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蘭茨覺得自己這幾天和沃佳女男爵練習之後，自己的舞技有了極大的提升。但是在和卡亞娜跳舞的時候，怎麽感覺對方一直在遷就自己啊。
這女孩的天賦是不是都點在這個上了？弗蘭茨心中疑問。但是也不錯，最起碼比娶個武媚娘或者葉卡捷琳娜回去好。不用擔心某天被人下毒，莫名歸西。
卡亞娜在考慮是不是自己該故意跌倒，順勢劃過去。反正小說裏都是這樣寫的，隻是弗蘭茨的舞步好奇怪。根本不給這個機會，就好像可以躲着自己一樣。
沒錯，弗蘭茨是以一個武者的姿态在跳舞。這樣奇怪的舞步，如果不是遇上卡亞娜這種專業級别的舞者，還真是很難有人能配合得上。
亞曆山大的性格和尼古拉一世截然相反，即使是在這種正式的場合，陪同他的情人，而不是他的妻子。尼古拉一世捏着沉船報告，敲着桌子雙腿不停地抖動。
見此情景帕麥斯頓十分得意，今天終于有一件讓他開心的事情了。基佐居然搞定了梅特涅，這是帕麥斯頓無論如何都想不到的。
畢竟他很難想象基佐能用什麽拙劣的說辭，讓梅特涅這個老狐狸上當。若是利益交換的話，那又是多大的利益才讓奧地利放棄了獨霸意大利的機會。
梅特涅自然清楚英法都不會讓奧地利獨霸意大利的，還不如将撒丁賣給法國換點實際好處。當然法國人也沒法吞并撒丁，畢竟撒丁的獨立地位可是五大列強同時保證的。
就算是得到了英國和普魯士的支持，隻要奧地利反對俄國一定也會反對。反正仗肯定是法奧之間打，俄國隻要動動嘴就可以，何樂而不爲。
當然這種可能性極低，最大的可能還是大家坐下來談談。然後重新劃定勢力範圍，各退一步讓撒丁王國繼續保持中立。
基佐控制撒丁王國經濟也不是爲了吞并撒丁，而是讓法國的錢更好的生錢。畢竟撒丁王國的腐敗嚴重，行政效率太低。
如果交給法國的職業經理人打理，賺錢的效率肯定能上好幾個台階。而且奧地利如果大力發展北意大利經濟，法國的商品也能悄悄從撒丁進入北意大利地區。
隻要資本家們能賺到錢，自然就沒有人想着革命了。至于什麽奧爾良王朝的霸業，還是讓那些窮的叮當響的貴族老爺們去實現吧。
帕麥斯頓拿着酒杯走向了尼古拉一世，出于禮貌他說了一大段的英式祝酒詞。又習慣性地開始炫耀大英帝國的武力，在全球是如何地戰無不勝。
隻是這一次的聽衆是尼古拉一世，俄羅斯帝國的皇帝。俄國是這個時代唯一能和英國分庭抗禮的國家，尼古拉一世對于英國的光榮戰績并不感冒。
聽着沒有興趣，帕麥斯頓自己說得也無聊。但是他覺得尼古拉一世是在刻意回避自己，自己的大禮一定是讓這個野蠻國度的皇帝吃不消了。
這個世界上隻有帕麥斯頓最懂歐洲，至少他自己是這麽認爲的。
“沙皇陛下，俄國奴隸被釋放是件好事，您爲何悶悶不樂呢？難道您不希望能的子民平安歸來嗎？還是說您打算用那些可憐人來發動一場不義的戰争？”
這樣無禮的舉動看得人心驚肉跳，畢竟尼古拉一世的殘暴之名從北愛爾蘭到契丹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畢竟現在是非正式場合，沙皇也不會當真。
帕麥斯頓卻覺得有恃無恐，畢竟什麽皇帝蘇丹在他面前屈膝投降的也不是一個兩個了。要知道他可是大英帝國的外交大臣，以強硬着稱的他還沒有吃過癟。
尼古拉一世隻是淡淡看了帕麥斯頓一眼，也不清楚這個專橫的英國人是真的不怕死還是蠢到家了。但他突然想起有趣的事情，随手将報告塞給了帕麥斯頓。
帕麥斯頓覺得自己又成功了，感謝自己的身後有強大的祖國做後盾。可是看過報告之後，帕麥斯頓氣血上湧險些暈倒在地。
自己的一半家産，還有自己的小兒子全都葬身大海。這讓年近六旬的帕麥斯頓一時有些接受不了，喪子之痛和巨大的财産損失幾乎将這位強硬的外交家擊潰了。
帕麥斯頓的年薪爲3000英鎊，放眼全歐洲這絕對是頂薪了。但是40萬英鎊的損失，确實讓人有些招架不住。40萬英鎊換算成奧地利帝國的萊茵盾，可是400萬之巨。
80萬英鎊的家産，就算帕麥斯頓一家不吃不喝也要攢267年。貪污腐敗是這個時代政府的通病，這裏先不提帕麥斯頓巨額财産來源不明的問題。
也許是因爲晚年喪子，再加上巨大的财産損失讓帕麥斯頓幾乎喪失了理智。他主觀地認爲是沙皇主導了這一切，否則怎麽會突然冒出一群漁民剛好攻擊了他的船。
實際上這個時代的沉船事故并不少，暗礁、暴風雨、海盜是海上最常見的三種災難。至于在茫茫大海上，尋找并截擊一艘特定的英國商船實在是太渺茫了。
帕麥斯頓想起了沙皇強奪猶太商人資産的行爲，心生一計。很多猶太商人爲了逃稅和跑路方便，都是擁有多重國籍的。
其中阿莫奇家族和霍多科夫兩大家族的資産總和接近一億盧布，他們絕對是必須拯救的對象。兩大家族由于卷入了，俄國軍需倒賣案已經被俄國憲兵控制起來了。
“沙皇陛下，請留步。聽說您的憲兵扣留我國商人的合法财産，還希望您爲了兩國的友誼将我國商人的财産歸還。”
尼古拉一世看到亞曆山大帶着情人，又和其他年輕姑娘厮混在一起，卻把妻子丢在一旁，頓時血壓飙升。尼古拉一世回頭，給了帕麥斯頓一個冰冷的眼神。
如果帕麥斯頓不是英國外交大臣，恐怕就要被沙皇的憲兵們送去西伯利亞挖土豆了。與會的各國外交官們卻敏銳地注意到了，這個天大的瓜。
弗蘭茨此時還在和卡亞娜跳舞，他覺得一切都已經塵埃落定。下一步就是去沙皇面前告刁狀，一來是給卡亞娜報仇。
如果卡亞娜真的從那種高度摔在聖彼得堡冬天冰冷堅硬的地面上，不死也殘疾了。而且看卡亞娜的樣子，似乎是另有隐情。
至于有什麽隐情，弗蘭茨根本不在乎。隻不過清官難斷家務事，沙皇無論怎麽處理這些搞事的貴女都會引起各方的不滿。
沙皇強勢之時，自然無人敢提。但是如果有一天沙皇的權勢不是那麽穩固了，那麽這個小小裂紋會不會變成突破口誰也不清楚。
最起碼也會讓卡亞娜父女和沙俄貌合神離，弗蘭茨可不希望有一個熱愛俄國的妻子。從理性的角度講，在一二十年内和俄國保持關系是必要的。
但是随着國家利益和國際形勢的不斷變化，俄奧之間的友誼能維持多久還要打一個問号。由于奧地利的制度，皇後擁有相當大的權利。
弗蘭茨可不想把自己的家變成戰場，如果可以的話，他也希望能有一段不悔的愛情，至少要有一個安心舒适的環境。
“怎麽回事，那個英國人居然敢對沙皇陛下如此無禮..”卡亞娜作爲一個土生土長的俄國人，對于沙皇還是充滿敬畏的。
其實卡亞娜還有半句沒有說，難道他不怕死嗎？尼古拉一世的名聲，以及他在處理事情上的表現。弗蘭茨斷定，這絕不是一個可以輕辱的男人。
帕麥斯頓，英國最着名的帝國主義者。奉行内部保守，對外擴張的政策。愛爾蘭大饑荒、兩次阿片戰争并鎮壓太平天國、挑起克裏米亞戰争、鎮壓印度民族大起義、支持南方奴隸主集團...
如果這貨死了，弗蘭茨會很高興。當然如果英俄真的爆發大戰，他會更高興。弗蘭茨帶着卡亞娜回到了，奧地利使團位置。
基佐的嘴已經樂開花，梅特涅卻緊鎖眉頭。當然最激動的還是德拉·讓和海瑙這兩位将軍，畢竟歐洲已經幾十年沒有大戰了。
兩位硬核将軍如果讓他們選，肯定是希望可以在戰場上建功立業。而不是在西非打土着遊擊隊，或者是在薩爾茨堡抓走私犯。
費爾·恰克卻是眉頭緊鎖，他有一種不好的預感。英國時海權國，俄國是陸權國。他們開戰，戰場會選在哪裏呢？
維瑟爾勳爵也有類似的擔憂（普魯士外交大臣），畢竟漢諾威和英國有着捋不清的關系。英國人又一直都和波蘭的複國軍有聯系，難保英國人不會以爲波蘭複國爲條件誘使波蘭人參戰。
梅特涅倒是不擔心奧地利會成爲戰場，他擔心的是英俄的交惡可能會影響奧地利剛有起色的海外貿易。因爲對埃及的海外貿易，讓北意大利地區的貴族和資本家安靜了不少。
還有目前奧地利鐵路，建設的重點是圍繞着威尼斯和的裏雅斯特兩大港口。一旦戰火四起，奧地利的所有船隻都會被堵在亞得裏亞海内。
奧地利的海軍是沒有能力打破封鎖的，那麽如此一來奧地利就不得不承受巨大的損失。可若是背棄俄國這個盟友，奧地利就會陷入被孤立的境地。
如果選擇加入英國一方，那麽奧地利的本土就會成爲戰場。俄國對加利西亞和特蘭西瓦尼亞的野心，人盡皆知。而這兩個地區偏偏是奧地利防守最薄弱的地方。
特蘭西瓦尼亞易守難攻，但是駐紮在此地的是地方軍。可在匈牙利政府的克扣下，沒有一支部隊是滿編的。并且缺乏訓練，武器彈藥尤其是火炮嚴重不足。
加利西亞倒是駐紮着十萬大軍，但是整個加利西亞幾乎都是東正教徒。沙皇就是東正教的大牧首，這對于奧地利這個深受宗教影響的國家來說實在太沒有安全感了。
其實加利西亞地區的信仰和俄國有些不同，這就導緻了異端比異教更可怕。當地人甯願加入信仰天主教的奧地利，也不願意加入同爲東正教的俄國。
還有奧地利寬松的政策，也讓這些受盡欺壓的波蘭人和烏魯克人找到了家的感覺。甚至出現了波蘭複國軍在加利西亞被當地農奴追殺，不得不尋求奧地利駐軍保護的滑稽場景。
聶謝爾洛夫（俄國外交大臣）卻在祈禱千萬不要打起來，因爲俄國的工業支撐不起他龐大的軍隊。萬一發生戰争，俄國的軍服和武器彈藥都不夠。
而英國作爲世界第一工業強國，絕對有實力支撐起長期的戰争。由于海峽公約，俄國喪失了獨霸博斯普魯斯海峽的特權。
一旦英國人的艦隊進入黑海，俄國百年的心血可能都要付諸東流。還有就是英國是俄國最大的貿易對象，占進口的40%出口的60%。
英俄爲了争奪世界霸權必有一戰，但是俄國還沒有準備好。拉攏奧地利也是在增加砝碼，讓英國人不敢輕舉妄動。
可這個該死的英國佬爲什麽對沙皇陛下咄咄相逼，難道英國人已經準備好了？他不知道也不敢想，那個英國人究竟想要什麽？
帕麥斯頓絲毫沒覺得自己失禮，他覺得自己隻是在扞衛英國商人的權利。但是他忽略了對方是一位皇帝，一個能和英國掰手腕的巨大帝國的皇帝。
“英國商人的合法财産？誰？”尼古拉一世有些不耐煩，這種小事應該去和外交官去談而不是來煩他這個沙皇。
“阿莫奇、霍多科夫、默奇...”
帕麥斯頓娓娓道來，但是還未說完就被尼古拉一世打斷了。
“怎麽聽起來像是我國的一些銀行家？”
“哦，沙皇陛下。是這樣子的，他們是英國人，但是也同時擁有俄國國籍。這也是爲了做生意方便，您知道的資本無國界嘛。”帕麥斯頓笑着說。
“商人可是有國籍的！”弗蘭茨不失時宜地跳出來，添了一把火。
“說的好！”尼古拉一世很高興，不虧是自己看中的後輩。尼古拉一世越來越欣賞弗蘭茨了，可轉眼看見亞曆山大還在啃豬蹄臉色就陰沉下來了。
“他們都是擁有雙重國籍的..”帕麥斯頓還在解釋，他真是越來越讨厭眼前這個小鬼了。不知道這個小東西是不是故意的，看來有必要讓軍情處的那群家夥好好注意一下。
“雙重國籍？誰規定的？”尼古拉一世反問道。
“古羅馬人從會說我是羅馬公民時就知道保護自己不受侮辱。英國的子民，無論他在世界任何地方，也都當确信，英國警惕的眼睛和強健的臂膀将保護他和他的财産受到侵犯。”
帕麥斯頓顯得十分自信，自己據理力争的演說日後一定會被傳爲佳話。尼古拉一世在他眼中就是一個缺乏智慧，隻會用軍裝掩蓋自己虛弱的懦夫。
“這裏是俄羅斯。”
“您說什麽？”
“This is Russia!”尼古拉一世起身一腳将帕麥斯頓蹬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