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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孫承宗官邸的大門,差不多已經到了十點鍾,孫元化代表孫承宗,将李元慶送出了門外。
“元慶,一路珍重。”
孫元化笑着拍了李元慶的肩膀,很有力道。
作爲一個文人,能與一個武官這般親近,尤其還是在這種公衆場合,孫元化也算是給足了李元慶面子了。
李元慶一笑,看向孫元化道:“孫大人,元慶聽得有句俗話,一直不吐不快。”
孫元化不由也一笑,“元慶,你說。”
“呵呵。酒逢知己千杯少!可惜,元慶還從未有過與孫大人痛痛快快喝一場的機會哩。他日,孫大人高升之時,可切莫要忘了通知元慶啊!”
孫元化不由哈哈大笑。
李元慶這話,已經是近乎于赤~裸了,孫元化這般精明人,又怎的聽不明白其中深意?
尤其又有孫承宗的例子在前。
李元慶這樣的人不交,那還有什麽樣的人值得交?
“元慶,借你吉言了!若有這一天,本官一定會親自派人通知你!”
兩人相視一眼,不由都是哈哈大笑。
…………
回到客棧這邊,一切早已經收拾利索。
馬上就要迎來關甯集團給孫承宗送别的高峰,李元慶自也不會再在山海關久留,招呼一衆人馬,翻身上馬,一路向東。
傳說中的甯遠大捷即将來臨,孫元化屁股下面的這把寶座,已經是搖搖欲墜。
不過,他要想登上登萊巡撫的寶座,短時間内,怕未必能成行,去京裏再磨練兩年,應該不可避免。
但這也是一件好事情,避開了袁督師的鋒芒,也能讓孫元化的心境更加沉穩一點吧。
正如那句老話,‘不識廬山真面目,隻緣身在此山中’。
潮水不退,誰也不知道,誰到底穿沒穿底~褲。
站的遠了,‘隔岸而觀火’,想必,很多東西,他也能想的更通透。
中午時分,就快要海邊時,前方忽然有十幾騎急急奔過來,看模樣,是長生營的親兵。
李元慶也策馬來到了隊伍之前,查探形勢。
片刻,十幾個親兵急急翻身下馬,跪倒一地,領頭一個親兵把總恭敬禀報道:“将軍,京裏已經傳來消息,要您即刻進京,參加封賞。消息是安公公親自過來通傳,您不在島上,他已經在回京師的路上。”
李元慶不由一愣,想不到,在這個節骨眼上,封賞的事情居然有了眉目。
李元慶也翻身下馬,将這親兵把總招到一旁,仔細了詢問了一番。
這把總趕忙将他知道的消息,一一對李元慶叙述了一遍。
聽完,李元慶不由微微冷笑。
與他所料的基本無二。
朝廷方面,并未有對李元慶、陳忠和毛文龍三人,拿出什麽真正有誠意的封賞,倒是銀兩方面的空頭支票開的不少。
陳忠将在廣鹿島總兵後綴之後,加一個都督佥事銜,李元慶則是由原來的都督佥事提一格,升爲右都督。
毛文龍已經是左都督,太子少師,他再往上提,至多也就是太子少傅。
不過,毛文龍此事還沒有定論,此時還不詳實。而李元慶雖是由正二品的都督佥事,升爲了正一品的右都督,但這隻是虛銜中的虛銜,他早就享受正一品武官待遇了,實際位置,并未有絲毫變化。
尤其是李元慶最想要的遼南鎮總兵官,朝廷方面,隻字未提。
不過,即便是如此,李元慶,陳忠,毛文龍三人的恩寵,此時,怕也是已經要冠絕大明了啊!
毛文龍和陳忠已經在進京的路上,李元慶也不好再怠慢。
思慮片刻,李元慶最終決定令船隊直接開往大沽口,而他們一行人,則是由陸路,直接前往京師。
在此時這個關節,大明雖然紛雜,但禮樂尚未崩壞。
換句話說,大明的秩序仍在,便是天啓小皇帝,也絕不敢公然對李元慶、陳忠、毛文龍,這種堂堂的一品大員直接動手。
在安全方面,李元慶還暫時不用擔心。
不過,因爲已經大概知道了詳實,李元慶也并不急于進京,慢慢的趕路,待陳忠和毛文龍先去京師,将路探詳實了,他再去,也絕不晚。
此時不過才是八月中,按照慣例,大朝一般要到月末或是月初,還有十幾天的時間,足夠李元慶趕到京師了。
至于陳忠和毛文龍這邊,倒不是李元慶‘賣隊友’,讓他們倆去當‘炮灰’,是李元慶非常明了,兩人就算要面臨一些紛雜,但絕不會有危險,反而更多的是風光。
這種出風頭的事情,也該讓兩人沾沾光了。
尤其是陳忠,一直被李元慶壓着,聲名始終排在李元慶之後,就算李元慶和陳忠覺得這沒什麽,但~~,難保底下的兒郎們,心中沒有想法。
畢竟,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啊!
山海關到京師這一路,多是平坦的平原,有溝壑,但不多,景緻說不上好,但也絕說不上壞。
這平平溜溜的,倒讓人感覺更舒服。
至少,比後世是要好得多。
入眼之處,很輕易便可看到綠色。連綿成片,層巒疊伏的小規模森林有很多,也不乏野獸山珍。
不急于趕時間,身邊又有彩子和小蓮陪着,李元慶也樂得享受一下久違的生活,每天,隻趕個五六十裏,六七十裏地,上午趕路,下午的時間,基本上就是找個好景緻,讓親兵們去打些野味,享受純天然的自然風光。
當然,在兩女身體内,種上他的種子,也是相當重要的‘政治’任務。
八月二十一,隊伍已經到了平谷境内。
上午,令親兵們去縣城内采買了一些各種生活用品,中午,李元慶則是帶着隊伍來到了城南十幾裏外河邊的一片樹林子紮營。
雖是已經臨近京師要地,但北地蠻荒,這邊的人口很稀疏,村子、屯子,有時候十幾裏、甚至是二十幾裏才能碰到一個。
偶爾路過的田地長勢倒還不錯。
這也讓李元慶忽然有了一種錯覺,在天啓年,大明雖已經飄搖,但氣數卻并未盡。
不過,這也好,擾民的風險便降低了不少。
親兵們打獵的打獵,紮營的紮營,值守的值守,李元慶則是躺在大樹蔭下的鹿皮地毯上,惬意的享受着小蓮剝好的葡萄。
接近九月了,馬上就要立秋,天氣已經微涼,很多樹葉,也已經開始泛黃了。
但這卻也正是山上野獸、水裏遊魚肥美之時,這一會兒功夫,牛根升光着膀子,親自下水,已經抓到了五六條魚,其中有兩條,至少得有兩三斤重,活蹦亂跳的,引得周圍的親兵一片叫好之聲。
李元慶也來了情調,對身邊兩女笑道:“等會,我把他們打發了,咱們也去那邊洗個澡。”
兩女不由無言,彩子忙小心道:“爺,河水,河水已經很涼了。”
李元慶這才反應過來,不由哈哈大笑:“倒是我腦子糊塗了。不過,後天,咱們應該就能到京師了,到時候,就能一起洗澡了。”
兩女俏臉頓時都有些羞紅。
傍晚,打獵的親兵也回來,收獲還算不錯,有十幾隻野兔,七八隻野雞,可惜,沒有獵到大家夥。
但有總是聊勝于無,很快,火兵們便将這些東西收拾利索,河畔,五六口大鍋裏,傳來了濃濃的肉香。
吃過了豐盛的晚飯,天色已經黑下來,李元慶也回到了大帳裏,準備安心惬意的享受他的‘三人世界’。
親兵們精神也都很放松,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說笑。
這樣的生活,不正是他們最向往的麽?
帶着家人、帶着孩子,領略大明的萬裏河山,隻不過,鞑虜未滅,這一切,還隻能是想象。
但~~,有将軍在,這一切,絕不會太遙遠了。
夜色很快深了。
身邊兩具白嫩的嬌軀都已經睡着了。
白天要騎馬趕路,下午和晚上,還要伺候李元慶,雖然節奏不快,但對小蓮和彩子而言,壓力還是很大的。
李元慶精神卻是極好,沒有太多睡意,把玩着手裏的酒杯,仔細查看着帳篷壁上挂着的地圖。
先賢言:“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但即便到了李元慶這個程度,他卻也極難做到。
美好的東西,誰又能不向往呢?
在很多郁悶的時候,李元慶也總是用江南的煙雨,爲自己畫一張大餅,讓自己能有更多、更強的鬥志。
不出意外,孫承宗去職之後,閹黨出身的高第,即将要坐上遼地經略的寶座了。
李元慶也無法形容這到底是喜是悲。
但曆史上,所謂的‘甯遠大捷’,正是在高第短暫的任期内發生,這是孫承宗極力想做,卻一直沒有做到的事情。
不得不說,曆史真的會跟人開玩笑。
但李元慶更明了,更好笑的笑話,‘五年平遼’,還在後頭呢。
大帳内的燭火靜靜燃燒,将旁邊不遠處的兩具嬌軀也映襯的更加嬌豔。
對于彩子,李元慶很包容,對于小蓮,李元慶則是無盡的寵愛。
這個幾乎是被他親手養大的小女孩,是情人,卻又像是女兒,兩人之間,血脈早已經相連,她悲慘的過往,也早已經随風飄遠。
看着小蓮睡夢中還帶着甜甜的淺笑,李元慶嘴角邊不由也露出了一絲邪魅的笑意。
一直在張芸娘身邊伺候、朝~鮮人出身的小荷,此時,也差不多要熟透了啊。
想着,李元慶剛要吹滅燭火,來到兩具嬌軀中間躺下,外面,忽然傳來親兵們凄厲的呼喊,“敵襲,敵襲!”
片刻間,火光閃動,伴随着軍官們的大聲呼吼,營地内一時顯得一片噪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