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離開索菲夫人住所的弗蘭茨就被妹妹瑪利亞發現了,小瑪利亞一個飛撲過來就成了弗蘭茨脖子上的挂件。
倒不是弗蘭茨躲不開,隻是怕傷到妹妹所以沒有躲。
小瑪利亞既不用上課,也不需要考試,更不知道作業冊是什麽,她追弗蘭茨的目的完全是出于好玩。
“大哥,爲什麽二哥,三哥追你啊?”小瑪利亞奶聲奶氣地問道。
索菲夫人對家裏的男丁嚴厲,但是對自己唯一的女兒還是十分溺愛的。
溺愛的結果就是她和普通貴族家的女孩一樣,不用上課,不用學習,隻要開心就行,整天就是吃、玩、睡。
瑪利亞貴爲公主,整天被人捧在手心裏,并不知道世間的險惡,所以她更無法理解兩個哥哥爲何會如此氣憤。
“因爲他們笨啊,而且不上進。”弗蘭茨一攤手,顯出一副十分無奈地神情。
瑪利亞挂在弗蘭茨的脖子上,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
“大哥又在欺負人了,我要告訴母親大人。二哥、三哥已經很努力了,他們從來不敢懈怠功課,每天都要很晚才睡覺,不像大哥你整天到處沾花惹草。”說道最後小瑪利亞嘟起了嘴。
“什麽情況?!我哪裏不努力了?還有沾花惹草又是怎麽回事?哪個女仆在編排我?我看有必要在皇宮内來一次大清洗了!”弗蘭茨掐着瑪利亞胖乎乎地小臉蛋。
不過話說回來,弗蘭茨從沒在意過兩個弟弟的學業。馬克西米利安(老二)是個自以爲是的臭屁小鬼,好像還對弗蘭茨有些敵視。
路德維希給人的印象則是憨憨...總之一言難盡的憨。
畢竟弗蘭茨來自後世,學曆、見識絕非這個時代的孩子可以相比。沒想到他們居然這麽努力,難道皇家也開始内卷了?
“沒人說,我自己想出來的。”
“呦呵~!咱家妹子還挺講義氣。”
“那是!”瑪利亞不由得驕傲起來,雙手叉腰仰面朝天“我是不會告訴你,是露絲克娜姐姐說的。”
弗蘭茨不禁有些汗顔,怎麽看起來最正經的,暗地裏最不正經啊。
“看,蛋糕城堡!”
瑪利亞情不自禁地順着弗蘭茨指的方向看了過去,當然是什麽都沒有。
等她回過神來,弗蘭茨早已經跑的無影無蹤了。
瑪利亞氣得直跺腳,突然她踩到了什麽,是一包糖果。由于索菲夫人禁止瑪利亞吃太多的糖果,以免長得太胖或者蛀牙,所以瑪利亞對糖果有很深的執念。
她看到四下無人,就将糖果揣進裙子上的兜兜裏,一溜煙兒地跑回了自己的宮殿。
馬克西米利安和路德維希則是被米娅一個仙人指路,送進了皇家花園裏的樹牆迷宮之中。
很明顯他們并不知道,米娅是弗蘭茨故意安排在路邊等他們上鈎的。
馬克西米利安還自作聰明地賄賂了米娅十個金币。
弗蘭茨來到制高點的目的,當然是爲了欣賞一下臭弟弟們的醜态了。
隻是能給弗蘭茨這樣玩鬧的時間并不多,他回到書房,莎拉就帶來了阿蒂業斯銀行近期的經營狀況。
奧地利帝國債券,由于之前的造勢,銷售勢頭依然很猛。
通過銷售國債獲得的大量資金,瘋狂湧入奧地利的鐵路建設中,導緻奧地利鐵路股票一路飛漲。
這可不是什麽好事,投資鐵路的小股東們紛紛抛售手中的股票套現。
由于害怕阿蒂業斯銀行一家獨大,弗蘭茨特意找了一些維也納的資深投資人。結果他們把弗蘭茨當成了冤大頭,拉高股價和小股東們聯手割弗蘭茨的韭菜。
好在弗蘭茨不是完全無知的蠢貨,及時發現止損,但損失依然不小,有将近一億盾的資本被套牢。與此同時弗蘭茨也收到了雅各布·阿蒂業斯的親筆信。
“尊敬的弗蘭茨大公,我素知您聰慧過人,高瞻遠矚。但是再有經驗的人,也會有看走眼的時候。更何況您才12歲,近期您投資的三家公司波動很不尋常。望您能多加留意,祝您茁壯成長。”
——雅各布·阿蒂業斯
這讓弗蘭茨顯得有些尴尬,畢竟是自己不放心雅各布·阿蒂業斯才讓梅特涅親王介紹投資經理給自己。結果最後反倒是雅各布·阿蒂業斯來提醒自己可能的風險。
1842年2月~4月間,奧地利西方鐵路公司、大伊利裏亞鐵路公司、環奧地利鐵路公司三家公司的股票幾乎翻了一倍。
要知道同時期羅斯柴爾德家族的奧地利北方鐵路公司,1841年一年不過上漲了35%。這還是北方鐵路公司,已經完成了主幹道建設的前提下。
現在還沒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如果再放任他們幾個月時間,股票的價格不知道會高到什麽程度。
在小股東們紛紛套現的同時,大批的散戶,小貴族、小地主、甚至小店主也都參與了進來,一時間維也納幾乎人人炒股,咖啡廳裏也不再讀報紙,轉而說起股票的最新行情。
維也納隻是奧地利的一個縮影,一股炒股票的熱潮正在奧地利蔓延。這讓弗蘭茨嗅到了一絲經濟危機的威脅,1837年的經濟危機影響的主要是英美,但誰又能保證此時的股票熱不會成爲下一次經濟危機的前兆呢?
弗蘭茨隻能自己動手打壓股價,以保證股市的溫度不要生的太高。
同時弗蘭茨還雇傭一大批人,給報社咖啡廳散播小道消息,就說奧地利政府要清查不良資産,禁止惡意炒作。
股市是一把雙刃劍,當股市大漲時,在一定程度上會吸引更多的投資者投資,這樣對于公司來說,可以獲得更多資金,其融資成本也會下降,從而推動上市公司的發展,間接的推動社會經濟發展。
但是來錢太快會讓人患上一些壞毛病,比如好吃懶做不願意再繼續幹實業,而是專心炒作股價。
這樣當資本泡沫破裂時,不光投資者會受到損失,國家經濟也會産生劇烈波動,甚至發生大蕭條,引發經濟危機。
所以弗蘭茨才需要出手打壓股價,以防股市過熱。當然一些重要公司的股票,還是要拉高一些,以防有人渾水摸魚。
指的就是法國的金融财團,這些人的錢多得花不完,但是比起幹實業,他們更喜歡賺快錢。
近期奧地利的股市大熱,自然會吸引到這群吸血鬼。他們很快就瞄準了幾家奧地利極具潛力的公司,利用弗蘭茨打壓股價的時機,想要趁機掌握股權。
但是吃過一次虧的弗蘭茨,又怎麽會犯第二次同樣的錯誤。減持的同時已經預料到可能發生的情況,預留了控股的股份,并且秘密定向增發。
當定向增發的消息傳出時,這些投資者隻能止損離場,反而是被弗蘭茨割了韭菜。
至于那些之前梅特涅親王介紹的資深投資經理,弗蘭茨隻好把他們全部踢出去。畢竟這群要錢不要命的家夥,可不會管什麽國家經濟、社會穩定之類的。
另外維也納皇家保險公司,從一開業就訂單不斷。尤其是參與海外貿易的公司,幾乎都将保單投向了維也納皇家保險公司。
畢竟弗蘭茨最初的目的,就是爲奧地利的海外貿易保駕護航。而且成本也是全奧地利最低,後台更是有奧地利皇室背書,幾乎沒有理由不選這家公司。
另外維也納皇家保險公司,更是推出了一種廉價的養老保險。隻不過在奧地利遇冷,幾乎無人購買。畢竟這種保險要繳納20年以上,并且60歲以後才能受益。
而此時奧地利的人均壽命不過34歲,貴族的平均壽命也隻有46歲。好多人都是有今天,沒有明天,誰又會考慮60歲之後的事情。
更嚴重的是,奧地利帝國内還是以家族爲單位,老人通常由家族供養,幾乎不會出現老無所依的情況。
醫療保險則是被買爆了,畢竟這個治病靠放血的時代,看病還是挺難的。
當然在奧地利也有看病不花錢的法子,要麽去教會,讓那些教士喂你喝各種奇怪的東西(中藥),再拿針刺(針灸),那火燒(拔火罐),拿煙熏(艾灸),拆筋扒骨(推拿)....
或者去奧地利的國立醫院中,簽一份自願免費醫療合同(又稱生死狀),讓那些剛從學校裏出來的科學怪人在你身上做活體實驗....
所以奧地利人還是很願意購買醫療保險的,隻是他們不知道和維也納皇家保險公司合作的正是教會和國立醫院。
至于意外保險,弗蘭茨爲了降低最近持續升高的自裁率,不得不停止銷售。
例如,窮不起的賭徒會給自己買份保險,然後自殺還錢。有些無良賭場更是會僞造現場,以此牟利,更有甚至會去大街上碰瓷騙保....
俄國,聖彼得堡北方,某處皇家獵場。
俄國的冰天雪地中,幾個人被分别綁在幾個木樁上。一個士兵在往他們中的一個身上潑熱水,那個被熱水淋頭的人,先是發出一聲凄厲地慘叫,然後很快就變成了一座冰雕。
然後一個軍官拿出一把單铳,向那座冰雕開了一槍,子彈發出沉悶的聲響。
“他媽的,還沒凍實,打不碎啊。”軍官搗實着槍口,轉頭向另外幾個人說道。
“你們還有要交代的沒?想活命就趕緊說,要不然一會暴風雪來了,繩子都解不開。”
“我說,我說,我隻是偶然路過聽到他們的對話,就被拉來抓壯丁的,我是無辜的,他們說自己是十二月黨人意志的繼承者...”
一旁的書記官,艱難地記着筆錄,嘴裏不時地抱怨。
“零下30度,還刮着大北風,戶外拿什麽記筆錄...”
很快軍官收集好了口供,一路小跑着來到一間小屋前小心翼翼地敲門進入。
穿過回廊,亞曆山大剛剛洗過熱水澡趴在床上,一臉惬意地享受着兩個情婦的按摩。
軍官将口供交給了一名侍從,侍從進門立正剛要開口..
“是不是又是自稱十二月黨的亡靈?”亞曆山大有些不耐煩地問道。
“是的,殿下。”
自從刺殺事件發生之後,俄國對于暗殺者的追查就沒停過。
但是所有的證據都指向十二月黨人,可是十二月黨人真有這麽大的勢力,爲什麽不直接刺殺沙皇,或者他這個皇儲呢?
這明顯是故意栽贓,而對方居然有如此大的能量也是亞曆山大始料未及的。
難怪他父親總說“要小心背後。”,這樣一看還真是,隻不過這次之後,潛伏在俄國的勢力被拔除了大半,應該可以過一段安生日子了。
不過事後的調查也不完全是白費,至少他查出了要暗殺弗蘭茨的不止是一撥人馬。亞曆山大不禁感慨,自己的小朋友是做了什麽孽啊。
此時在課堂中上課的安娜公主,還真有幾分公主的樣子。隻是突然打了個噴嚏,破壞了她的形象。
聽說安娜要上課,她母親和她的姑媽們圍坐一團都懷疑是小公主是得病燒壞了腦子。
他的父親和沙皇陛下,則是私下開了一個盤口。
尼古拉一世在塞爾維亞之戰中,賺到了8萬英鎊(約合72萬盧布)。阿富汗那邊部族武裝去年也是捷報頻傳,今天英國人雖然有起色,但是花費早已遠遠超過他們的預期。
賭博這種東西是會上瘾的,于是尼古拉一世和自己的兄弟開了一場賭局。米哈伊爾·帕夫洛維奇大公十分了解自己的女兒,小姑娘興趣來的快,去的也快。
米哈伊爾·帕夫洛維奇大公,賭自己的女兒撐不過一個星期。大臣内侍們雖然是被尼古拉一世脅迫,但是能和皇帝一起玩一把還是挺刺激的,衆人紛紛下注。
從下注的結果來看,衆人對安娜公主的期待很低,就沒有幾個大臣覺得安娜公主的學習熱情能堅持超過3個月的。
尼古拉一世也許是在追求刺激,也許是真心覺得自己的侄女轉了性。他賭安娜公主能堅持一年以上,這種賭局講究個赢家通吃,皇帝和大公各出50萬盧布當彩頭,大臣們每人出10萬下注,賭資居然高大1350萬盧布。
也不知道正在努力學習的安娜公主,如果得知了自己的父親和伯伯在拿自己打賭會作何感想。
俄國宮廷習俗裏有着濃濃的德意志味,女孩同樣是不需要學習,隻要相夫教子就夠了。當然特蕾莎和葉卡捷琳娜大帝的出現,完全是意外。
安娜公主的頑劣是有目共睹的,就連給她上課的教授也時不時調侃兩句。
“安娜公主,你學習的源動力是什麽?是喜歡看别人輸錢嗎?還是說是愛情的力量...”
安娜公主一腳踢在了老師的裆部,恨恨地說道“亞曆山大,你個該死的家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