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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晉成德軍節度使安重榮曾言,“天子,兵強馬壯者爲之!”
此時,對與李元慶而言,雖有複州城大勝的功績在手,但張盤的死,卻也将他推上了另一個風口浪尖。
對于朝廷方面,李元慶倒并不是太擔憂,無論是天啓小皇帝,還是信王朱由檢,亦或是魏公公,都對他很信任,需要他李元慶來扛遼南的這面大旗。
加之還有客氏、張皇後在。
多重保險的作用下,李元慶并不擔心京師方面,會對他有什麽不利影響。
退一萬步說,有複州城這5000級鞑子首級在手,便是天啓小皇帝,也無法妄自動李元慶分毫。
但皮島毛文龍方面……
雖然李元慶可以很坦誠的向毛文龍解釋這一切,但~~~,雙島之夜的血色,就像是遮天蔽日的烏雲,始終萦繞在李元慶的心頭,根本無法散去。
說到底,李元慶還是深深忌憚毛文龍。
再直白一點,天啓小皇帝雖然貴爲天子,但真正掌控李元慶和長生營生殺大權的,卻是毛文龍。
若是毛文龍先斬後奏,就像袁督師當年在雙島一樣,李元慶甚至很難有反抗的機會。
夜色已經很深了。
一輪彎月孤寂的懸挂在夜空,星辰寥寥,仿似被雲山霧海隔閡,隻有無盡的北風,窸窸窣窣的從身邊掠過。
李元慶站在複州城頭上,默默的注視着寂寥的夜空,久久不語。
身邊,牛根升帶着七八十名親衛,随侍左右,牢牢保護着李元慶的安全。
擴軍行動,雖然在一定程度上,擴大了長生營的兵力,但因爲人才的捉襟見肘,或者說,因爲心腹的不斷下放,李元慶身邊的安全級别,随之又上升了兩個等級。
此時,冷靜下來,李元慶明了。
在大局上,毛文龍絕對不會妄自對他動手,即便張盤是他的心腹,但這件事情上,李元慶并無過錯,或者說,李元慶并無大錯,究其原因,還是張盤自身的問題。
隻不過,就算毛文龍不計較,保不準底下的将領們不計較。
有句俗話說的好,‘木秀于林,風必摧之。’
此時,李元慶和陳忠在遼南這般迅速的做大,東江本部中的将領們,說是不眼紅,這又怎的可能呢?
李元慶深深的吐出了一口濁氣,有些疲憊的揉了揉太陽穴。
毛文龍這邊,早晚要對他做出解釋,隻是,時機卻非常重要。起碼在此時,李元慶并不想急急與毛文龍會面。
但遼西……
孫承宗即便能在一定程度上,爲李元慶提供庇護,但遼西顯然不是最好的下家。
想着,李元慶忍不住一笑,想要睡的踏實,還是要靠自己啊。
某種程度上,他李元慶和長生營,已經有了自立的資本……
…………
接下來的幾天,一切似乎風平浪靜,但隻有身處其中的人,才會感覺到,在這平靜背後,巨大的漩渦,已經在迅速的湧動。
李元慶這些時日,将他全部的精力,都投入到了練兵之中。
從無數實戰中的總結,也讓李元慶更清晰的意識到,想要擊敗後金軍,或者說,想要在戰場中獲得最大的優勢。
最關鍵的一點,就是要有能在正面擊潰敵人的能力,讓敵人産生畏懼感,讓敵人的士兵們怯戰,害怕長生營的勇武。
而想做到這一點,最關鍵的,就是要有正面能力。
這其中最好的選擇,就是操練一支可以所向披靡的騎兵。充滿機動性,又有足夠的沖擊力,哪怕與老奴八旗鐵騎的精銳抗衡,也能擁有足夠的主動權。
但可惜的是,依照李元慶此時的财力、物力,這根本就不現實。
那李元慶便退而求其次,組建一支強大的長槍兵,或者說,叫做重甲長槍兵。
在複州守衛戰中,李元慶和陳忠繳獲了大量的後金铠甲、兵刃。
就算李元慶和陳忠平分了這些資産之後,1500套精甲,還是可以拿得出來的。
再加之長生營鐵匠鋪的日夜趕至,補齊3000名長槍兵的裝備,并不隻是夢想。
相對于長槍兵,刀盾兵的操練要更加複雜。
在戰場中,他們主要做的就是吸收傷害的活計,比如,抵擋後金軍的箭雨,撐起盾牌,保護鳥铳兵的射擊,在小範圍的混戰中,利用他們的優勢,爲長槍兵的沖刺創造空間等等。
在李元慶原先的計劃中,并沒有刀盾兵這個兵種的存在,因爲這耗時耗力,極爲消耗錢财,實際作用,也并不是太大。
但經過了這麽多戰場的考驗,尤其是經曆了複州城守衛戰出動出擊後金營地之後,李元慶明了,在當下長生營火器無法占據絕對主動權的情況下,刀盾兵的存在,依然非常有必要。
在一個千總隊中,李元慶至少要保證有2個把總的刀盾兵,2個把總的鳥铳兵,這才能将長槍兵的威勢發揮到最大。
“端槍!”
“虎!”
“沖刺!”
“殺!”
“向右刺-----刺!”
“殺!”
烈日當空。
在複州城北長生營臨時營地中,一個新編練的把總,120多人,在軍官們的指揮下,風一般朝着幾十步外的靶子沖刺而去。
長槍兵的最大威勢,就是在沖起速度之後,将槍頭的威力發揮到極緻。
在這方面,跟騎兵倒有異曲同工之妙。
而對李元慶而言,他辛苦營造這些長槍兵的使命,就是在後金騎兵沖鋒之時,這些長槍兵們,能夠毫不示弱的沖上去,占據主動,直至擊敗敵人。
“将軍,這些兒郎們的操練成果喜人啊!這才十幾天,就能有這架勢,假日時日,他們就能達到第一千總隊普通軍士的水平了。”
段喜亮對這些新兵長槍兵的操練效果也有些吃驚,笑着對李元慶道。
段喜亮的确有足夠可以驕傲的資本,他的第一千總隊,是長生營的主力戰軍,幾乎是李元慶一手帶出來,經曆過無數的惡戰,是長生營9個千總隊,7個戰兵千總隊中當之無愧的領頭羊。
他們裝備最先進,兒郎們最勇武,同樣,也是長生營最大的既得利益基層,是李元慶事業的根基。
李元慶笑着點了點頭。
旁邊,王海不服的道:“老段,再過半年,你再來看看!看看我的兒郎們,有沒有資格跟你較量。”
段喜亮笑道:“行啊。小海子。我可是等着呢。嘿嘿!别到時候輸了哭鼻子就行。”
身邊,官滄海道:“我長生營的兒郎,槍口絕不會對準自己人。你們兩個,想要比試,就在2個月後的全軍考校時吧。到時候,結果怎樣,那就一目了然了。”
官滄海是長生營中的老人,是李元慶的左膀右臂,即便是段喜亮和王海,也不敢觸官滄海的眉頭。
段喜亮忙笑道:“官大哥,您放心便是。我段喜亮可是将軍的親傳弟子,怎的可能跟小孩子動武?您放心吧。到了全軍考校時,我會讓小海子明白,什麽是差距?什麽叫做一直被模仿,從未被超越!”
王海不服氣的道:“老段,你小心别把牛皮吹破了!到時候縫不上,那可就丢大人了!”
李元慶與官滄海相識一眼,都是一笑。
李元慶道:“喜亮,小海,滄海說的沒錯。想要分勝負,第一步,先要在全軍考校之中,看看誰的合格率更高。第二步,那要在戰場上。隻有戰場上,在是真正展示兒郎們本色的地方!”
“是!謝将軍教誨!”段喜亮和官滄海趕忙跪倒在地上。
李元慶一笑,“你們兩個,先起來吧。去,把剛才這個把總給我叫過來!”
“是!”
看着兩人标着膀子一起去叫人,官滄海笑道:“将軍,兒郎們軍心可用啊!”
李元慶一笑,“滄海,咱們的路還很長啊!”
官滄海低聲道:“将軍,無論怎樣,卑職永遠追随将軍!”
李元慶重重拍了拍官滄海的肩膀,低聲道:“滄海,你有空多做做兒郎們的工作,咱們長生營的架子,倒不了!”
官滄海重重點點頭,“将軍,卑職明白!”
這時,一個相貌清秀的年輕人被帶到了李元慶面前,趕忙單膝跪地,“卑職盧金山,參見将軍。”
李元慶笑着把他扶起來,“金山,這名字不錯,我喜歡。呵呵。”
盧金山有些羞澀,忙解釋道:“将軍,這是俺娘給俺起的名字,希望俺長大了能有一座金山。”
身邊衆将不由都笑出聲來。
李元慶笑道:“名字是父母所取,但金山,卻要靠自己去創造。金山,你們這把總操練的不錯。晚飯,每人加2兩肉吧!”
“謝将軍。”盧金山不由大喜,連連磕頭。
李元慶一笑,“去吧。好好操練!”
“是,将軍!”盧金山趕忙興沖沖離去,神采飛揚的督促着他的兒郎們操練。
一旁,王海忙小聲将盧金山的資料,對李元慶介紹一遍。
李元慶點了點頭,“這孩子是個好苗子。小海,你要多多督促,盡快讓兒郎們形成戰力!”
“是!”
…………
時間已經來到了五月初,這段時間,李元慶天天呆在軍營,與兒郎們同吃同住,提拔了一大批年輕的新生代軍官。
像是盧金山、李虎這種,直接由副百戶直接提拔爲百戶,使他們有名正言順的權利,帶領一個把總的兒郎。
與此同時,每天晚飯,長生營所有把總級以上軍官,百多号人,都會跟李元慶一起用晚餐,一方面是榮耀,另一方面,因爲年輕軍官很多,也便于李元慶迅速掌控這些新的基層軍官,保持親密度和影響力。
五月初二,一大早剛剛起來,朝廷方面的信使到了。
不是别人,正是李元慶的老熟人、把兄弟安公公。
安公公帶來了朝廷方面的最新消息。
不論是天啓小皇帝,還是魏公公,對此次李元慶和陳忠兩部在遼南的大勝,都給予了充分的肯定。
内閣已經在商議功賞,但因爲遼南的戰事此時還并不算結束,功賞可能還要拖些時日。
走完了正式流程,李元慶笑着将安公公請進了大帳内。
“兄弟,多日不見,可是想死哥哥啦。”李元慶笑着親自扶着安公公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安公公笑道:“大哥,兄弟這次可是沾了你的光啊。”
兩人相識一眼,不由都是大笑。
片刻,李元慶親自爲安公公倒上了茶水,笑道:“兄弟,不知老祖宗那邊,是什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