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冷的天,小船跑到店裏,發現也不行。
最後不得已,隻能跑到我家隔壁,幾個美女租的房子裏,借她們的電腦。
好不容易弄好了,還是全靠我兒子的面子。
美女不僅顔值高,還單身,小船本來很有信心,但一交談,小船瞬間跪了。
人家3個人都是某重要直屬機關的公務員,應屆一次考上。
哎,小船這種搬磚的吊絲,連說話的勇氣都沒了。
跪求安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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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晉松哈哈大笑,“這位爺您說笑了。這都是江湖朋友的擡愛,這可當不得真啊。”
他說着,意味深長的看了李元慶一眼,“不瞞您說,您二位這筆貨,說實話,可是有些燙手喲。”
李元慶瞬間便明白了這張大官人的意思,這狗日的,還真是大奸商啊。
他不是不敢要這筆貨,而是,要狠命砸一下這筆貨的價錢。
李元慶一笑,“大官人您神通廣大,某可是久仰大名啊。呵呵。某一直相信,細水才可長流。今日,某與大官人雖初次相見,但總感覺特别的投緣那。”
李元慶說着,笑眯眯看着張大官人的眼睛,意味深長。
旁邊,陳忠已經有些急躁了,他畢竟沒有李元慶和這張大官人的閱曆,聽不明白二人打的啞謎,忙悄悄在桌子底下拽李元慶的衣襟。
李元慶卻仿似渾然不覺,陳忠也隻得作罷,隻能幹着急。
但陳忠聽不明白李元慶的話,張大官人怎的可能聽不明白?
他不由微微眯起了眼睛,“這位爺此言也對。不過,某聽聞,橘生淮南爲橘,生淮北卻爲枳。有些事情,遠非表面這麽簡單啊。”
李元慶不由一笑,“事在人爲嘛。既然張大官人想吃橘,那就讓它長在淮南嘛。”
張大官人面色微變,忽然笑道:“這位爺,您怎的就會斷定我張某必定會吃掉這筆貨?要知道,這可是劉家的貨。若被劉家知曉,我張某定然吃不了,兜着走。”
李元慶神色也鄭重了一些,“所以,某可接受張大官人您一定程度的風險費用。但~,這不能比市價低太多。某和麾下的弟兄們,也要吃飯。”
雙方都亮出了底牌,便不用再遮遮掩掩,張大官人直接伸出了兩個手指頭,“兩萬兩雪花銀,今夜可完成交易。”
李元慶心中明了,按照楊小船所說的市價,這筆貨的價值大概在4萬兩銀子左右,這狗日的張大官人張口就吃掉了一半,還真他娘的是心黑啊。
但在此時這種狀态,李元慶畢竟太過被動,考慮了片刻,緩緩點了點頭,“張大官人不愧是信人,這份情誼,某銘記于心。不過,某還有一件事情,想麻煩張大官人。”
張晉松一愣,“這位爺有話不妨明說。”
李元慶一笑,“現銀,我隻要一萬五千兩,剩下的五千兩,我希望,張大官人幫我換成糧食……”
…………
李元慶清楚規矩,這位張大官人也是生冷不忌,什麽貨都敢吃,很快,雙方便達成了協定,在今夜晚些時候的一處海邊碼頭交貨。
離開了聚寶閣,李元慶和陳忠很快返回了海邊船隊的停靠地,在張大官人一名随從的指引下,來到了交易的碼頭。
子時剛過,一隊幾十輛馬車組成的隊伍,緩緩朝着碼頭這邊駛過來。
張家集的幾家糧米店,也都是這張大官人的産業,籌集五千兩銀子的糧草,對他而言,并沒有太多問題。
很快,雙方一手交錢,一手交貨,有序的開始進行交易。
士兵們和張大官人的民夫們一起,把糧食搬到船上,再把鹽從船上搬到馬車裏。
從子時一直到天亮,這場交易,這才進入了尾聲。
伴随着最後一袋鹽搬下了船,李元慶對張大官人一拱手,“張兄高義,他日,我們或許還會有再見面的機會。”
張大官人也一笑,“張某也期待如此。時辰已是不早,張某就在這裏,預祝爺您一路順風。”
李元慶一笑,“後會有期。”
說着,他大手一擺,船隊開始按照序列,緩緩駛向大海。
看着船隊離去,張大官人身邊這白衣文士忽然道:“幹爹,還要不要黑島的那些兄弟動手?”
張大官人緊緊眯起了眼睛,隻留下了一條小縫兒,“這件事,先算了吧。我觀這人,不像是平常的強人。劉家那邊,你派人多盯着點。還有,給公公準備的年底禮物,都怎麽樣了?”
白衣文士忙道:“幹爹,放心吧。一共十萬兩的禮物,都已經準備妥當。”
張大官人這才稍稍松了一口氣,大手卻是攬在了這白衣文士的腰上,“小芸啊。你知道,幹爹對你可是給予了厚望啊。”
這白衣文士身軀明顯一顫,露出了幾分女兒姿态,片刻,她銀牙一咬,“幹爹,女兒的命是您給得。您要女兒做什麽,女兒都願意。”
…………
雖然交易完成的很順利,但李元慶卻不敢有絲毫大意。
依照張大官人這手眼通天的本事,他要來個黑吃黑,這可不是鬧着玩的。
船隊從出發開始,一直保持着高強度的警戒狀态,直到傍晚,船隊已經駛入了深海,并沒有任何異常,李元慶這才稍稍放松了一些。
此行的收獲,簡直可以用豐厚來形容。
一萬六千多兩現銀,十幾條船的糧食,足夠李元慶和陳忠麾下的兒郎們吃上幾個月了。
雖然又多了黃國山和楊小船這些山東鹽丁的家口們,但有這麽銀子和糧食,李元慶和陳忠都有了底氣。
兩日之後,船隊抵達了廣鹿島。
但李元慶并沒有選擇從駐地海灣登陸,而是選擇了廣鹿島南部的一片平緩的海灘。
畢竟,這麽多東西,來由不明,被别人看到了,也是麻煩。
船隊登陸之後,留守士兵紛紛趕來,一起把貨物卸到了岸上。
李元慶也對陳忠仔細談了談,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兩人雖然在廣鹿島有些根基,但軍、民畢竟不能混合在一起,因爲兩人現在并沒有廣鹿島的合法統治權。
李元慶的意思,是希望軍、民分離開來,在南部海岸,重新修建營地和碼頭,畢竟,兩人現在有銀子,還可以幫廣鹿島的本土居民,賺點外快。
陳忠也明白了李元慶的意思,當即表示同意。
兩人派人将李老漢請來,把興建軍營的意思,對李老漢說明。
李老漢雖然不舍得李元慶兩人離開鎮子,但也明白,這是個賺銀子的好機會,當即表示同意。
很快,在李老漢的号召下,廣鹿島的勞力們,紛紛趕來了南岸,參與到了軍營的修建中。
此時,已經是十一月中,馬上就要快年了,也是農閑季節,李元慶和陳忠給出的工錢豐厚,勞力們也是分外賣力,加之軍營的房屋并不需要多麽漂亮,完全從本地取材。
在‘大~躍~進’式的瘋狂勞作下,五六天的時間,軍營已經有了初步的模樣。
主體房屋,大都是木材建成,分爲校場、營地、夥房、碼頭,不遠處還有爲這些鹽丁苦力家眷們準備的房屋,雖然有些簡易,但有糧食,又有人力,度過這個嚴冬,完全沒有太大問題。
這時,鹽丁的家眷們都已經知道了李元慶和陳忠的身份,在黃國山和楊小船的大力宣揚之下,李元慶和陳忠簡直就被形容成了天神下凡,是老天爺專爲解救他們、派兩人下凡而來。
事情雖一切順利,但這時,李元慶卻是帶着幾條船,和百多名親兵,駛離了廣鹿島,一路向西而來。
進入十一月中,天氣越來越冷,經常飄雪,近海的海面,已經開始有了封凍的迹象。
李元慶也想趁這段時間,仔細考察一下遼海的地勢地貌。
廣鹿島雖然不錯,但從一開始,李元慶便沒有想要自己占有,而是要留給陳忠。
這并不是因爲李元慶太過高大,視财物金錢爲糞土,而是因爲廣鹿島格局太小,島上原住民也有些根深蒂固,想要紮下根來不難,但想要實行李元慶的理想,卻是麻煩不少。
最關鍵的,還是廣鹿島位于遼海之東,距離皮島雖有些距離,但還是太近了。
未來的東江,雖然是一個新興的軍事集團,各方面事物,也都是新鮮創造,但~~~,經過了鎮江一役,卻也讓李元慶深深明了,毛文龍是毛文龍,他李元慶還是他李元慶,李元慶可以依附于毛文龍的麾下,但卻并不能完全與毛文龍融爲一體,成爲毛文龍的附庸。
歸根到底,還是因爲李元慶想擁有一塊自己能完全當家作主的地盤。
這片土地,除了要夠大,有可以生存下去的資源,最好,還沒有人煙,就像一張白紙,可以完全按照李元慶的想法來架構。
幾日之間,李元慶已經繞過了遼東半島,來到了渤海内海。
這一路上,李元慶考察了不少島嶼,但都不滿意,原因有很多,要麽太小,要麽沒有淡水資源,要麽光秃秃的,太過荒涼,都不能滿足李元慶的要求。
下午,一行人在豬島登陸。
豬島此時已經完全沒有了人煙,入眼之處,盡是森林,沒有了熟悉的人間煙火。
商老六拿出地圖,對李元慶道:“元慶,這一帶的島嶼,咱們幾乎都轉遍了,依我看,最好的選擇,其實還是在遼海之東,那邊,大、小長山島,大獐子島,海洋島,石城島,其實都不錯。若是遼西,那~~,就隻剩下長生島、西中島、茶河島了。”
商老六說着,指向了不遠處的三座連成一片的大島。
李元慶的眼睛不由微微眯起來,事實上,他的心裏,早就有了腹案,若論面積之大,遼海區域,沒有哪裏,比長生島更大了。
作爲後世華夏第七大島嶼,長生島不僅面積大,資源也豐富,淡水也充足,而且,最關鍵的,由于遼南戰亂,居民大都遷徙,上面基本上沒有了本土居民。
隻是,長生島距離遼南大陸實在太近了,尤其是南部的南信口,距離遼南大陸隻有3、400米,肉眼都可以看清對岸的形勢。
若到了封凍期,這幾乎就跟遼南大陸一樣。
後金的鐵騎,随時都可以來島上溜溜,這極大的隐患,使得衆人都沒有把目光聚集到長生島上。
此時,商老六提出來,正好符合了李元慶的心意。也是李元慶費了這麽多心思的目的所在。
畢竟,隊伍雖是李元慶一手帶出來,但長生島這種地方,畢竟太過危險,沒有人開這個頭,李元慶也不好‘一言九鼎’。
故作思慮了片刻,李元慶道:“長生島麽?咱們先吃飯。吃完飯,咱們去長生島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