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暴過去,人心鼓舞,整個船隊,到處都是一片歡聲雷動。
不過,李元慶此時卻并沒有太多興奮,他這時已經收到了此役的損傷狀況。
經過了将士們和水手們的同心協力,此役,并沒有船隻沉沒,也沒有掉隊,但不可避免的,還是有十幾人的傷亡。
目前的統計,至少有六人,在剛才的風暴中,被卷入了大海。
在這般天氣下,就算是用腳趾頭想,也能猜到,被卷入了這樣狂暴的大海裏,根本就不可能再有生存的機會。
就算是條人魚,怕也能給你拍暈過去,活活淹死……
慶幸的是,财物方面,船隊并未有太大損失,而船體的剛性也還勉強湊活,有幾條船出現了漏水的狀況,但問題都不算太大,一切都在可控的範圍内。
在之前,李元慶也曾遇到過海上的風暴,不過,都是在遼海,與此次的風暴相比,着實是不成氣候。
李元慶也第一次、真正見識了,在大海上,一旦遇到了風暴,究竟是多麽可怕的事情。
人想要勝天,起碼,在這個時代階段,還是一件非常非常艱難的事情。
好在掉入海裏的人,基本都是幫工和奴仆,并沒有戰兵和水手出現死亡,也算是令李元慶稍稍心安之事。
在此時這個狀态,不論是士兵、還是水手,對李元慶而言,都是相當寶貴的資源。
說到底,還是他的底子太薄了。
長生島此時看似已經擁有十幾萬人口,已經是了不得的大地方,但真正的适齡青壯,不過三萬來出頭,加上各族奴隸,也不超過五萬。
一旦出現了死傷,就算不是戰兵和水手,卻也足夠讓李元慶心疼的了。
畢竟,就算是那些豪商,在很大程度上,也不過隻是李元慶的私産而已。
隻是相對于貧民百姓而言,他們被李元慶羊的稍微‘肥’一點而已。
不過,這次風暴,倒也不算是壞事,至少,兒郎們的士氣已經被提起來。
吩咐官滄海和許黑子來協調船隊的運作,檢修船隻,李元慶有些疲憊的回到了船艙裏。
此時,李元慶這艘坐船,長度大概在二十七八米左右,高度有個八~九米,擁有十幾個大小房間,水手四十四人,加上親兵、廚子、雜役,差不多能容納一百人出頭的規模。
但因爲李元慶的妻妾、侍女,此役來了三十餘人,房間便要被占去多半,親兵的人數有所縮少,在三十人左右,船上整體人員,還不到一百人。
去掉這三十多人的女眷,緊緊依靠這六七十人,能從此次風暴中突圍而出,已經是相當不容易了。
李元慶其實也一直在思慮,蒸汽機的構造,并不是太複雜,就算是他這種不太通理科的,也很容易便能明白,可否在長生營的船隻上,率先推廣這種超越時代的動力?
但~,李元慶也更明了,此時的長生島,包括整個大明,鋼鐵的冶煉技術,實在是個硬傷。
所以,此役,槍~炮和賺銀子,隻是一方面,更多的,李元慶卻是要搜羅更多的人才,賺足銀子,利用他和長生島現有的基礎,加速長生島的騰飛模式。
船艙裏的頂艙是親兵們居住,底倉則是水手們居住,而李元慶和他的妻妾侍女們,則是在中層居住。
除了李元慶本人,這裏便是禁地,絕不會容許其他男性進入。
渾身已經濕透了,來到船艙的走廊裏,李元慶便直接将一身官袍脫掉,丢在了地上,隻穿着一條大褲衩。
有侍女和婆子趕忙恭敬将李元慶的衣服收起來,恭敬對李元慶行禮,看着李元慶走向裏面。
這時,風暴雖已經過去,但有李元慶的嚴令,他的妻妾、孩子和侍女們,都被命令呆在各自的房間裏,還不能随意出來。
李元慶便一間一間房的探查,查看她們的情況,詢問她們的需求,安撫她們的情緒。
做完這一圈,李元慶這才回到了張寶珠的房間裏,有些疲憊的坐在了椅子上。
張寶珠這時已經換好了幹燥的新衣服,不過卻是寬松而又誘人的吊帶睡袍,房間中間,已經擺上了一個大浴桶,她的兩個侍女和一個婆子,正在小心往裏面加着熱水。
看到李元慶回來,張寶珠不由一笑:“元慶,累壞了吧?先來洗個熱水澡,我已經讓絲兒去準備飯食了。”
都是李元慶的私人财産,李元慶自也不會客套,脫掉了衣服,直接來到了熱乎乎的水桶裏。
水桶在設計時,便已經做好了木椅的卡扣,裏面已經擺上了小椅子,可以直接坐在上面,靠在浴桶邊。
水溫剛剛好。
瞬時,寒意散去,李元慶的骨頭都感覺有幾分酥麻,不由笑道:“寶珠,你洗過了麽?過來陪我一起洗。”
張寶珠俏臉不由泛起了一層嬌羞的紅暈,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始脫掉衣服,小心來到了木桶邊。
李元慶拉着她的小手,将她光潔仿若聖女般的嬌軀,抱到了木桶裏。
剛提着一桶水進來的婆子見狀,忙小心将水桶留在一邊,恭敬退出去,兩個俏麗的侍女,則是紅着小臉兒,小心在一旁伺候着李元慶和張寶珠。
靠在木桶邊,将張寶珠攬在懷裏,大手肆無忌憚的在水下把玩着張寶珠胸前的飽滿,笑道:“四郎呢?怎麽沒看到他?”
張寶珠俏臉不由更紅,“被碧兒抱着去隔壁小房間睡了。等下我去看看他。”
李元慶又怎的還不明白張寶珠的心意?不由嘿嘿一笑,用力握了握張寶珠的小手,“寶珠,辛苦你了。我真沒想到,在今天這種時候,你還能這麽勇敢。”
張寶珠也一笑:“元慶,是你給了我這樣的勇氣。我也沒想到,這麽大的浪,你居然敢頂上去。”
李元慶不由哈哈大笑:“咱們兩口子,可不用這麽吹捧。不過,寶珠,今天你的表現,真的很讓我驚豔。”
“呵呵。”
張寶珠笑着看了李元慶一眼,“所以,元慶,我也是很強的。别想用小把戲糊弄我。不過,今天在這裏,就已經遇到了風暴,在未來……”
張寶珠有些心驚的看向李元慶,她這時已經轉過來身來,面對着李元慶,坐在了李元慶的大腿上。
看着張寶珠嬌豔的容顔,李元慶微微别過頭,緩緩吐出了一口長氣。
“寶珠,海上的事情,誰也說不準啊!所以,我們隻能做足完全的準備。不過,按照常理,這個時節,不應該有風暴的啊!爲何咱們運氣會這麽背?居然在潮汕地界,就遇到了這種大風暴?”
張寶珠也有些無言:“元慶,這幾年的天真是越來越無常了。聽說,今年陝西、山西那邊,可能又要大旱啊!”
說着,張寶珠也輕輕歎息一聲,像是柔順的小貓一樣,靠在了李元慶的懷裏。
李元慶當然明白張寶珠的感受。
雖然此時張寶珠已經跟了他,但她恐怕還沒有完全放下之前,對于大明的國事,她還是相當的關注。
不過,李元慶心裏雖然明了,這是小冰河時期氣候的反複無常,但卻是不能對張寶珠明言,他輕輕的攬着張寶珠光滑如絲綢般的玉~背,輕輕摩挲着,“寶珠,這件事,你也不用太過擔心,朝廷在這方面,應該有了預備,不會有大問題的。”
張寶珠點了點頭,“隻是苦了那些百姓們啊!”
李元慶一笑:“不在其位,不謀其政。寶珠,你要放松點。能力有多大,就去顧及多大的事情。咱們還是要先顧好眼前呢!”
“嗯。”
張寶珠笑着點了點頭,親昵的在李元慶的嘴上親了一下,“元慶,對于未來,你有什麽規劃麽?咱們什麽時候,能到南洋?”
李元慶一笑,卻是已經找準了感覺,用力攬着張寶珠的纖腰,進入最熟悉的位置,笑道:“現在還不到四月中,按照常理,六月、七月之後,才是海上最大的風暴季。咱們争取三兩天趕到澳門,在六月之前,抵達南洋!”
張寶珠本來還想問李元慶多些,但随着李元慶的動作越來越有力,片刻間,她已經軟成一團,再也沒有了半分力氣,隻是本能的緊緊摟住了李元慶的脖頸……
…………
四天半之後,船隊順利抵達了澳門。
暮然來了一支這般龐大的船隊,澳門的葡萄牙人,顯得非常驚恐,已經要準備進入戰鬥狀态了。
但李元慶早有準備,派快船進去通報,葡萄牙人這才明了了過來,忙開放港灣、碼頭,放長生島的船隊進來。
對于李元慶的大名,就算這些葡萄牙人遠在大明南段的澳門,卻也是早有耳聞了。
由澳門總督府爲代表,忙湊集了七八個葡萄牙貴族,邀請李元慶和他的妻妾們,前往澳門總督府飲宴。
比較可惜的是,此時的澳門總督在兩個星期前,剛剛前往南洋,此時,在這邊留守的是他的副手,胡安-托馬斯。
胡安-托馬斯也算是一位葡萄牙的真正勳貴。
但這種事情,用屁股想,也能想明白,但凡要是在國内混的好,誰又肯不遠萬裏,背井離鄉的來到大明呢?
李元慶對葡萄牙語并不精通,英語還勉強湊合一氣。
不過,約瑟夫似乎跟這胡安-托馬斯很熟,而胡安-托馬斯漢語也很純熟,交流并沒有大礙。
經過一番寒暄之後,胡安-托馬斯恭敬的對李元慶敬了一杯酒,忍不住贊歎道:“尊貴的李将軍,我,我真是想不到,您竟然會有這樣的大氣魄,您此次遠航的終點,是阿拉伯海的波斯灣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