陳忠也有些目瞪口呆,一時完全不明了李元慶的心思。
片刻,張攀率先反應過來,一把抓住李元慶的衣襟道:“元慶,你這是何意?是看不起我張攀麽?元慶,我知道,我麾下的兒郎,的确不如長生營的弟兄們勇武,也沒有他們精銳!但~,他們也都是鐵骨铮铮的好漢子啊!你……”
張攀還想說些什麽,陳~良策和陳忠趕忙拉住了他,将他和李元慶分開。
陳忠忙道:“老張,你看你這狗脾氣,你能不能聽元慶把話說完啊?”
陳~良策也忙道:“老張,都是自家兄弟,你這是要幹啥啊?”
李元慶一笑,卻并未跟張攀生氣,“張大哥,陳大哥,我之所以不帶你們,也是考慮了良久了。這事情,的确是些太過了。我和大哥,都已經有了總兵銜,但你們……有了這次安州的功績,已經足夠你們升幾級了,又何必非要再來趟這個渾水?”
張攀和陳~良策登時便明白了李元慶的意思,陳忠也反應過來,卻就是不知道該如何接口。
眼前的現實擺在這裏。
明軍聯軍雖然打了大勝仗,雖然功績還沒有完全出來,但目前來看,已經是足夠足夠的了。
按道理,應該适可而止了,畢竟,就算再突進,有鞑子亂軍在前面作亂,好處怕是也撈不了多少了,反倒是要惹上一身腥臊啊,這可就有點……
此時。
事情已經關乎到各人最迫切的切身利益了。
尤其是張攀和陳~良策,多少年了啊,他們怕是連做夢,都想觸碰到那個寶座啊!
片刻,張攀率先反應了過來,忍不住長長的吐出了一口氣:“元慶,我知道你的意思!不過,若是想心想事成,怕是難啊!朝廷方面,恐怕,也決不允許,東江再出第三個、第四個總兵了啊!”
陳~良策也明白了張攀的意思,事到如此,毛文龍,李元慶,陳忠,東江已經出了三個總兵,而且皆是實打實的實權總兵,若是再……
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啊!
尤其是,他們頭頂上有毛文龍這尊真神在,想要打破這……
“元慶,我知道你是爲了我和老張好,可這……就怕到時候,我和老張兩頭尖、兩頭都要扁啊!”
陳~良策長長歎息一聲,大手用力掐進了頭發裏。
華夏有句俗話,‘可共患難,卻絕難共富貴。’
沒打勝仗之前,大家都盼着打勝仗,得封賞,但~~,等真正到打了勝仗,而且是大勝仗,衆人這才發現,這他娘的比沒打勝仗之前,事情還要麻煩上百倍。
因爲,這裏面,牽扯的利益、牽扯的糾葛,實在是太多太多了啊。
李元慶這時緩緩一笑:“老張,老陳,說實話,咱們弟兄今天打了大勝仗,我李元慶不該說這些掃興的話,敗壞的弟兄們的興緻,壞了弟兄們的心情。但~~,咱們華夏人老話說得好,好弟兄,賬目清。先小人,後君子。我今天把話挑明了,就是爲了,咱們的兄弟情,能一直延續下去!甚至,一直延續到咱們的子輩、孫輩!”
李元慶說着,用力拍了拍張攀的肩膀,又用力拍了拍陳~良策的肩膀:“老張,老陳,我知道,這些年,你們兩個都不容易,也知道你們都想要什麽。所以,這個時候,你們兩個就都不要再犟了。”
說完,李元慶走到一旁,點燃一顆雪茄,看向東面新出的朝陽,不再說話。
陳忠忙打圓場道:“老張,良子,哎。元慶這也是爲你們好啊。元慶和我,現在跟朝廷是什麽狀态,你們也知道。你們想要得到封賞,就千萬别跟我們扯上關系。哎!還有底下的兄弟們啊!”
陳忠這話,已經說到份兒上了。
李元慶和陳忠,因爲出來‘混’的早,在幾年之前,便已經從東江獨立出來。
此時,不論是長生島、還是廣鹿島,都有了非常完整的基礎體系。
換句話說,李元慶和陳忠都有地盤,有體系,就算沒有朝廷的封賞,他們兩人,包括他們麾下的兒郎們,一樣可以過的很好,麾下兒郎們,也都可以得到切實的封賞和利益。
但張攀和陳~良策,這哥倆兒,想做到這,那可就是‘蜀道難,難于上青天了。’
就算他們張攀和陳~良策,可以不要朝廷的封賞,但底下的弟兄們,卻未必能夠接受啊。
張攀有些無比沉悶的點了點頭,長長的吐出了一口濁氣,“好。元慶,我聽你的。這漢城,我不去了。可我要該怎麽跟麾下的弟兄們交代?”
陳~良策也是眼巴巴的看向了李元慶。
李元慶這時卻釋然的開懷大笑,大步走到兩人身前:“老張,老陳,你們不去漢城,卻并不意味着,你們此時就要離開朝~鮮戰場,我和我大哥的後路,還需要你們來保護。到時候,有了好處,自然也不能沒有你們的份兒。别忘了,現在,你們兩個,恐怕也不能再回到東江了啊!”
張攀和陳~良策這時也明白了李元慶的意思,登時不由大喜啊。
陳~良策忙道:“元慶,這……哎!元慶,你放心。不論你讓我老陳幹什麽,我老陳絕無二話。”
張攀也有些尴尬,他和李元慶的思維,怕是直接相差了十萬八千裏,李元慶怕是早就将他的退路安排妥當了。
“元慶,啥也不說了。等這仗打完,咱們兄弟,一定要好好喝一杯!”
看着有些臉紅脖子粗的張攀,李元慶一笑:“老張,你這話我愛聽。到時候,你不出點血,我可是不樂意!”
…………
送走了張攀和陳~良策,周圍一下子空蕩了不少。
不遠處,火兵們已經在開始準備早飯,‘咕嘟咕嘟’翻滾的肉湯香氣,随風飄出好遠,讓勞累的一夜的兒郎們,忍不住就有胃口大開的沖動。
陳忠這時卻和李元慶來到了大甯江畔,踩着厚厚結實的冰層低聲說着話。
“元慶,其實吧,我覺得,讓老張和老陳跟着,也不一定是壞事兒。他們兩人麾下的兒郎,得到的磨練還是太少,這些朝~鮮人,正好可以讓他們練練手,也不算是壞事兒。”
李元慶卻搖了搖頭,“大哥,其實,這次,若是可以,我甯願你也不去,隻讓我自己去。”
“呃?”
陳忠登時愣住了,“元慶,你,你連大哥也不相信了?”
李元慶微微苦笑:“大哥,若我連你都信不過,這天底下,我李元慶還有可以相信的人麽?”
“那,那這是爲何?”
陳忠铮着脖子上的青筋道。
李元慶緩緩吐出一口濁氣:“大哥,這件事,若是咱們做了,這罵名,怕是十年二十年,都未必能去的掉啊!”
陳忠這時也明白了李元慶的意思,不由哈哈大笑:“元慶,罵名?罵名算個球啊!那些狗日的罵咱們,能讓咱們弟兄少塊肉?能讓咱們吃肉不香?去他娘的鳥雜毛吧!”
陳忠狠狠啐了一口,卻是鄭重的看向了李元慶的眼睛:“元慶,若不是你,當年,在鎮江城時,我陳忠就應該陪着弟兄們了。這麽多年,好酒好肉,美女佳人,我陳忠也享受過了!官位麽?老子已經做到了廣鹿島總兵,也算是祖墳上冒青煙了!可惜啊!我那命薄的老爹老娘是看不到了!”
“元慶,在鎮江時,我陳忠已經對不起我那一幫老弟兄們了。現在,我絕不能再對不起我最親的兄弟了!”
陳忠說的十分動情,眼珠子都有些泛紅,拳頭緊緊握起來,‘咯吱咯吱’作響。
看着陳忠真誠的眼睛,李元慶的心裏也有些說不出的觸動!
陳忠現在的确是發福了,精力不如以前了,或許,也貪圖享受了,但~,他骨子裏的血腥氣還在!
當年那種最真摯的眼神還在!
如果陳忠現在這模樣,是演戲演出來,那~~,就算将來,他真的在背後捅李元慶一刀,李元慶也絕無半句怨言!
但李元慶非常明了,這是絕無可能之事!
陳忠畢竟不能同自己相比啊!
自己不過才二十七歲,而陳忠,卻已經快要小四十了,馬上就要邁入不惑之年,稍微添點惰性,疏松與操練,這也是人之常情,并不是什麽不可饒恕的罪過啊!
李元慶忽然笑起來,重重握住了陳忠的大手:“大哥,你是什麽人,我李元慶心裏清楚。我是什麽人,大哥你心裏也明白!在這裏,我李元慶也不說什麽漂亮話!大哥,這輩子,有我李元慶一口吃的,就絕不會讓你餓着!有我李元慶一口肉吃,就絕不會讓你啃骨頭!”
“好!”
陳忠也重重握住了李元慶的大手,“元慶,人在做,天在看!我知道,我陳忠,不過是中人之姿,之所以有今天,完全是元慶你手把手把我拉起來!我陳忠别的也不多說,元慶,今世,如果大哥我先死,那必定是死在爲你鋪路的路上!”
“大哥!好兄弟!一輩子!”
陳忠哈哈大笑:“元慶,到了現在,誰想讓咱們兄弟不痛快,那也絕沒有這麽容易!!!”
關于李如松的死,小船說兩句,當然,僅是一家之言,兄弟們盡可當做談笑來聽。
李如松的确是死在與蒙古交戰的戰場上,但那時,他已經過了不惑,身體有宿疾,這很正常。
倘若他是巅峰鼎盛,就算堕落,就算腐化,恐怕也絕難死在戰場上。
壬辰倭亂,李如松的确是有過受傷,不過,卻不是小鬼子帶來的。
而是爲了對付小鬼子,李如松搞了一批煙~霧~彈,在實驗的過程中,他不小心吸入了不少毒煙,休養了一個多月。
現在,毒煙中毒,恐怕都會留下後遺症,更不要提,是五百年前了。
如果具體将其中的詳細過程,恐怕,得寫個萬八千字了。
等以後有時間吧。小船可也個公衆号,把小船知道的,一些近似野史、卻又狠貼近真實曆史的段子,分享給大家。
不過,現在小船爲了生計,簡直比狗還忙,每天累得要死。
等以後,稍稍緩緩,稍微寬松一些吧。
最後,跪求正版訂閱支持。
如果這本書能因爲兄弟們的支持,讓小船的收入提高一些,小船或許會輕松一些。
兄弟們都知道小船上有老下有小,房貸、車貸,簡直壓死人。
尤其是小船這種小城市,更是無比艱難。
對提升小船收入有幫助的,最直接的,就是訂閱了。
懇請有能力的兄弟們,能支持小船一個正版訂閱!跪謝!
等後續劇情發展吧,如果有可能,小船詳解下邢紅娘給李自成戴帽子的過程。
當然,小船對李自成的确有些看法,但~,對李自成的一個後輩,小船卻是佩服的五體投地,也是華夏曆史上真正的民族英雄!
可能有朋友已經猜到他是誰。等以後有機會細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