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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呵呵呵呵……”
張皇後忽然一陣冷笑,一雙鳳目,直勾勾的盯着李元慶的眼睛,“李元慶,李軍門,你對皇上很忠心麽?呵呵呵……皇上有你這樣的臣子,真是我大明之福,真是江山社稷之福啊!”
李元慶額頭上的冷汗止不住的往外翻湧,到了這時,他已經完全明了,張皇後必然是掌控了當日天啓小皇帝在明月樓的一切。
這他娘的。
雖早就知道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但李元慶萬萬沒有想到,這事情來的居然會這麽快,這麽快就把他也牽扯了進來。
但事已至此,面對張皇後愈發凜然的威勢,李元慶也隻有咬牙、硬着頭皮去應對了。
“皇後娘娘,千錯萬錯,都是卑職的錯!卑職願一力承擔皇後娘娘所有的責罰!”
李元慶咬着牙,恭敬對張皇後磕了個頭。
看着眼前她潔白如皓月的晶瑩腳腕,李元慶不禁自的又想起了她迷醉時的傲人風情,眼神一時有些紛亂,忙恭敬垂下了頭。
張皇後自然沒有看到李元慶的眼神,她來回在李元慶身前踱了幾步,忽然擡起腳,用力在李元慶的身上踢了一腳。
但她的這體格,怎的能是身材高大強壯的李元慶的對手?
雖李元慶沒有反抗,但這一腳下去,李元慶強壯胸膛上的反作用力,卻讓她身子一個不穩,就要往後跌倒過去。
張皇後被吓了一大跳,忍不住一聲低聲嬌呼。
李元慶眼疾手快,大手忙飛快的抓住了她的一隻小手,另一隻手順勢攬住了她的纖腰,“皇後娘娘小心。”
将她扶好,李元慶忙又恭敬跪倒在地上,低聲道:“皇後娘娘,就算您生氣,還是要先保重身體啊。隻要您身體金安,您願打願罵,卑職絕無半句怨言。”
張皇後這時也穩了下來,但心髒卻是‘砰砰’跳個不停。
李元慶熟悉的大手,又帶給她最熟悉的安全感。
隻不過,想起他和天啓小皇帝在明月樓的一幕,她的芳心裏,憤怒根本無法遏制。
她俏臉又羞又憤,惡狠狠的瞪着李元慶,“李将軍,李軍門,你很忠心嘛!若皇上知道了你的忠心,必定會讓你升官發财的!”
她說的雖嚴厲,别人或許聽不出什麽,但李元慶卻明顯的感覺到,在‘忠心’兩字上,她的聲音有些顫抖。
言下之意,已經不言而喻。
李元慶一時也有些頭大。
屁股底下本就不幹淨,面對此時張皇後的強勢,他根本很難應對,唯一能做的,就是沉默。
見李元慶竟以沉默應對,張皇後的俏臉上,怒意不由更甚,冷聲道:“好!好!你就是要替他背這個黑鍋麽?本宮便成全你!”
她說着,憤怒根本無法控制,忍不住對李元慶就是一陣拳打腳踢。
可惜,以她嬌柔的身軀,她的小拳頭和小腳,非但沒有讓李元慶感覺到疼痛,反而讓李元慶心底裏的邪火,忍不住‘蹭蹭蹭’的往上竄。
李元慶目光飄過四周,周圍的太監宮女們哪裏敢看這一幕?生怕惹火上身,早就有多遠、躲的多遠了。
就在張皇後的小拳頭又要砸到李元慶的身上,李元慶的身體忽然一側,用力抓住了她的小手,順勢猛的往前一帶。
張皇後怎的可能是身經百戰的李元慶的對手?
一瞬間,她便被李元慶一把抱在了懷裏,動彈不得。
張皇後不由大驚,忙低聲呵斥道:“快放開我。”
李元慶用力在的額頭上親了一下,“寶珠,你何必這樣?你這樣,我很心疼。”
李元慶說着,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忙把她扶起來,又跪倒在她面前。
看着李元慶關切的目光,張皇後也稍稍冷靜了一些。
她直勾勾的盯着李元慶的眼睛,近乎是咬牙切齒般低聲道:“李元慶,我就算做鬼,也不會放你!”
李元慶低聲道:“就算你要做鬼,我也會在底下給你墊背。”
張皇後一愣,大眼睛裏,眼淚卻開始湧出來,“你滾,你滾!我再也不想再看到你!”
李元慶這時反而冷靜下來,忙低聲道:“寶珠,你,你是怎的知道的這件事情?”
世事無常即爲妖。
以張皇後的能量,她想要在宮内完全掌控天啓小皇帝的行蹤,并非不能做到,但在此時的事态下,卻是比較困難。
冷靜下來,李元慶也發現了這個破綻。
張皇後一聽李元慶此言,也開始意識到了事情有些不對勁。
她剛開始的确是被怒火沖昏了頭腦,有客氏也就罷了,但後宮佳麗三千,天啓小皇帝還要去外面采野花,這完全就是不把她這個正宮皇後放在眼裏啊。
加之身邊太監的撺掇……
“是身邊的劉公公告訴我。客氏那邊,也已經知道了。”張皇後小聲對李元慶道。
李元慶點了點頭,很快便将事情串聯起來。
恐怕,最近這一段時間,張皇後的強勢,讓客氏感受到了威脅,想用這件事,将張皇後當做‘出頭鳥’啊。
身爲君王,威凜天下,區區一個女人,又怎的能叫事情?
尤其是大明一朝,天啓小皇帝的先祖們,在這方面,已經爲他做了不知道多少表率。
若張皇後還是要硬罡下去,李元慶不用想也知道,她的下場,絕沒有第二條路。
曆史上,張皇後雖然順利活了下去,但其中的艱辛,恐怕隻有她自己才能知曉。
而此時,李元慶的出現,卻已經完全爲她打開了另一個世界的大門。
與曆史上相比,她的成熟程度更快,做事也更爲激進,這一來……
張皇後這時也有些明了了過來,俏臉不由一片陰寒,忽然冷笑道:“在你們這兩個卑賤的男人之間,活着還有什麽意思?倒不如一了百了,痛痛快快的結束這一切。”
李元慶忙低聲道:“寶珠,這件事,或許并沒有想的那麽糟。隻要你願意,我可以幫你跳脫這個牢籠。”
“跳脫?”
張皇後冷冷的看了李元慶一眼,“你若還當自己是個男人,就不要再在一個女人面前花言巧語。你知道麽?你這樣,跟殺了她無異。”
李元慶重重點了點頭,忽然冷聲道:“今天,就是動手之時!”
張皇後瞳孔猛的放大,忙掃視四周,忽然低聲道:“元慶,你,你瘋了?”
李元慶忽然冷笑,“我瘋沒瘋,我不知道。隻不過,寶珠,看你難受,真比殺了我還難受。今天,不出意外,皇上應該會去彩虹姑娘哪裏。這件事,你聽我慢慢說……”
…………
兩人商議了大概不到5分鍾,張皇後大聲叱喝李元慶,“李元慶,你給我滾!本宮不想再看到你!你給本宮記住,本宮是不過放過你的!”
李元慶恭敬磕頭,“皇後娘娘,卑職告退!”
李元慶說着,恭敬離開了坤甯宮。
看着李元慶的背影越走越遠,張皇後俏臉忽然一陣失神,但片刻,想起了剛才李元慶的囑咐,她的俏臉,瞬間又恢複如常,又挂上了熟悉的陰寒。
不出李元慶的預料,剛剛走出坤甯宮外,安公公便已經在此等候李元慶多時了。
看到李元慶過來,他忙道:“大哥,跟我來,皇上要見您。”
李元慶心中明了,忙道:“兄弟,這麽早,皇上就下朝了?”
安公公忙道:“大哥,邊走兄弟邊跟你解釋啊。”
李元慶忙點頭跟上他。
不多時,兩人已經來到了天啓小皇帝的寝宮門口。
安公公也将事情對李元慶叙述了一遍。
事實上,從張皇後離開大朝開始,天啓小皇帝便得到了她召見李元慶的消息,天啓小皇帝也坐不住了,匆匆便散了朝,在寝宮裏等待李元慶。
李元慶在坤甯宮這邊受到的委屈,也早就傳到了天啓小皇帝的耳朵裏。
前面有小太監去裏面通報,李元慶忙對安公公道:“兄弟,大哥這次真是多謝你了。”
安公公忙笑道:“大哥,咱們兄弟,何必說這些見外的話?您快進去吧,皇上已經等候您多時了。”
李元慶一笑,“好。情分咱們稍後再續。”
安公公看着李元慶的背影,心中不由深深歎息一聲。
以他的身份,知道天啓小皇帝在外面養外宅的事情并不難。
而他這位大哥,把這麽大的黑鍋都幫皇上背了下來,用屁股想,他也知道,他這位大哥的前程,簡直是無法估量啊!
來到寝宮裏,天啓小皇帝已經脫掉了龍袍,隻穿着一件睡衣,焦急的來回踱步。
李元慶趕忙上前磕頭見禮。
天啓小皇帝一看到李元慶不由大喜,忙用力拍了拍李元慶的肩膀,“元慶,辛苦你了。”
李元慶忙笑道:“爲皇上分憂,是卑職的福分。隻不過,皇後那邊,情緒似乎,似乎不是太好。”
天啓小皇帝點了點頭,“此事,是吾對不起她啊!”
說着,他看向李元慶,“元慶,此事你放心。你受的委屈,吾心中有數。隻能等她的怒火平息下來,吾再去跟她解釋吧。”
李元慶忙點頭道:“皇上英明,事到如此,這是最好的辦法了。”
天啓小皇帝歎息一聲,忽然低聲道:“元慶,她,她還好吧?”
李元慶忙低聲道:“爺,卑職已經爲她準備好了宅子,就距離信王府不遠。隻是,現在形勢未明,卑職還沒有來得及送她搬過去。她還住在三福客棧的小院兒。”
天啓小皇帝大喜,重重拍了拍李元慶的肩膀,“元慶,此事,你做的很好。很好。”
他說着,湊到李元慶身邊,壓低聲音道:“元慶,吾現在去見她,可合适?”
李元慶一愣,瞬間便反應過來,忙道:“爺,隻要宮裏無異,卑職那邊,随時恭候您的大駕。”
天啓小皇帝大喜,“元慶,你等吾一會兒。吾馬上去收拾。”
李元慶忙點頭,“卑職就在這等您。”
天啓小皇帝嘿嘿一笑,急急沖進了寝宮裏面。
看着他的背影幾秒,李元慶忙别過了目光,緩緩吐出了一口濁氣。
不多時,天啓小皇帝已經換好了衣服,快步走了出來。
還是熟悉的小太監服飾,他嘿嘿一笑,“元慶,咱們走。”
“是。”李元慶忙點頭,在前方爲他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