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高大娘,你在這縣衙是何事?莫不是跟秦都頭有什麽誤會?”
沈志山說道。
“誤會,就是誤會!當然是誤會!沒想到高大娘竟然是沈老爺府上的貴客!我和我這幫子兄弟真是有眼不識泰山,得罪了高大娘。高大娘你别見怪啊!”
聽沈志山說夏青竟然被沈府請去給家裏小姐治療臉上的紅疙塔,沈老爺的妹妹還很感激夏青這個老婆子。秦威可就立馬給變了張臉了。
秦威:這老婆子竟然是個有背景的!
衆衙役:嗯!惹不起!
“呵!誤會!秦都頭好一句輕飄飄的話啊!我三兒子高文修,不明不白的就被你們給抓到縣衙。這給犯了什麽事情都不知道,就讓我們拿銀子贖人。這若真是我那不争氣的兒子給犯了事情,該拿錢,我這老婆子也定是要給的!”
“可是你們倒好!這犯了什麽事情都沒給弄清楚,就讓我這個老婆子拿五百兩銀子來贖人。秦都頭你可當真是好大的胃口啊!”
誤會!她夏青才不覺得是誤會呢!
“大娘,這不就是沒弄清楚令郎到底是犯了什麽事情,所以才鬧了這麽大的個誤會嗎?”
“我這剛讓人去調查了,是咱們底下的人辦事不利,給抓錯人了!”
秦威讓底下的人去調查了?
夏青鬼才信!
這一群衙役就杵在那裏,連姿勢都沒換一下,誰去調查啊?
這不搞笑嗎?
“秦都頭,這回你可是要弄清楚。是真抓錯人了?還是我那不争氣的三兒子真給犯了什麽事情。别這沈老爺一走,你又說,是你又搞錯了。又是我那不争氣的三兒子給犯了什麽事,得罪了什麽人!那可就讓我這老婆子摸不着頭腦了!”
夏青言語之間盡是諷刺。
秦威哪能聽不出來呢,可是礙着沈志山的面子,也隻得賠笑臉。
“高大娘放心,這事情是我們給弄錯了。這回是調查清楚了的。我這就讓人把令郎給放出來。”
因爲沈志山的關系,秦威可是不願意得罪夏青。
若是這沈志山一不高興,别說他秦威這個都頭要下課,恐怕連縣大老爺的烏紗帽都給保不住!
“不過秦都頭,我倒是有一事不明白。我家老三若是犯了事情,也是該被關在縣衙大牢的啊。這怎麽就給關在縣衙後院的小黑屋了啊!莫不是秦都頭給打着縣衙的旗号,私動刑罰?若真是這樣,那可是大罪啊!要誅九族啊!”
打着官府的旗号,在外面私設刑罰,收斂錢财。這不管擱哪個時代,都是大罪!
夏青這一說,倒是讓秦威慌了!因爲夏青正是揭穿了秦威他們的真面目!
秦威這些衙役可不就是打着縣衙的旗号,到處的收斂錢财嗎?
“高大娘,這怎麽能說到誅九族這麽嚴重呢。都說了這是誤會了!”
“頭兒,人帶來了。”
一身屎尿臭的高文修被衙役給帶着到了夏青跟前。
圍觀的群衆見着高文修過來,都給躲的遠遠的,那一身的屎尿味可都讓周圍的人退避三舍。大家還紛紛嫌棄的捂着鼻子,嘴裏說着好臭好臭。
隻有高二牛高興的跑過去說道,“二弟,你沒事了。”
一點也不嫌棄高文修現在一副又髒又臭的樣子。
“高大娘,你看着人也給帶來了。想必着實是場誤會。”
沈志山這是給夏青台階,讓夏青順着就下了。
夏青自然明白,順着沈志山的話說道:“我家老三沒事就好,誤會不誤會的,我這老婆子也搞不明白了!都是秦都頭說了算。”
見着夏青松口了,秦威這心裏也總算是松了口氣了。
“高大娘,今天的事情多有得罪。你就看着沈老爺的面子上,别跟我這一幫粗人計較。”
秦威嘴上是陪着笑臉,說着道歉的話。可是這心裏卻是覺得夏青這女人不識擡舉!
他一個縣衙都頭都這般說了,這老婆子竟然還敢不識趣!
夏青:我這又成老婆子了?你剛不是看上我了嗎?
秦威:我剛眼瞎了!
而在一旁的謝景辭可是懶得理會夏青和沈志山還有秦威直接假惺惺的寒暄和客套了。
連看都沒帶看一眼夏青的就直接走上馬車,示意沈志山該離開了。
見謝景辭要走了,沈志山也匆匆向夏青和秦威告辭,便準備離開。
夏青見高文修也救出來,這目的也算是達到了。
便不再理會秦威等人,領着高文修和高二牛離開了縣衙大門。
高文修因爲一身的屎尿味,走在大街上都被人指指點點的。
“娘!他們都在笑我呢!”
高文修本就隻是個十六歲的少年。雖然成親了,也當爹了,。是這放現代,可就還隻是個高中生呢!正是青春叛逆的時候。
“笑你?笑你怎麽了?你是少塊肉了?還是活不下去了?”
“娘!我……我覺得丢臉!”
高文修原本偷了家裏的銀子是要城裏做生意,賺大錢的。誰想到竟然被高強給騙了,不僅錢沒賺到,還被衙役給抓了關進那小黑屋,給關了好多天。
在那小黑屋裏過得可不是人過的日子。每天就隻給點稀飯和水,吃喝拉撒就在屋子裏。況且那小黑也不知道被關過多少人,那裏面的排洩物可都給堆了好大一堆了。
高文修現在想起來就作嘔!
這好不容被放出來,走在街上還被人給指指點點,被人捂着鼻子偷笑。
高文修知道,自己現在一身屎尿味,被人嫌棄也是正常的。可高文修向來也是個将就人,哪能見得自己這般狼狽。
在小黑屋的時候,縱使高文修再小心,那小黑屋就那麽那點大,自己總要吃喝拉撒的。這衣服上也不可避免的被沾染上了排洩物。
高文修自己也是覺得很惡心的!
可是怎麽辦,又沒有換洗的衣服,總不是就這麽把衣服給脫了吧!
“你現在知道丢臉了?你偷家裏銀子跟着高強做生意的時候沒見着你覺得丢臉呢!偷銀子不比你現在丢臉嗎?”
“那時候你不是覺得你自己挺能耐的嗎?要賺好多銀子嗎?還瞧不上我這個做娘的賺的那點小錢。我這做娘多問你幾句生意上的事情,你還說我是偏心,是婦人之見。”
“怎麽?這會兒知道不能是個人就跟着去做生意了吧。”
高文修明知道夏青說的是對的,可是因爲要面子,就是不願意吭聲。
“娘,我覺得剛剛救你的那個人好像爹啊。”
從縣衙大門,沉默了一路的高二牛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