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轉瞬,李元慶也反應過來,以客氏的能量,莫說是京師了,就算是整個大明,又有什麽事情,能瞞得過她的眼睛?
幾乎隻在一瞬間,李元慶心裏已經有了決斷。
他趕忙恭敬的單膝跪地,沮喪的垂下頭道:“夫人,此事,此事卑職實在是過于魯莽了。還請夫人救我。”
“呵呵呵……”
客氏一陣花枝亂顫的嬌笑,豐滿的胸口也随之輕輕顫動,片刻,她笑道:“李帥,此事,你的确是魯莽了。千不該、萬不該,把信王頂在前面。不過,本宮也知道你的難處。這件事,本宮已經對皇上闡明,應該不會有太大波瀾了。”
俗話說,‘态度決定一切。’
以客氏的強勢,顯然不能用對待其他女人的方式去對她。
此時,李元慶的謙卑和示弱,很快便受到了巨大的回報。客氏既然說沒波瀾,那必定就是沒波瀾了。
這天下間,除了她,還有誰?能對天啓小皇帝擁有着這般大的影響力?
“夫人對卑職的恩德,真是重比泰山,卑職必鞠躬盡瘁、肝腦塗地,以報夫人恩德!”
李元慶趕忙恭敬對客氏磕了幾個頭,餘光卻暮然發現,客氏的長裙下面,居然,居然好像是真空的……
兩人之間,雖有半張桌子遮掩,但在此時李元慶跪地的這個角度,卻正好正沖着客氏,而桌子底下又是空的……借着兩邊明亮的燭火,底下的風光,幾乎是毫無保留的,盡入李元慶的眼底……
一瞬間,李元慶的嘴角邊不由露出了一絲說不出邪魅的笑意,這個頭,可沒有白磕啊。
此時,看着李元慶磕個頭居然呆滞了半天,客氏也發現了其中有些不對勁,俏臉上忍不住升騰起一團誘人的紅暈。
此事,此局,雖是她做下,又高高在上,掌控着李元慶的生死,但她畢竟是女人,而是也算是華夏傳統的女人,女人本能的矜持,還是讓她忙夾~緊了雙腿,将腿擺向了旁邊一側。
室内原本還有些緊張、生疏的氣氛,因爲這個小細節,瞬間有了不同,一種若無若無的旖旎感,迅速開始在空氣中彌漫,并急劇升騰起來。
空氣仿似一下子凝滞起來,兩人都不再說話,旖旎之外,仿似又有一種多日不見生疏的尴尬。
李元慶掃視周圍一眼,發現,燈火輝煌之下,并沒有多餘的太監、宮女身影。
片刻,李元慶不由一笑,忙快步起身,來到客氏面前,笑着幫她斟滿了一杯酒,又給自己斟滿一杯,幾乎是在近前,與客氏的酒杯碰了一下,“夫人,卑職敬您一杯。感謝這些年您對卑職的包容、拂照。”
說着,李元慶笑着将杯中酒一飲而盡。
客氏這時也回過神來,笑着飲盡了杯中酒,但她剛要開口說話,卻忽然發現,李元慶已經一把将她攬在了懷裏……
…………
離開皇宮,已經快要到子時,天空中飄起了細碎的雪花。
身體雖是有些疲憊,但李元慶的精神頭卻是極好。
正如那位知名女作家所言,‘征服一個女人,最好的方式,就是先征服她的身體。’
與客氏極爲舒暢的‘磨合’,也讓李元慶在京師方面的事務,有了更大的底氣。
黑暗中雪花飄飄灑灑,凜冽的風勢從皇城吹過耳邊,李元慶的心卻漸漸安靜下來。
雖然客氏在很多方面,事情做的的确昏聩,但萬事卻都有兩面性,她有罪,但這卻也分對誰而言。
尤其是對未來的崇祯皇帝,她絕罪不至死。再粗俗直白一點,倘若沒有客氏一直‘拂照’天啓小皇帝的後宮,但凡天啓小皇帝有一絲血脈留下,這大明的萬裏江山,又怎的可能落到他朱由檢的頭上?
客氏的昏聩,在于她女人的局限性,時代的局限性,她是時代風雲浪潮下的畸形産物,卻遠不能算得上是‘弄潮兒’。
隻可惜,以未來那位爺的性子,又怎的可能饒恕‘十惡不赦’的她?
想着,李元慶的嘴角邊忽然露出了一絲淡淡的笑意。
‘雖然你我隻是最基礎的相互利用,但一夜夫妻百日恩,我又怎的能讓你再重蹈曆史的悲劇,被活活燒死?’
回到霧雨閣,三郎早已經睡熟,但楊嬌~娘卻一直在等着李元慶回來,就如同等待丈夫應酬的妻子。
一旁的桌子上,還擺着幾個精緻的小菜,一大盤醬羊肉。
“元慶,怎麽樣?事情還順利吧?”楊嬌~娘顯然不知道李元慶今夜的遭遇,忙小心握住了李元慶的大手。
李元慶一笑,“還好吧。暫時應該沒有大礙。來,嬌~娘,陪我吃點。”
楊嬌~娘不由一笑,“我就知道,你沒吃飽。”
看着楊嬌~娘嬌憨的俏臉,桌子上不算豐盛、卻足夠精緻的飯菜,李元慶忽然感覺自己的心靈仿似在瞬間得到了升華。
正如那句老話,‘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
外面的世界即便再繁華,早晚,卻都要回歸本源。
本來吃完就想睡覺,但看着楊嬌~娘的俏臉,李元慶卻忽然改變了主意,嘿嘿笑道:“嬌~娘,去幫我放點水,咱們一起洗個澡。”
楊嬌~娘俏臉一紅,卻忙‘嗯’了一聲,招呼外面的伺候的丫鬟忙活起來。
…………
接下來幾天,除了去葉府拜訪了一趟,偶爾跟毛文龍和陳忠喝頓酒,李元慶一直安心呆在霧雨閣,等待着朝廷的封賞。
葉向高此時雖是首輔,看似高高在上,但實際上,其本人的能力并不甚突出,天啓小皇帝也對其早有不滿,換掉他,不過是遲早之事。
老葉的日子現在其實并不好過。
不過,即便如此,李元慶卻也很難與葉府站在平等的立場上談話。
多年流傳下來的‘文貴武賤’底蘊,饒是到了李元慶此時的位置,一時片刻,卻也很難改變。
即是如此,李元慶自也不會再去拿熱臉貼葉家的冷屁股,維持着面子上的周全便足夠了。
葉公子也沒想到他老子居然對李元慶這般冷談,隻能在私下裏跟李元慶道歉,以圖他日彌補。
霧雨閣對周維和楊妙才的‘圈套’策略也開始實施了,隻不過,這兩人簡直比狐狸還滑不溜手,想要他們上鈎,着實是很難。
但李元慶也不着急,專門令人盯死了他們。
依照此時的形勢,他們現在出現破綻,李元慶反倒不好下手,倒不如将事情累積,等待時機合适,一擊而緻命!
李元慶在霧雨閣的小日子過得相當滋潤,多半時間跟楊嬌~娘膩在一起,偶爾得閑,也會去跟月娘偷偷腥。
日子雖是平淡,卻也能讓李元慶有更多的時間,靜下心來,考慮之後的部署籌謀。
原本,李元慶準備以霧雨閣爲據點,推廣遼南老窖,但仔細思慮,李元慶還是放棄了這個想法。
畢竟,這實在是太明顯了一些。
短時間内看似無異,但總是要留給人說話的把柄。
好在‘三号倉庫’陳闖的人已經抵達了京師,李元慶便令他們,在霧雨閣街口不遠的路口上,盤下了一座酒樓,取名‘望海樓’,作爲長生島在京師推廣遼南老窖的支點。
時間過得飛快,轉眼,已經到了二月下旬,大朝的日子也來到了。
雖然恨透了大朝這近似是反~人類的作息制度,但身在局中,李元慶也沒有太多好辦法,隻得無奈的從溫暖的被窩裏爬出來,任由楊嬌~娘親自服侍着穿衣打扮。
收拾利索,李元慶帶着牛根升和百多名親兵,準時抵達了宮門之外。
毛文龍和陳忠早已經在此等候多時了。
此次鎮江之役是大功,加之毛文龍、李元慶、陳忠三位主将都到了,封賞也要提前,三人自是都不敢怠慢。
人逢喜事精神爽。
鎮江之役的功績,已經是闆上釘釘之事,即便是老辣的毛文龍,滿是滄桑的臉孔上也帶着說不出的興奮,更不要提陳忠了。
三人簡單寒暄一番,宮門已經開啓,三人趕忙跟在人流之中,進入了宮門。
等候了沒多久,便有小太監傳召三人觐見。
有毛文龍在,李元慶便不用在當做‘當頭炮’,也有更多的餘力和時間,觀察朝堂上的格局。
今日時間明顯太早了,天啓小皇帝還沒有睡醒,雖然面色威嚴,但卻不時的便要偷偷打哈欠。
旁邊侍立的魏公公倒是精神頭十足,對李元慶報以微笑的目光。
李元慶趕忙恭敬垂下了頭,不敢再多看。
在經過了一連串漫長的宣讀之後,首先輪到了毛文龍的封賞。
毛文龍本已經高居太子少師,在勳銜上,進步已經很難,但此次鎮江之役打出了大明的士氣,更打出了大明的威風,他的官職由東江總兵官調整爲平遼鎮總兵官,又有一大堆金銀财物的賞賜。
也爲糾結了幾年的平遼鎮之事,畫上了一個完美的句号。
毛文龍磕頭謝恩,便輪到了李元慶。
與李元慶提前得到的消息相差不大,他的官職沒有變動,勳銜上,則是由輔國将軍升爲了鎮國将軍,算是小小前進了一小步。
三人中收獲最大的則要屬陳忠了。
這厮不但升爲了廣鹿島總兵官,更得到了輔國将軍的勳銜,雖然與李元慶相比,還稍微差一點點,但在實質上,陳忠也算是正式踏入了大明勳貴的行列。
如此,遼地的局勢,又有了微妙的變化。
在官銜上,遼南、遼東方面,已經徹底壓過了遼西一頭。
封賞完畢,三人分别磕頭謝了恩,離開了大殿。
毛文龍和陳忠都是心情大好,陳忠大笑道:“大帥,元慶,今日,真是痛快啊!什麽都别說,今日,咱們一定要不醉不歸!”
李元慶一笑,“大哥,今日就屬你進步最大,理當是你來請客。”
陳忠不由哈哈大笑,“那是自然。元慶,你來挑地方吧。”
李元慶想了一下,忽然笑道:“那,那就霧雨閣吧。不過,今日咱們隻喝酒,不找女人。”
陳忠一愣,片刻也反應過來,不由大笑道:“那是自然。”
陳忠雖然不知道霧雨閣的詳細,但卻也多少知道一些,李元慶與霧雨閣關系匪淺。
這種時候,肥水自是不能流到外人的田地裏。
毛文龍也笑道:“事不宜遲,咱們現在便去吧。正好,咱們也能好好商議一下,下一步的動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