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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紅的燭火随風輕擺,大紅色的床簾上,映出了兩個缥缈卻又清晰的輪廓,也将任穎兒本就雪白嬌嫩的肌膚,映襯的更加嬌豔。
隻不過,此時,她晶亮的大眼睛裏卻滿是委屈,晶瑩的淚珠在打着轉兒,讓人說不出的愛憐。
李元慶的動作也停了下來。
他忽然想起來,眼前這個嬌豔的女人,并不是他的哪一個予取予求的侍妾,而是任家的大小姐,他的平妻。
李元慶忽然一笑,輕輕握住了任穎兒的小手,“爲什麽這麽問?”
任穎兒看李元慶的笑意輕松柔和,心裏稍稍放松了一些,“他們,他們都說……”
任穎兒看着李元慶的眼睛,忽然咬緊了紅唇,卻不敢在說下去。
李元慶卻哈哈大笑,“是不是有人說,我李元慶之所以要娶你,是看上了任家的财産,不擇手段?”
“嗳?”
任穎兒一愣,沒想到李元慶居然會這麽直接,或者說,這麽坦蕩,竟沒有一絲避諱……
“老爺,奴婢,奴婢不是這個意思……”任穎兒忙道。
被李元慶抓着的小手驟然一緊,嬌軀都在微微顫抖。
李元慶一笑,“穎兒,我要說,我沒有在意任家的财産,你也不信。不過,凡事有因才有果,相輔而相成。實實在在的說,我之所以娶你,任家的财産,隻不過是其中一個方面。很大程度上,甚至可以忽略不計。最關鍵的,卻還是你這個人。”
李元慶說着,手指笑着挑起了任穎兒尖尖而柔膩的下巴,讓她看着自己的眼睛。
李元慶有些灼熱的呼吸竟自噴灑在任穎兒的俏臉上,任穎兒俏臉頓時愈發紅潤,長長的睫毛一眨一眨,根本不敢看李元慶的眼睛,紅唇動了動,想說些什麽,卻始終無法說出口。
看着眼前這張完美無缺的嬌豔俏臉,李元慶胸腹中的火焰也是極具爆棚升騰,不過,李元慶清晰的明了,雖然肥肉已經到了眼前、嘴邊,但他必須要多一些耐性。
“呵呵。穎兒,還記不記得,咱們第一次見面時?”
李元慶笑着将任穎兒的小手放在掌心,輕輕把玩着她纖細嬌嫩的手指。
任穎兒俏臉愈發紅潤,“老爺,當時,當時奴婢,奴婢實在是太不懂事了……”
李元慶笑着在任穎兒的俏臉上用力親了一下,貼在她耳邊道:“從爺我見到你的第一面時,爺心裏就想,這個俏麗的小娘皮,爺我一定要娶到府裏。”
任穎兒沒想到李元慶居然會這麽粗俗……但,這話聽在心裏,卻是忍不住湧上了一絲甜絲絲的感覺,她當時何嘗不是被李元慶的聲名吸引?
隻不過,此時雖然木已成舟,但任穎兒心裏卻有些患得患失起來,“老爺……”
任穎兒叫了李元慶一聲,想說些什麽,卻又不知該如何說出口。
李元慶一笑,“穎兒,你說,我聽着。”
任穎兒點了點頭,忽然蚊子般道:“老爺,如果,如果我不嫁給你,任家,任家會不會有危險?”
李元慶不由一笑,“這個問題很複雜。不過,不隻是任家,鎮江城所有人,包括咱們,很快就要搬家了。”
李元慶簡要将搬遷鎮江城所有民衆的計劃,簡要對任穎兒述說一遍。
任穎兒的大眼睛忍不住瞪大了起來,她之前已經從父兄嘴中,隐隐聽到了李元慶這個計劃,但此時,當李元慶真正說出來,她還是感覺有些不可思議,這,這簡直是太過瘋狂了啊。
“老爺,這,這怎的可能呢?百姓們是不會選擇輕易離開家鄉的。”任穎兒忙道。
李元慶緩緩吐出了一口濁氣,“穎兒,你說的不錯。想做成這件事情,注定要面對很多困難,甚至,是要付出不少鮮血。所以,我需要幫助。不管是任家,還是齊家,張家,王家之類。”
李元慶說着,大手用力攬住了任穎兒的嬌軀,額頭用力頂着她的額頭,“鎮江城前幾年被鞑子占據,究竟是什麽狀态,穎兒你一直生活在這裏,想必比我更了解。我李元慶雖不是什麽聖人,但卻是大明的将官。我有責任,也有義務,拯救大明的百姓們脫離苦海。隻不過,此時後金依然勢大,不管是我還是毛帥,都很難在正面與後金軍力敵。所以,爲了保護百姓們的安全,鎮江城,必須放棄,百姓們,必須離開。”
任穎兒已經有些明白了李元慶的意思,卻道:“可是,可是老爺,鎮江城這裏,有百姓們耕種幾輩子的土地,這……”
“所以說,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等百姓們到了長生島,我會給他們重新分配土地,完全是他們自己的土地,而且隻需繳納很低的稅負。讓百姓們可以休養生息,安居樂業,再不必爲安全發愁,再不必爲自己的财産和生命無法得到保障發愁。”
說着,李元慶長長歎息一聲,“穎兒,你不覺得,遼民們,實在是太苦了麽。他們,他們該過幾天好日子了啊。”
任穎兒這種未經世事的少女,怎的可能是李元慶的對手?
她很快便被李元慶的說辭吸引,俏臉上已經露出了幾分焦急之色,不過,畢竟是大戶人家的小姐,她的眼界、見識,比尋常女子要多不少,想了片刻,她忙道:“可是老爺,從鎮江到長生島,怕是不下千裏,現在又有鞑子圍城,咱們又該如何過去呢?”
見任穎兒已經上了道兒,李元慶的笑意愈發柔和,聲音充滿了磁性,“這個問題,應該很快就會解決。就在最近幾日,毛帥和我,會想辦法擊潰後金軍的主力,把他們驅趕出鎮江區域。在江口附近,停泊着我的船隊。隻要我們能抵達那邊,船隊會帶着大家安全無憂的離開。如果事情順利,咱們可以回長生島過年。”
“可是老爺,等咱們去了長生島,會有這麽多的房子夠百姓們居住麽?”任穎兒卻又抛出了下一個問題。
李元慶一笑,“穎兒,你知道我剛到長生島時,是什麽情形麽?”
任穎兒忙搖了搖頭,晶亮的大眼睛靜靜看着李元慶,等待着李元慶的解答。
“呵呵。”
李元慶笑道:“天啓二年,我和長生營的兒郎們剛到長生島之時,之前百姓們的居留,早已經被廢棄。那時,正值寒冬,什麽都沒有。天氣能凍死個人。但沒有人叫屈,也沒有喊冤。因爲兒郎們都知道,這将是他們自己的土地,是他們即将生活的樂園。沒有人是閑人。包括婦女和孩子。我們就這樣頂着風雪,一手一腳,一磚一瓦,将長生島現在的架構重新建立起來。”
“老爺,你們,你們真的很厲害。如果是我,我肯定做不到的。”任穎兒已經被李元慶描繪的畫面深深吸引,卻是用力搖了搖頭。
她這樣的千金小姐,怎的能做到這些粗活呢?
李元慶一笑,笑着将任穎兒的小手放在嘴邊,輕輕親吻。
任穎兒這時已經适應了與李元慶的親昵,并沒有太多異樣,隻是安靜的看着李元慶,等待着李元慶的回答。“穎兒,其實,你也不必這般妄自菲薄。這世上有太多太多的事情,并不是每個人生來就會去做。都需要一個學習的過程。比如我,我最初的夢想,不過是想買幾畝田地,做點小生意,最好,再能娶一個像你這麽漂亮的小娘子。那這一輩子,也就知足了。”
聽到李元慶變着法子的誇贊,任穎兒俏臉愈發嬌豔,輕輕垂下了頭,“老爺,你,你也會有這麽想的時候麽?”
在之前,任穎兒聽到李元慶的消息,無怪乎是李元慶又在哪裏哪裏打了勝仗,繳獲了多少鞑子首級,得到了朝廷多少賞賜。
但李元慶此時這般對她仔細述說,就像李元慶從神話故事裏走出來,變成了一個有血有肉的人。
“呵呵。這當然。我又不是神仙?怎的可能事事都面面俱到。不過,幸虧有老天爺保佑,我的一個最重要的願望,現在已經實現了。如果我娘有在天之靈,她老人家可一定會高興壞了。”
感受着李元慶灼熱的目光,任穎兒怎的還能不明白李元慶的心意?
她心中一時又羞又喜。
一方面,今夜李元慶對她的耐心,仿似讓她已經可以觸摸到未來美好生活的憧憬,另一方面,李元慶看她的目光,更讓她感覺到了綿綿的情意。
這讓她也有了很大的自信。
她的容貌,對李元慶非常有吸引力。
隻不過,這件好事情,卻是在多種作用力之下促成,任穎兒的芳心裏,還是有很多梗塞。
“老爺,如果,如果我不嫁給你,你,你會對付任家麽?”任穎兒忽然又提起了這個問題。
李元慶一笑,“這個問題,怎麽說呢?應該從多方面看待吧。如果任家順從大勢,我不但不會對付任家,還是褒獎任家。但反之,誰要逆大勢而行。我自也不會手下留情。爲了千千萬萬的鎮江百姓,爲了千千萬萬的遼民姐妹,縱然是刀山火海,斧钺加身,我李元慶又有何懼?”
“嗳?”
任穎兒一時不由愣住了,半晌,任穎兒忽然小聲道:“老爺,你,你是個好人。穎兒嫁給你,不後悔!!!”
看着任穎兒驟然堅韌的眼神,李元慶忽然一時有些迷茫,喃喃道:“好人麽?或許吧。不過,對穎兒你,我一定會做一個好男人。”
任穎兒又羞又喜,像是小黃鹂一般,主動的輕輕靠在了李元慶肩頭,“老爺,謝謝你。”
李元慶也回過神來,不由笑道:“穎兒,你要知道。這個世界上,很多吃不到葡萄的人,都會說葡萄是酸的。更何況,是穎兒你這種大美人兒呢?所以,别人喜歡怎麽說,就讓他們去說,我們,最重要的,還是要堅持我們的本心。”
任穎兒還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說辭,但她卻很快便明了了李元慶的意思,她忽然感覺,李元慶就像是一座看不到頂的高山,他身上,實在是有太多太多的東西,讓她感到神秘和欣喜。
最關鍵的,李元慶的耐心,給了她足夠的安全感,讓她仿似已經可以觸摸到了未來美好生活的憧憬。
這時,李元慶也感覺到火候差不多了,輕輕将任穎兒攬在懷裏,貼着她的耳邊低聲道:“娘子,時辰不早了,咱們該安歇了吧?”
任穎兒一愣,俏臉愈發紅潤嬌豔,片刻,卻是輕輕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