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皇宮,已經是深夜了。
蕭瑟的秋風飛舞,帶起了街角裏許多殘葉。
天空有些陰郁,空氣中已經彌漫着濕潤的味道,看樣子,似乎要下雨了。
今晚,雖然喝了不少酒,但李元慶的精神意識卻是格外的清明。
有那麽一瞬間,但也僅僅是一瞬間,天啓小皇帝也曾表露出來,他有追着向上的意思。
但~~,更多的時候,他還是被眼前的繁華所迷惑,而甘願選擇沉淪,繼續沉淪。
至于魏公公……
“呼。”
李元慶忍不住長長的吐出了一口濁氣。
太多太多的事情,注定不是人力所能及的,哪怕李元慶是穿越者呢,想改變一個人,改變一個世界,又哪有這麽容易?
回到三福客棧,京師的第一場秋雨,已經淅淅瀝瀝的飄起來,空氣中彌漫着一種濕潤的清新。
在此時,京師也算是大城市,甚至是世界上數一數二的大城市,但因爲人文、風俗,構造格局非常順人眼,或者說,舒服。
此時雖已是深夜,又下起了雨,但因爲大栅欄這片街區的緣故,尋歡客還是有不少,街面上車水馬龍,川流不止,映襯着兩邊的暧~昧的紅燈籠,讓人仿似一下子回到了後世的紅~燈~區。
李元慶不由一笑。
曆史走上軌道更好。
起碼,對于未來的判斷,他将會有更多的先知先覺,也能在最大程度上,保持着足夠的主動權。
回到天字号小院兒,李元慶的衣服已經被小雨淋透了,楊嬌~娘趕忙迎了上來,“元慶,你看你~,都多大的人了,怎麽還跟孩子一樣?這秋雨可淋不得啊!萬一病了,那可就麻煩了。快,我已經準備好熱水了,先去泡個澡吧。”
李元慶笑着,任由楊嬌~娘服侍着脫掉了衣服,又被楊嬌娘拉到了巨大的浴桶裏。
看着李元慶就跟木頭人一般,并沒有太多反應,楊嬌~娘也回過神來,“怎麽了,元慶?是不是今夜的事情不順心?”
李元慶一笑:“倒也不是不順心。反倒是有些太順心了啊!我一時還回不過神來。”
楊嬌~娘也脫掉了衣服,來到了浴桶裏,一邊拿着小舀子幫李元慶沖着身體,一邊道:“元慶,我怎麽感覺你此次進京好像,好像沉重了不少,是不是,是不是有什麽煩心事?”
“呵呵。”
李元慶一笑,反手伸進水底裏,有些用力的肆意揉捏的楊嬌~娘肥美的豐~臀:“或許吧。李白不是說麽?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嬌~娘,此行,你跟我回長生島吧。京師這地方,已經非久留之地了啊!”
楊嬌~娘手裏的動作不由停住,看向李元慶的眼睛:“元慶,到底出了什麽事兒?”
李元慶緩緩吐出一口濁氣:“嬌~娘,随便洗洗,咱們先回霧雨閣。炒幾個小菜,咱們邊吃邊談。”
楊嬌娘本早已經準備好,要與李元慶……
但此時,李元慶居然連那方面的事情都沒了心思,楊嬌~娘也不敢再怠慢,簡單幫李元慶洗了一下澡,收拾利索,兩人從密道回到了霧雨閣。
之前,楊嬌娘早就爲李元慶準備好了酒菜,很快,侍女便端上來。
吃了幾口肉菜,又喝了熱酒,李元慶的精神已經緩過來不少,他把玩着楊嬌娘的小手道:“霧雨閣現在的生意,在江南方面怎麽樣?”
楊嬌~娘道:“還可以吧。總體上,跟京師這邊差不多。不過,若是論賺錢,還是京師這邊更賺一些。”
李元慶緩緩點了點頭。
江南雖富有,但多是以豪商爲主,商、官輔助。
而京師,豪商也有不少,但卻是官、商爲主。
‘官、商’兩字,雖看似隻是動了簡簡單單的一個次序,但裏面的深意,卻大爲不同。
京師,以官爲主,是大明的政治中心,消費理念,便也形成了官的大流,以豪放爲主。
而江南,相比之下,雖同樣富有,但誰的銀子也不是大風刮來的,他們的消費理念,自然要稍微保守一些。
尤其是在霧雨閣這種生意方面。
“元慶,是不是宮裏方面對你……”眼見李元慶遲遲不肯表露出心思,楊嬌~娘終于忍不住問出來。
李元慶一笑,“嬌~娘,宮裏,不論是皇上,還是魏公公,對我還是很信任的。隻不過,大勢已經變了啊!”
李元慶說着,長長的歎息一聲。
“大勢?”
楊嬌~娘有些迷茫,“元慶,既然皇上對你依然有聖眷,魏公公也相信你,爲何大勢會改變?”
李元慶笑了笑,用力飲盡一杯酒:“樹大招風啊!魏公公此時的光芒太甚了啊!總得給别人留條活路啊!”
“呃?”楊嬌~娘一愣,也有些回過神來,“元慶,你是說……”
李元慶重重點了點頭,“嬌~娘,這些年,咱們在京師賺的銀子也不算少了,至此風口浪尖之時,你先去長生島避避風頭吧。長則兩三年,短則一年半載,這件事情,應該就會有結果的。”
楊嬌~娘卻用力搖頭:“元慶,越是這般,我怎的能輕易離開?京師雖然是風口浪尖,但卻也是消息最靈通之地。元慶,你放心吧。我霧雨閣雖然做的是皮肉買賣,但卻并未沒有能量。有人想對霧雨閣動手,也得先掂量掂量。再說,隻要你在,誰敢對霧雨閣動手?”
說着,楊嬌~娘忽然一笑,“對了,元慶,霧雨閣這些時日又來了幾個新角色,都是蘇杭大戶人家出身,今夜,我讓你嘗嘗?”
李元慶一笑:“今夜還是算了吧。我有些乏倦。不過……”
李元慶忽然邪魅的一笑,“我帶來的那個小丫頭,你安排她去哪了?今晚,讓她過來看看吧。嬌~娘,這幾天,我可是把她交給你了。幫我調教利索。”
“呃?”
楊嬌~娘登時明白了李元慶的意思,饒是她,俏臉不由也有些泛紅了,但李元慶既然提出來,她又怎會反駁?
忙點了點頭,“元慶,我馬上去安排。”
…………
一覺睡到自然醒,李元慶醒來的時候,已經到了晌午。
招呼幾個侍女穿好了衣服,服侍自己洗漱一番,李元慶來到了院子裏活動手腳。
越是形勢艱難,李元慶卻不敢放松半分,唯有時時刻刻先做好自己,在将來選擇時,才會有更大的資本和餘地。
晌午日頭已經很毒了,李元慶索性光着膀子,在院子裏跑圈。
爲了迎合李元慶的習慣,楊嬌娘對霧雨閣後院改動的手腳也很大,她此時居住的小院,出門外,便是一個大院,各種健身器械應有盡有,就是爲了方便李元慶來京師時有鍛煉的地方。
跑了差不多十幾裏地,李元慶已經滿身大汗,又來到一旁做了百來個俯卧撐,百來個引體向上,這才到一旁,做做前驅,壓壓腿,拉伸一下關節。
這時,楊嬌~娘帶着月娘、彩子、小蓮,還有十幾個丫鬟、婆子,從外面走進來。
看到李元慶竟然這般,楊嬌~娘一時不由無語,忙道:“快去服侍老爺穿好衣服。可别凍着了。”
“是。”
一衆丫鬟不敢怠慢,趕忙快步來到了李元慶身前,服侍着李元慶穿好衣服。
李元慶一笑,“嬌~娘,爺我還沒有那麽嬌貴。怎麽樣?今天可有什麽消息?”
楊嬌娘擺手讓身後一衆人散去,跟李元慶來到了前方屋檐下的小桌邊坐下來。
“元慶,正如你所說的,整體上,并沒有太大波動。閹黨已經穩勝一籌。不過,在下月初的朝會上,東林方面,必定也不會善罷甘休。又是一場龍争虎鬥啊。”
李元慶一笑:“他們鬥他們的。我們過我們的。密切監視他們。有消息,随時向我彙報。隻要他們不惹咱們,随便他們怎麽玩!”
楊嬌~娘點了點頭,“放心吧,元慶。一切已經安排妥帖。對了,你前些時日送來的那個倭國女忍者,倒真有些手段。這些時日,她立功不少。”
“久保恭子?”
李元慶不由一笑。
楊嬌~娘也笑着點了點頭,“不錯。她幹這一行,很有天分啊!”
李元慶笑着點點頭,“很好。晚上吧。晚上把她叫回來。我已經很久沒有見過她了。”
楊嬌~娘怎的不明白李元慶的心思?卻有些不爽道:“元慶,一個倭國女人而已,還不如把你的雨露給那些小侍女們呢。”
李元慶嘿嘿一笑,“嬌~娘,你想哪去了?隻是公務而已,我有些事情想問她。”
說着,李元慶忙轉移了話題,“對了,嬌~娘,毛帥和陳忠那邊聯系上了麽?晚上吧,晚上我請他們喝酒。”
楊嬌~娘忙道:“已經聯系上了。他們還在老地方。元慶,酒宴安排在哪裏?在霧雨閣還是去别處?”
李元慶想了一下,“霧雨閣,盡量還是拉開關系吧。找個近點好點的酒樓。”
“嗯。也好。我馬上去安排。”
…………
楊嬌~娘去忙活,李元慶則是由月娘、彩子和小蓮衆女陪着吃‘早飯’。
霧雨閣的菜色,比宮中的禦膳也絕不多承讓。
李元慶也是胃口大開,邊吃便說笑話,逗得身邊幾女咯咯嬌笑,李元慶也是精神大好。
京裏的事情,就算雜亂,但一時還波及不到他,他要做的,就是先穩固好自己,讓自己的根子,紮進土裏更深,更結實。
吃完了飯,月娘去忙活霧雨閣的事務,楊嬌~娘也回來了,和彩子、小蓮一起,陪着李元慶來到房中,去查看昨夜看了大半夜活~春~宮的趙梅。
楊嬌~娘這宅子的布局,說是迷宮,也絕差不多。
就算是她的侍女,沒有楊嬌~娘的親自指引,也很容易着了道。
來到底下的地窖裏,一絲不挂的趙梅正在兩個老婆子的監視下,學習着牆壁上無數的春~宮~圖。
看到李元慶和楊嬌~娘一行人過來,兩個老婆子趕忙恭敬行禮。
趙梅已經快瘋了,猛然看到李元慶,瞬間找到了發洩目标,忍不住大怒道:“李元慶,你這個淫賊,我,我不會放過你的!我就是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