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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元慶笑着握住了劉清涵的小手。
她的手有些涼,整個身軀都在微微顫抖。
“記得我的話。别想那麽多了。有什麽需要,可以随時來找我。你太瘦了,爺不喜歡,得多吃點,知道麽?”
李元慶說着,笑着拍了拍她的小屁股,輕輕擰了一把。
“将軍……”
劉清涵黝黑的俏臉上也禁不住一紅,片刻,卻是鼓足了勇氣道:“将軍,我,我若吃胖了,您,您真的會要我麽?”
李元慶一笑,深深吸了一口雪茄:“有美女不要,我李元慶是傻子麽?”
“謝謝将軍!”
劉清涵恭敬的給李元慶磕了幾個響頭,這才歡天喜地的離去。
看着她瘦弱的背影,李元慶的眼睛微微眯起來,忽然狠狠的将雪茄摁在了桌子上!
他不喜歡悲劇!
所以,他會盡他的所能,阻止悲劇的發生!
…………
時間飛速流逝,轉眼已經來到了九月初。
經過這一段時間的忙碌,碼頭方面,基本上已經初見規模,碼頭附近的街區、道路、兵營,以及各項主要建築設施,也都開始走上了軌道。
除了修路要穿過一部分雨林,比較麻煩一點,别的建築,問題都不是太大。
主體建築風格,也全是中式爲主,突出一個恢弘大氣。
九月初二。
晚上,在文萊碼頭街區最有名的華人酒樓貴妃樓,一衆南洋華人士紳代表,再一次邀請李元慶飲宴,加上十幾個長生營的主要将官,足足湊了十幾桌。
都是華人,雖有些華人士紳,已經是幾代移民的後裔,但他們絕大多數,都會說官話,與李元慶交流起來,沒有絲毫的障礙。
一頓酒宴,從晚上六點開始,一直喝到了九點,還沒有要結束的意思,李元慶也是有些無奈了。
華夏人,什麽都好,但~~,就是非得在這酒桌上加深感情、談事情,李元慶真的是有些無語了。
雖然他也好酒,也喜歡跟自己的兄弟們喝酒,但架不住天天都是這種場合,天天都在酒裏泡着啊。
好在,南洋的酒,都是低度酒,比啤酒也高不了幾度,李元慶勉強還能應付的來。
還不容易,熬到酒宴快要結束,送走這幫‘大爺們’,李元慶正準備回去找張寶珠‘去去火’。
這時,忽然一戶陳姓大豪族的家奴飛速跑進來,“老爺,老爺,大事不好,大事不好了啊!”
這陳姓家族是馬六甲的豪商,已經在南洋第三代人了,說是家财萬貫,那也絕不誇張。
其族長叫陳友根,今年四十出頭,正值當年,也是李元慶泛太平洋貿易公司的堅定支持者。
“慌什麽?不知道這是什麽場合麽?還不快滾出去?”
眼見就要散場了,自己的家奴居然這麽不懂事,陳友根不由大怒。
這家奴卻是連連跪地磕頭:“老爺,咱們有十幾船貨,幾十萬兩銀子啊!都被那些狗日的白毛番鬼給截了啊!便是大少爺,也,也被他們俘獲了啊!他們說,要,要老爺準備一百萬兩銀子,十日内一手交錢,一手交貨!要不然就,就要撕票啊!”
“什麽?華兒他……”
陳友根一個趔趄,差點一頭栽倒在地上。
還是旁邊的李元慶眼疾手快,忙一把将他拉住、扶起來。
“這,這是誰這麽大的膽子啊?這個時候,居然敢截咱們華人的貨?”
“就是啊!這他娘的,分明是不給咱們面子啊!”
“哎!南洋這些海盜也太猖獗了點!便是早年的倭寇,都沒有他們這麽大膽啊!”
“…………”
周圍頓時一陣議論紛紛。
李元慶的眉頭也不由皺起來,對這陳家家奴道:“你先别急。慢慢說。是誰把陳家的貨截了?還綁架了陳大公子?”
這家奴也認識李元慶,知道李元慶的身份,忙拼命磕頭道:“爺,是,是那個劊子手傑克。就在距離文萊不足百裏的海域内。他們的火力太強了,船又快,咱們跑都跑不了啊!”
“啊?居然是劊子手傑克?”
“這,這該如何是好啊!”
“陳家這次怕是,怕是要……”
聽到周圍的低聲議論,陳友根不由面若死灰啊,片刻,兩行老淚,止不住的翻湧出來:“華兒,我的兒啊!這,這……”
片刻,他忽然反應了過來,一把抓住了李元慶的大手,連滾帶爬的跪在地上道:“李軍門,您,您是朝廷的官軍,又威震大明,此事,此事您可得給草民做主啊!”
周圍衆人仿似也一下子抓到了救命稻草,他們平時可是沒少被這個劊子手傑克勒索啊,紛紛跪倒一地:“李軍門,您可要幫幫老陳啊!”
“李軍門……”
看着群情激奮的衆人,李元慶的眼睛微微眯起來。
片刻,李元慶笑着擺了擺手:“大家先别緊張。這劊子手傑克,居然敢如此嚣張,屢次洗劫我大明的商船,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啊!諸位且放心,此事~~,本将一定會管到底的!”
周圍衆人不由都是大喜,紛紛連連磕頭,他們總算是找到主心骨了啊!
…………
酒宴很快散了場,李元慶的作戰船上,各主要軍官也很快被聚集起來。
“草他娘的,這什麽劊子手傑克,這分明是明擺着跟咱們過不去啊!這簡直就不能忍啊!”
順子一聽到這消息,忍不住拍了桌子。
孔有德也道:“将軍,此事關乎我長生營能否在南洋立足的關鍵,決不可坐視不理。”
“對!不能讓這些白毛猴子這麽猖狂了!這狗日的簡直就是想騎在咱們脖子上拉屎了啊!”
“………”
周圍衆将紛紛表态,沒有絲毫猶豫,便已經達成了要強硬應對的共識。
李元慶卻是看向了官滄海,官滄海到此時,一直沒有明确表态。
看到李元慶的目光,官滄海深深吸了一口氣道:“将軍,大家說的都不錯。不過,卑職感覺,此事,似乎有些不對勁啊!”
李元慶點了點頭,示意官滄海繼續。
官滄海又道:“諸位,你們有沒有發現,這劊子手傑克,雖然猖狂,但最近這些時日,他似乎很少對華商們下手啊!但此時,咱們這泛太平洋貿易公司還沒開業,這厮居然這麽急着就跳出來,還是在文萊不足百裏之外,這……”
許黑子這時也明白了官滄海的意思,忙道:“老官,你是說,這狗日的,是背後有人在指使?”
官滄海重重點了點頭,“八~九不離十啊!有人~~,不希望看到咱們的泛太平洋貿易公司順利!”
“這些狗草的西班牙人!這肯定是那什麽鳥毛的瓦倫-達伽馬的主意!這口氣,咱們可不能忍啊!”
順子已經忍不住就要跳起來!
跟在李元慶身邊這麽多年,尤其是去了長生島之後,從來都是他們哥倆追着别人幹,何曾受過這般委屈,居然有人敢踩到他們臉上了啊!
這怎的還能忍?
孔有德也道:“這劊子手傑克,留着早晚是個禍害,正好借此機會,一并将其除了!”
官滄海擺手道:“此事可不容易啊!據咱們現有的消息,這劊子手傑克足有十幾條大船!這至少意味着,他麾下可能有三四千人的規模。咱們決不可貿然啊!”
李元慶深深點了點頭,“咱們華夏有句老話,沒有金剛鑽,就别去攬瓷器活兒!這劊子手傑克既然敢做下這事情,想必,就沒有把咱們放在眼裏!認爲咱們奈何不了他啊!”
官滄海道:“将軍,即便是這般,咱們卻已經沒有退路了!不把這厮幹下來,咱們這泛太平洋貿易公司,怕是永無甯日啊!”
孔有德道:“這厮隻給陳家十天時間,時間很緊迫啊!”
李元慶點了點頭:“難做也要去做!既然這劊子手傑克想尋死,那~~~,咱們便成全他們!”
…………
第二天天還未亮,李元慶便約見了瓦倫-達伽馬在文萊的代表莫倫特斯。
莫倫特斯今年大約五十出頭,又矮又胖,眉毛發白,綠豆般大小的眼睛裏,充滿了西班牙人的陰厲和市儈。
“尊貴的李将軍,不知,您召見我,有何事?”
莫倫特斯的中文不算純熟,帶有很濃的廣東味,不過,李元慶與他交流沒有太多大礙。
“莫倫特斯先生,就在昨晚,我接到了一個不太好的消息。你們西班牙的海盜,那什麽傑克,綁架了我們大明陳氏家族的十幾條貨船,還綁架他們家的大公子,情節非常惡劣,形勢非常嚴峻!我希望,此事,莫倫特斯先生您,能夠站在西班牙官方、以及國際道義和正義一方,督促這劊子手傑克,盡快放人,歸還我大明商人的合法财産,并賠償一切損失。”
“呃?什麽?”
莫倫特斯聞言不由一愣,好半天,這才反應過來,“李,李将軍,我,我沒聽錯吧?您,您不但劊子手傑克歸還貨物和人,還要他賠償您的損失?”
李元慶笑着點了點頭,“沒錯!”
莫倫特斯不由不敢置信的笑:“李将軍,您,您可能還不了解東南亞的形勢。這劊子手傑克,雖是西班牙人出身,但其早已經叛逃十幾年,是個窮兇極惡之輩。我們西班牙政府方面,一直再圖謀對其進行打擊,但其狡猾陰險,人手火力都很強大,我們也沒有辦法啊!”
“呵呵!這麽說,莫倫特斯先生,您是不打算幫元慶這個忙了?”
“哎!李将軍,您,您千萬别誤會啊!這,這不是我不想幫您。實在是,實在是想幫也幫不上啊!”
他說着,肥臉像是大苦瓜一般,看向李元慶。
但李元慶卻注意到,他的小眼睛裏,明顯閃過了一抹得意的狡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