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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過了晚飯,在院子裏陪着李定北和二郎玩了一會兒,李元慶正準備要摟着老婆孩子休息,卻有侍女過來禀報,商老六求見。
以商老六的性子,他必然知道李元慶回來之後在後宅内也很忙,但他既然這個時候還過來,必定是有要事。
李元慶也不敢怠慢,快步來到了官廳。
商老六對李元慶行了禮,苦笑道:“元慶,這麽晚還過來,打擾到你休息了吧?”
李元慶一笑,“還好吧。商大哥,可是有事情?”
雖然在幾個大小老婆身上消耗了不少能量,身體有些疲憊,但在家裏熟悉的舒适感和滿足感,卻讓李元慶的精神頭極好。
商老六點點頭,湊到李元慶耳邊,低聲耳語幾句。
李元慶的眉頭不由微微皺起來,片刻,他冷聲道:“魏良是什麽意思?”
商老六道:“元慶,魏良現在也拿不定主意,在等待你這邊發話。”
李元慶點了點頭,忽然一陣冷笑,“區區雜碎蠻夷,還真當他是個人物了?你去告訴魏良,若他還要鬧騰,直接把這狗雜碎丢到海裏喂了鲨魚!”
“這……”
商老六有些無語,忙低聲道:“元慶,布爾杭古怎麽說也是葉赫部的權貴,這……”
李元慶冷笑道:“他想伺候我,他還沒這個資格。就這麽辦!”
商老六明白李元慶意思已決,忙點了點頭,“元慶,你在這邊等我一下,我馬上過去看看。”
看着商老六快步離去,李元慶的眼睛微微眯起來。
布爾杭古這厮倒也靈透,想留在長生島,他還是對葉赫部的殘餘抱有幻想。
但此時,魏良已經知曉了這件事,李元慶又怎會去惹上這些騷腥?
在之前,葉赫部或許對他還有些價值,但此時,舒羅歡已經在喜哈兒衛站住了腳,布爾杭古這厮還想提條件,這不就是老壽星吃砒~霜----找死麽?
事實上,從古至今,除了幾個極爲強勢的君王,華夏王朝對待北地蠻夷的态度,都比較軟弱。
這些蠻夷,就像是養不熟的白眼狼。
一旦他們勢弱,就會像狗一樣靠近華夏王朝,搖尾乞憐,等待施舍,而一旦他們勢成,卻又馬上會變成餓狼,狠狠的朝着華夏王朝咬上一口。
從古至今,不外如是。
大明不割地,不和親,某種程度上,算是保持住了華夏王朝的正統威嚴,但太多的大佬們,耳根子太軟。
以前,大明處在鼎盛狀态,大佬們往北地‘摻沙子’,捧一批,打一批,倒也不算錯。
但此時,後金已經勢成,若再想摻沙子,豈不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
别人的事務,此時李元慶沒有精力、也沒有能力去管,但布爾杭古,他想要從李元慶身上沾便宜,那隻能是癡心妄想!
李元慶正靠在椅子上閉目養神,這時,外面馬管家卻是快步走了進來,看到李元慶在這裏,他不由大喜,忙笑道:“将軍,我看着官廳裏亮着燈光,想不到您真在。”
李元慶一笑,指了指一旁,“馬管家,坐。這麽晚了,還要勞您在這邊辛勞,元慶也有些過意不去啊。”
商老六和馬管家的辦公室,就在李元慶的官廳前院,隻隔了幾道回廊和一扇院門,在前院那邊,走上幾步台階,就能看到官廳這邊有沒有亮燈。
馬管家忙笑道:“能爲将軍分憂,是老朽的福氣。将軍,此次北地行的财物,現在已經清點出大概了,老朽正好跟您通秉一下。”
李元慶點了點頭,笑道:“馬管家,辛苦你了。念兒,念兒!”“是。婢子在。”
不多時,念兒急急從後面的屏風後奔了過來,“婢子參見老爺。”
李元慶一笑,“去沏兩杯好茶來。”
“是。”
念兒趕忙匆匆離去。
李元慶笑道:“馬管家,咱們邊喝茶便談。”
馬管家笑了笑,拿出了賬本,開始翻閱,整理思緒。
不多時,念兒端上兩杯香茗,恭敬擺在了李元慶和馬管家身前,乖巧的離去。
她是書房的随侍丫頭,就住在官廳後面的小隔間,這邊的事物,自是要随叫随到。
隻不過,在此時,這小丫頭卻有些不敢看李元慶的眼睛,慌慌張張的。
李元慶笑着喝了一口茶水,馬管家這邊也整理好了思緒,笑着彙報道:“将軍,此次北地行的黃金和現銀,折合起來,差不多在40萬兩左右。加上各種物資、肉類、牲畜、戰馬,按照市價,總價值大概在105萬兩左右。再加之内庫和外庫的銀子,進行功賞的條件已經成熟了。”
李元慶點了點頭。
上次複州之戰,由于财政緊張,李元慶隻是對兒郎們許下了口頭承諾,功賞并沒有落實,而此時,長生島物資儲備充足,張芸娘和渠敏秋這邊也飛速運轉起來,大肆功賞的條件已經成熟。
有着後世的經驗,李元慶深深明了,要想讓長生島真正昌盛繁榮起來,隻依靠他的供給制經濟,顯然是癡人說夢,最好的辦法,還是藏富于民,讓市場來拉動經濟,讓這潭水徹底活着流動起來。
此時,長生島的各個商業産業,都掌握在李元慶的内宅裏,某種程度上,這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這件事不錯。咱們要盡快實施。商大哥馬上回來,咱們先喝杯茶等他一下,等他回來,咱們具體商議細節。”
馬管家忙笑着點了點頭,與李元慶一起,享受這難得的悠閑時光。
不多時,商老六便趕了回來,看到馬管家也在,他便明了,今天恐怕又落不得休息了,忙将布爾杭古那邊的事情,對李元慶彙報了一遍。
有李元慶的強勢态度,魏良絕不敢多言半字,布爾杭古已經是條沒了根子的泥鳅,除了等待被送到宮裏,他根本無能爲力。
商老六也不得不佩服李元慶,李元慶這簡單一句話,卻是直接抓住了最核心的要點,将這件看似複雜的事情,徹底扼殺在搖籃裏。
三人說笑幾句,直接進入了正題。
按照李元慶的意思,此次功賞,是要大肆封賞,至少,在50萬兩銀子的封賞規模。
商老六和馬管家都有些心驚,雖然已經料到了李元慶會有大手筆,卻遠遠沒有想到,竟然是這般大的手筆。
但這還不算完,李元慶繼續笑道:“從北地繳獲的這些肉類,每家都分一點吧。嗯,就每家十斤吧。也讓島上的百姓們,沾沾我李元慶的喜氣。”
商老六和馬管家不由有些咋舌。
商老六道:“元慶,這,這一來,怕是要出去六七萬斤幹肉啊!這怕是又要平添十幾萬兩銀子啊。要消耗掉咱們的三成儲備啊。”
李元慶一笑,不容置疑道:“此事就這麽定了。隻有百姓生活富足了,他們才會真正在長生島有家的感覺。區區銀子,又算得了什麽?”
兩人見李元慶意思已決,隻能點頭稱是,盡快去準備。
…………
次日中午開始,李元慶要大肆功賞兒郎們的消息,已經傳遍了長生島。
下午2點左右,陽光明媚,在長生島南信口碼頭附近的第一千總隊大校場内,人頭攢動,豔紅色一片。
長生營近八千兒郎們,除卻在複州、金州和留守喜哈兒衛的不足一千兒郎,其餘長生營所有将士,全數在列。
李元慶一身大紅色的一品總兵官袍,腳蹬單層牛皮靴,腰挂寶刀,坐着一張虎皮制成的寶座上,位于校場高台的正中,居高臨下的俯視着所有人。
他身邊,商老六、段喜亮、官滄海、許黑子、王海、黃國山、孔有德、李三生、順子、劉達鬥、楊小船等諸多長生營骨幹将官,皆是一身豔紅色的遊擊、千總官袍,腰挂佩刀,分别侍立左右。
在将官們身邊不遠,張芸娘抱着李定北,渠敏秋抱着二郎,婉兒抱着如意,分别坐在李元慶身後。
而在李元慶側首,魏良坐在他的寶座上,身邊幾個錦衣衛護衛,看着下面這一張張激動澎湃的臉孔,一言不發。
在高台之下,牛根升帶着200親兵,擺成了一條直線。
遠遠看去,仿似一根筆挺整齊的豔紅色絲線。
在他們身前,已經擺好了數百口巨大的箱子,箱蓋全部敞開,在午後陽光的照射下,散發出一片片耀眼奪目的光芒。
在高台兩側,分别侍立了幾十個賬房先生,馬管家正來回奔走他們之間,做着最後的核對。
他們身前,幾十個嗓門大的司儀,已經拿着簡易的牛皮制擴音喇叭,嚴陣以待。
在另一側,還有幾十号白毛番鬼,也排着隊列,正好奇的打探着眼前的規模。
這時,商老六看了看太陽,快步來到李元慶身邊,恭敬彙報道:“将軍,吉時已到。”
李元慶一笑,大手一揮道:“那~~,就開始吧!”
“是!”
命令迅速被通傳下去。
片刻,段喜亮大步出列,猛的抽出了手中鋼刀,高呼道:“我大明-----!”
“萬勝!萬勝!萬勝!”
底下的兒郎們根本不假思索,瘋狂的大呼,聲音簡直要刺破雲霄。
片刻,段喜亮鋼刀猛的一下壓,歡呼聲浪瞬息而止。
段喜亮繼續高呼,“我長生營------!”
“威武!威武!威武!”
底下豔紅色的兒郎們歡呼聲一片。
段喜亮又放平鋼刀,聲音瞬間而止,他又舉起鋼刀大呼道:“将軍威武!将軍威武!”
“将軍威武!将軍威武!威武……”
歡呼聲接連成片,連太陽也仿似也忍受不了這光芒,悄悄的躲到了雲層之後。
旁邊的白毛番鬼們簡直無語。
他們實在無法想象,這近一萬人的精銳士兵,究竟對他們的主将,崇拜到了什麽程度啊……
片刻,段喜亮大步來到李元慶身前,恭敬的單膝跪地,“将軍,吉時已到!”
段喜亮身後,官滄海、許黑子、王海、黃國山等諸多将官,也迅速在李元慶身前跪倒一地,齊聲道:“将軍,吉時已到!”
李元慶大笑着站起身來,大步走到了高台最前。
他的身後,張芸娘、渠敏秋和婉兒,也各自抱着她們的孩兒,站在了李元慶身後。
李元慶居高臨下的掃視過所有人。
所有的兒郎們,都是充滿了熾熱崇拜的目光,看向高台正中李元慶高大的身影。
李元慶緩緩點了點頭,“諸位兒郎,你們都是我李元慶的手足弟兄!過去幾年,我們南征北戰,戰功赫赫,現在,封賞的時候到了!來人,開始封賞!”
“是!”
片刻,身後有司儀大步出列,拿着簡易的擴音喇叭高呼道:“第一千總隊第一把總甲長牛自強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