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船現在已經站在了懸崖邊上,懇請您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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澳門總督府大約兩裏外,一座精緻的私人别墅外,綠油油的花園草地上,牛根升正帶着三百多名親兵,紮着營帳。
攝于李元慶尊貴的身份,胡安-托馬斯也不敢怠慢,便将上一任總督的私人别墅拿出來,供李元慶和他的妻妾們下榻。
一樓的客廳裏,任穎兒、彩子、婉兒、劉巧、舒木蓉、張蝶、趙梅衆女,正坐在客廳裏的大沙發上說說笑笑。
對于眼前這種純西式的建築格局,她們這還是第一次見到,每一處都感覺到非常的新奇。
李元慶在長生島的官邸,檔次已經算是很不錯了,但基本都是以實用的風格爲主,遠不像是這座别墅,這般精巧、奢華。
二樓的主卧裏,張寶珠正在小心的哄着她的寶貝兒子四郎睡覺。
小家夥已經快兩歲了,雖然話還說不利索,但卻是格外的頑皮,簡直就像是一隻小猴子。
雖然有三個侍女加一個婆子幫忙,可小家夥依然每天都要耗去張寶珠大半的精力。
寬大的露天陽台上,看着四郎這小東西,還在跟他娘親進行着‘蒙古式的摔跤’,李元慶的嘴角邊,也忍不住露出了一絲輕松的笑意。
雖然已經處在亞熱帶的範疇,但此時不過是四月下旬,風還是有些清冷。
不過,這對李元慶常年處在北地的李元慶而言,這點小風,反倒就像是少女的小手,不會讓他有絲毫不适。
遠處,寬闊的海灣裏,還亮着不少的燈火,依稀可以看到淋漓起伏的波瀾壯闊,那正是他的船隊的位置。
此時,已經快要到十點了,與碼頭相比,四周要寂靜了不少,獨立的别墅大概有十幾座,多數已經沒了燈火,偶爾,草叢裏傳來不知名的蟲鳥叫聲,頗有些安靜祥和的惬意。
李元慶也不得不感歎,在享受生活方面,這些卑賤的白毛番鬼,可是絕不遜色于大明的士大夫階層啊!
雙方格調雖有所不同,但本質是卻是相差無幾。
不過,李元慶來自後世,他倒是更适應這些洋鬼子的生活方式。
就像是沙發、浴缸、西洋鏡、雪茄、柔軟的大床,着實比講究中庸的大明,更容易讓李元慶接受。
借着旁邊的燭火,點燃了一支飄遠過海、不遠萬裏來到這邊的正宗古巴雪茄,李元慶深深吸了一口,卻被嗆得連連咳嗽,眼淚都要流出來。
“他娘的,難道老子落伍了麽?這點小玩意兒也折騰不了了?”李元慶不由笑着啐了一口。
已經來到了大明六年多了,對于後世的生活,他幾乎都快要忘記了。
不過,第二口、第三口,這種感覺已經好了許多,越來越熟悉。
随着主卧内小東西的聲音越來越小,逐漸開始睡熟,李元慶看着明亮而寂寥的夜空,心思也慢慢沉寂下來。
澳門是個好地方啊!
可惜!
卻是白白便宜這些狗日的葡萄牙人!
不過,有弊也有利。
正是因爲澳門的這些葡萄牙人,才能讓大明,有了一個真正對外的窗口,接觸到此時西方更爲先進的各項技術。
畢竟,此時大明民間的船隊雖多,但多半成分都很複雜。
套用後世的話說,這是一個‘灰色地帶’,與朝廷官方,相差甚遠。
可以簡單試想一下,若沒有紅衣大炮,袁督師怕也絕沒有信心,在甯遠城與後金主力死磕。
而李元慶雖然在心底裏,對這些狗日的葡萄牙人沒有絲毫的好感,但在目前這種态勢,還遠不是同葡萄人交惡的時候,他需要需要借着這些‘比較容易掌握’的葡萄牙人的手,讓他避免一些彎路。
這時,四郎大概已經睡熟了,張寶珠披着一件裘皮披風,笑着來到李元慶身前:“元慶,在想什麽呢?”
李元慶一笑:“沒什麽。這裏的景色還是不錯的?怎麽樣?不認床吧?”
張寶珠雖然高貴無比,威凜天下,但早已經将她渾身上下都了解的通透的李元慶,卻知道她一個不是太好的習慣。
她睡覺,非常的認床。
一旦換了環境,很可能一晚上都睡不好。
聽到李元慶問起這,張寶珠俏臉不由一紅:“還好吧。不過,元慶,這床真的是有點軟啊!真不知道,他們是用什麽做的?”
李元慶一笑:“你若喜歡,回去時,咱們帶幾個這種白毛工匠。家裏也換這種床。”
張寶珠大眼睛不由一亮,片刻,卻是笑着搖了搖頭,笑道:“還是不要了。我還是喜歡我的床。”
李元慶不由哈哈大笑,親昵的攬着張寶珠柔順的纖腰,低聲在她耳邊道:“今晚,讓四郎跟侍女睡吧。”
張寶珠俏臉頓時一片羞紅,忙低聲道:“元慶,你都已經接連陪着我四五天了,也該别的姐妹輪一天了……”
李元慶一笑,卻是貼在張寶珠的耳邊,低聲耳語幾句。
張寶珠的俏臉上頓時紅潤的就要滴出水來,忍不住輕輕啐了一口,但臉上幸福的笑意,卻是出賣了她的心情,忙低聲道:“若,若明天還有正事兒,你起不了床怎麽辦?”
李元慶看着樓下不遠處,正在快步走過來的約瑟夫,不由一笑:“我是什麽戰鬥力,你還不清楚?先去洗澡等我吧,話說他們的浴缸還是不錯的。”
笑着吻别了張寶珠,讓她收拾主卧這邊,李元慶緩步下了樓,來到了客廳裏。
或許是今天的生活實在是太新奇了,衆女都還沒有離開睡覺,而是在一邊叽叽喳喳的聊個不停。
看到李元慶下來,她們這才反應過來,忙恭敬對李元慶行禮。
李元慶笑着擺了擺手,“都多大的人了,怎麽還跟孩子一樣?明天還有事兒,都早些休息吧!”
“是。”李元慶發了話,衆女就算還沒有新鮮夠,卻也不敢反駁,忙紛紛回到了各自的房間。
這邊,李元慶剛剛走出别墅門口,牛根升正好快步迎過來,低聲禀報:“将軍,約瑟夫到了。”
李元慶點了點頭,“讓他進來吧!”
“是!”
片刻,約瑟夫規規矩矩的走進了别墅内,眼見沒有女眷,忍不住稍稍松了一口氣,忙恭敬給李元慶磕頭行禮:“卑職約瑟夫,見過将軍。”
李元慶點了點頭,丢給他一隻雪茄,示意他坐到沙發對面。
約瑟夫嘿嘿笑着接過雪茄,小心坐到對面的小沙發上,将雪茄點燃,深深吸了一口道:“将軍,您的預料并沒有錯。胡安-托馬斯對咱們此次到來,非常的敏感。卑職可以看得出,他非常的緊張。而且,他還逼問卑職咱們此行的目的地。”
“呵呵。”
李元慶一笑,“那你是怎麽說的?”
約瑟夫忙嘿嘿笑道:“将軍,您放心,卑職早已是成竹在胸,将咱們的目的地設置在了紅海和波斯灣。同時,卑職也流露出了咱們要大規模采購火器,以及戰船的意思,胡安-托馬斯明顯非常感興趣。”
李元慶淡淡的吸了一口雪茄,緩緩點了點頭,沉吟良久,這才笑道:“約瑟夫,你做的很不錯。不過,約瑟夫兄弟,你是了解我的!凡是我的兄弟們,他們都過的很好,比很多貴族過的都要好。但~~~,凡是我的敵人,他們都要去地獄裏忏悔!!!”
“呃?”
約瑟夫不由一愣,吓得忙跪地道:“将軍,卑職對您的忠心,簡直是天日可見,日月可表啊!哦,對了,将軍,卑職還有一件事,差點忘了告訴您!”
說着,他忙擦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将軍,這胡安-托馬斯,說起來,也不是外人。他是卑職的一個遠方表兄,原本,卑職以爲他已經去新大陸了,想不到……”
…………
約瑟夫恭敬的告辭離去,李元慶的嘴角邊,卻是緩緩露出了一絲難以捉摸的笑意。
未來,還真的是讓人期待啊!
次日一大早,李元慶一行,在澳門總督府的會議室内,與胡安-托馬斯爲代表的葡萄牙方,開始了正式的會談。
胡安-托馬斯表示,非常歡迎李元慶的遼南船隊,以官方的身份,來到澳門進行貿易,并表示,将會在最大程度内,爲李元慶的船隊,提供方便。
李元慶也表示,歡迎葡萄牙方的船隊,去遼南做生意,遼南軍方,将會在最大程度内,爲葡萄牙方,提供必要的支持。
雙方在友好歡快的氣氛中,簽訂了一份簡明的‘臨時貿易協定’。
可不要小看了這似乎隻是一張沒啥子用的白紙,即便在這個時代,‘站在正義的起跑線上’,也是相當有必要的。
往遠了說,這是爲己方留條後路,避免以後爲此扯沒用的嘴皮子功夫。
往近了說,這是‘文明社會’的行爲準則。
即便有一天真的爆發了戰争,甚至是大規模戰争,擁有底牌的人,總是會擁有更多的底氣。
随後,李元慶又與胡安-托馬斯,簽訂了幾個具體的貿易細節。
首先,還是長生島的采購和雇傭方面。
根據李元慶與胡安-托馬斯達成的協定,在未來五年内,長生島軍方,包括遼南軍方,将會向澳門的葡萄牙方,采購高達五百門的三磅炮、六磅炮和八磅炮。
并且,要聘用三百名以上的葡萄牙炮手與火炮維修人員。
在未來三年内,長生島将會對澳門的葡萄牙方,采購十艘葡萄牙風帆大型戰船,以及退役軍官、士兵三十人。
投桃報李之下,胡安-托馬斯也表示,在未來幾年内,将會向長生島方面,采購不低于二十萬兩的藥品和皮毛。
同時,會爲李元慶的船隊,前往南洋方面,提供方面,并派出懸挂葡萄牙國旗的領航船和兩艘護衛船。
對于這個要求,李元慶思慮了片刻,卻并沒有拒絕,而是愉快的在文件上簽了字。
一切‘皆大歡喜’。
在随後,便到了午宴的酒會時間。
而與此同時,長生島的貨物,也可以正式卸船,在法律地位上,擁有了對澳門進行銷售的權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