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趙一棍還想說些什麽,但兩個親兵卻已經拎小雞一般,快步拖着他朝門外奔出去。
剛剛到門口,還未等他妹妹趙大小姐追過來,一個親兵已經從靴子裏抽出了匕首,狠狠一刀,直刺向趙一棍的後心。
“唔……”
趙一棍哪能想到這親兵竟然如此歹毒,本能的回頭看了一眼,卻見這親兵微微冷笑,一把抽出了他後心的匕首。
瞬間,就像是斷開了的高~壓水管子,趙一棍背後的傷口上,豔紅的鮮血止不住的朝外飛濺。
他本能的張開了嘴巴,吃力的回過了頭,“我,我不想死啊……”
話音剛落,便一頭歪倒在一旁。
“哥-----!”
趙大小姐也慌了神,發瘋一般沖過來,用力抱住趙一棍,拼命搖晃,“哥,你沒事吧?哥,你不能死啊!哥,你死了,小梅該怎麽辦啊?”
一旁不遠,張蝶也被吓了一大跳。
她萬萬沒有想到,李元慶竟然會這麽果決,對趙一棍說殺就殺,根本就沒有任何婉轉的餘地,趕忙飛奔過來,與趙大小姐一起,抱頭痛哭。
廳内這十幾個匪首也吓傻了。
見過狠的,卻完全沒見過這麽狠的啊!
趙一棍多少也算是個人物了,不論是誰抓到他,總得先審問一下,過過堂吧?
但,但這李元慶居然,居然沒有什麽廢話,一刀就将他了結了,這,這……
看着廳内衆匪首的異動,牛根升趕忙看向了李元慶,意思是要不要現在全部将他們處決。
李元慶卻笑着搖了搖頭,示意牛根升不要着急。
奪人妻女這種事情,說出去,雖不甚光彩,但李元慶既然想了,而且決定做了,那就必須要把這事情做的果決,做的利索。
正如那句老話,‘哪座廟裏,沒有冤死的鬼?’
趙一棍身爲這牛弓寨的匪首,他今日死在這裏,可絕不會太冤枉。
這時,見到趙一棍已經徹底死透了,身體都開始發涼了,趙大小姐像是發瘋一般,猛的沖着廳裏的李元慶沖過來:“李元慶,你這狗官!還我哥哥命來!我跟你拼了啊!”
身後,張蝶趕忙沖過來拉住她,“小梅,不要沖動,不要沖動啊!”
但趙大小姐已經近乎瘋魔了,哪裏還能理會張蝶?忍不住大聲啐道:“呸!你這個賤女人!是不是看到這李元慶對你有意思,你就要與他合謀,謀殺親夫?我沒有你這樣的嫂子!我也沒有認識過你!李元慶,我跟你拼了啊!”
“小梅----!”
張蝶趕忙大呼,卻已經拉不住趙大小姐。
趙大小姐風一般沖向李元慶,牛根升趕忙擋在李元慶身前,‘唰’的一聲,手裏鋼刀已經出鞘,橫在趙大小姐身前不遠,冷聲道:“你再往前半步,可休要怪我不客氣了!”
趙大小姐卻根本不管不顧,沖着牛根升的鋼刀便頂上來,“李元慶,你這個狗官,有種你連我也一起殺了吧!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牛根升被吓了一跳。
他現在也吃不準李元慶對這趙大小姐的态度,若萬一李元慶看上了這趙大小姐,他卻辣手摧了花,那事情可就不好玩了啊。
瞬間,牛根升趕忙收回了手裏的鋼刀,反手一個擒拿,一把抓住了趙大小姐的手臂一下反檸。
趙大小姐吃痛,忍不住一下子痛的倒在了地上,怒視着牛根升道:“快放開我!你們這些狗官,全都不得好死啊!”
李元慶這時也從熊皮寶座上站起來,笑着走到了趙大小姐身前,“我說趙大小姐,這事兒不能怪我吧?剛才,我已經說了,會給你哥哥留個前程!是他自己非要尋死,我能有什麽辦法?”
“你-----!”
趙大小姐不由怒火攻心,“你這卑賤的狗官!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李元慶一笑,笑着來到她身前,拉住了她的小手,示意牛根升放開她,親手把她拉起來,“做人做事,都不要這麽沖動。你哥哥是死了,但他應該也不算冤枉。還有他們,你若不想讓他們給你哥哥陪葬,就給我聽話一些。”
趙大小姐登時也明白了李元慶的意思,猛的看向廳内衆人,片刻,怒視着李元慶道:“李元慶,你要殺要剮你沖我來!他們,他們都是奉了我大哥的命令行事!李元慶,你要還是個男人,就不要拿他們來逼我?”
李元慶不由哈哈大笑,拍了拍趙大小姐的香肩,“這些人中,你可以選一人,我可以饒他不死。還有你。”
李元慶說着,看向張蝶:“你也可以選一人,我會饒他不死!其餘人,全部處決!”
李元慶話音剛落,身邊幾十個親兵,瞬間圍攏上來,已經準備開始拿人了。
這些匪首頓時都快要被吓尿了啊!
見過狠的,卻從來沒見過這麽狠的啊!
但有剛才趙一棍的例子擺在這裏,誰還敢當李元慶的話是玩笑?
“大小姐,救救我吧!看在我鞍前馬後爲趙家效力十幾年的份上,求大小姐救救我吧?”
“小姐,這牛弓寨可是咱們張家的産業啊!走到今天,全是趙家這些狗雜碎造的孽啊!小姐,您也一定要救救我老頭子啊!”
“大小姐……”
“小姐……”
片刻間,這些匪首已經分化成了兩個陣營。
一邊是原來張大頭的餘留部署,紛紛拼命對張蝶磕頭。另一邊,則是趙家的部署,紛紛哀求向趙大小姐。
“你們,你們……”
趙大小姐哪裏又能想得到,李元慶居然會這麽狠,她還沒有從喪兄之痛裏走出來,李元慶卻又抛給她這麽一個大炸彈,這……
張蝶也慌了,看看這個,看看那個,也不知到底哪個該救,哪個不該救。
一旁,牛根升簡直要佩服的五體投地啊!
什麽叫翻手爲雲,覆手爲雨?
将軍這手段,真是簡直了啊!
不過,想降住這幫匪首,沒有李元慶這種手段,一時半會間,那可是絕無可能的。
牛根升心裏也暗自慶幸,跟将軍在一起,每一天,他似乎都能感受到自己走上一個新台階啊!
旁邊,李元慶的臉上卻始終挂着淡淡的笑意,仿似人畜無害。
但隻有身在局中者,才會明白,這個高大的男人,他的手段,他的氣勢,究竟有多麽駭人!
片刻,李元慶一笑:“兩位小姐,都選的差不多了吧?趙大小姐,你來先選吧?”
李元慶說着,笑眯眯的看向了趙大小姐、趙梅。
趙梅此時已經有些心神俱碎了,聽着身邊這一個個最熟悉身影的哀求,她根本不知道到底該如何選擇?
片刻,她銀牙一咬道:“李元慶,你,你殺了我吧!我願意用我的命,換大家的命!你要是個男人,就沖我來,放過他們!”
“殺你?爲什麽要殺你?”
李元慶不由一笑:“你不知道,現在女人比男人值錢麽?我的兄弟們,可從不怕女人多!”
身邊親兵們不由都是大笑。
“小娘皮,别給你臉不要臉!我家将軍看得上你,那是你祖墳上冒青煙,幾輩子修來的福氣!别自找苦吃!”
“将軍,跟這些狗雜碎墨迹什麽?全殺了了事!這些狗雜碎,正本事沒有多少,禍害老百姓卻是一套一套,留他們何用?”
“将軍……”
聽到身邊親兵們的呼喝,這些匪首更是面若死灰,紛紛拼命對着趙梅哀求。
趙梅的眼淚止不住的朝外滴淌,到了這個時候,她仿似一下子長大了十歲,她忽然想起了,以前那些被他們抓到寨子裏的那些商人、百姓了,很多時候,他們不也是這麽來哀求他們的麽?
隻不過,此時,場景還是一個場景,主人,卻是換了人。
片刻,趙梅緊咬着紅唇道:“李元慶,你,你若是放了他們,今夜,我,我來伺候你!求求你,求求你不要殺他們!”
李元慶一笑,“大小姐,做人,可不能太貪心。你隻有一次選擇的機會。當然,你哥哥背後那位主,我會幫你揪出來!而且,我會将他交由你親手處置。”
“你----!”
趙梅沒想到,她已經這般低三下四了,但李元慶卻依然不松口。
但李元慶就像是一座高山,一座她根本不可能跨過去的高山,在這個時刻,她根本沒有任何辦法。
“好!我選!我選!”
趙梅用力摸了一把眼淚,忽然跪倒在地上,對着這些匪首們重重磕了幾個頭,“叔叔伯伯們,是小梅無用,無法救你們。但總有一天,我一定會爲你們報仇的!”
說着,她看向一個約莫五十出頭的匪首,“毛大叔,你出來!”
這毛大叔不由如獲大赦,趕忙拼命對趙梅磕了幾個頭,又拼命對李元慶磕了幾個頭,“謝謝大小姐。謝謝李帥,謝謝李帥!”
李元慶一笑,“好了,送其他人上路吧!”
“是!”
片刻,親兵們如狼似虎的沖上來,将這六七個匪首,像是拖死狗一般,直接拖到了廳外。
隻聽一陣凄慘的哭爹喊娘,血腥氣味開始在空氣中彌漫,世界開始安靜下來。
趙梅如同虛脫了一般,一下子癱坐在了地上,再沒有了一絲力氣。
李元慶擺了擺手,“送她下去休息。讓彩子和小蓮看好她。”
“是。”
親兵趕忙捆了趙梅的手腳,将她擡到一個擔架上,擡到了門外。
李元慶這時笑眯眯看向了張蝶,“張小姐,你也有一次選擇的機會!”
有着趙家這幫人的例子,誰也不敢再将李元慶的話當做玩笑啊!
張蝶也幾乎神魂都要出竅,聽到李元慶的問話,片刻,她這才回過神來,用力咬着紅唇,哀求的看着李元慶道:“李,李将軍,能否,能否……”
李元慶卻笑着搖了搖頭,“張小姐,你須得明白,規矩就是規矩。既然定下了,就要遵守!此事,我也無能爲力!”
張蝶明顯比趙梅成熟不少,片刻,她含着淚點了點頭,“好。黃大叔,你出來吧?”
這黃大叔如獲大赦,趕忙拼命跑出來幾步,連連對着李元慶和張蝶磕頭,“謝謝,謝謝,謝謝……”
李元慶笑着一擺手,“把這些人處理了,準備開火做飯吧!”
“是!”
但親兵們剛要将最後這五六個匪首拖出去處決,其中一個老漢卻是拼命大呼道:“小姐,小姐,你不能讓他們殺我,我有一個天大的秘密,要告訴你!你不能殺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