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舍爾中尉在昨天的戰鬥裏受了傷,一顆跳彈命中牆體反彈回來,剛好擊中了他屁股上挂的水壺。穿透了水壺嵌在了他的屁股上,搞得他晚上隻能趴着睡覺。現在的他顯得十分暴躁。
“該死,這幫混蛋都幾點了還不進攻。再過一會都到了吃午飯的時間了,是不是還指望着那些該死的叛徒再給我們搞點事出來。要我說就該把這幫吃裏爬外的東西全殺了,免得浪費我們的糧食。”
“一共才有多少叛徒,你就要把人都殺了。難怪都說你們匈牙利人殘暴,還真是。”塔羅特少尉真正認真地清理着槍膛,昨天太過緊張導緻他的槍口堵了還不知道。等戰鬥結束之後,他發現槍膛裏居然讓他塞了五發子彈。
漢斯上尉安慰塔羅特說“每個人的第一次都很糟,這沒什麽。”
雖然是一句安慰的話,但是在士兵們聽起來十分的幽默。
“少尉,您比漢斯上尉也差不了多少歲吧。怎麽還是第一次啊。”
“是啊,是啊,比起少尉的第一次怎麽樣,我更在乎少尉的第一次給了誰。”
戰前的緊張氣氛瞬間被沖淡了不少,隻是這個時候突然聽到了塞爾維亞軍進攻的号聲,諾德薩維主堡上的警鍾也敲響了。
曼舍爾中尉咬開子彈包,倒入火藥..
“終于來了,我終于可以替我的屁股複仇了。該死,我要讓你們知道不能坐着是有多麽痛苦!我要把你們的屁股打開花!”
“曼舍爾你要是想打他們的屁股,可以先睡一會。這次比上次的人可多多了,一時半會兒不會逃得。”漢斯上尉笑道。漢斯上尉搞了兩隻步槍,還學克羅地亞的斥候們的樣子在腰上别了四把單铳。(單發手槍,這個時代左輪手槍在歐洲并不常見。)
曼舍爾一腳踢開什麽的箱子,裏面裝着的居然時滿滿一箱巨型手雷。而這樣的箱子在曼舍爾周圍還有四個,要知道這種守城手雷一個連隊隻有一箱的。
“你從哪裏搞來這麽多這東西?可别時偷的,萬一被人抓到可是要上軍事法庭的。”漢斯上尉提醒道。
“偷個屁,這是我花500盾買來的。昨天晚上軍火庫被襲擊,我有個熟人冒着生命危險搬出來的。他的連隊在北城牆,估計也用不上就賣給我了。”曼舍爾中尉得意地回答。
“你個混小子,怎麽不多買點。這可是救命的好東西,你是怕老子沒錢嗎?”漢斯上尉拍了曼舍爾的腦袋一下。
“這是他們全部的存貨。昨天晚上軍火庫被襲,到處都在抓人。他們趕到時,軍火庫裏已經不剩什麽了。”
塞爾維亞軍的先頭部隊已經進入了炮火的覆蓋範圍,諾德薩維主堡上的要塞炮率先開火。巨大的鐵球呼嘯而來,直接在塞爾維亞軍種帶出一條血線。
然而今天的塞爾維亞軍卻沒有崩潰,他們就像沒有看到一般繼續前進着。剛才撲倒在地沒有死掉的士兵也立刻爬了起來,回到行軍的隊列種。
諾德薩維主堡上,完成一輪射擊的炮兵們整迅速地清理炮膛并爲炮膛降溫。一名炮手從一旁的木托上取下一枚炮彈放入炮膛,另一名炮手用巨型火柴将炮彈和火藥壓實。隻聽轟的一聲巨響,炮彈飛出炮膛直奔敵軍。這些熟練的炮兵每分鍾能發射2炮。
塞爾維亞軍的炮兵再次來到了陣前,他們的任務是持續攻擊已經破損的西城牆争取能将城牆的缺口擴大。但是這個時代火炮的命中率實在感人。
就像奧地利的火炮射程,要比塞爾維亞軍使用的老式野戰炮遠得多。但想要命中塞爾維亞的炮兵,根本是天方夜譚。同理塞爾維亞軍的火炮,想要命中城牆的缺口處也是十分困難。
其實就算塞爾維亞軍的火炮命中了,意義也不大。因爲這個時代的城牆都是雙層甚至三層的,而且昨夜守軍已經連夜進行了搶修已經修複得差不多了。真正的勝負手還是要看塞爾維亞軍是否能登上城牆,并保持占領。
前方的塞爾維亞軍很快登上了緩坡,守軍的步槍開始射擊。由于在緩坡上行進的塞爾維義軍沒有地方躲避,第一輪射擊就有一片塞爾維亞軍倒了下去。
接着是第二輪,第三輪...但是塞爾維亞人的努力沒有白費,終于有人跳下緩坡帶着梯子來到了諾德薩維的城牆下。但等待着他們的是巨型的防禦手雷,這種填充了十幾公斤的大鐵球在空曠地帶爆炸是毀滅性的。
僥幸活下來的塞爾維亞軍來不及思考,就按照原計劃攻城。隻不過在梯子上的人要面對兩側牆垛處的射擊,就算僥幸能爬上城牆也要直接面對以逸待勞的守軍。
一個倒黴的塞爾維亞人剛剛登上城牆,迎接他的就是曼舍爾中尉的槍托。
“白癡,下去吧。哈哈..塔羅特繼續扔手雷,讓他們知道厲害!”
塔羅特少尉将引線剪短,點燃手雷,雙手将大鐵球擲了出去。正好命中了一個倒黴的塞爾維亞軍人的腦袋,頓時一片血肉模糊。他周圍的人還來不及爲他悲傷,就四散逃命去了。一聲巨響過後,又帶走十幾個塞爾維亞軍人的生命。
見到前方先頭部隊的慘烈情形,後面的指揮官依然不動聲色,命令剩下的雜牌軍繼續進攻。一枚炮彈落在了雜牌軍的陣前,有人想要逃跑被軍官掏出單铳當場處決。
剩下的雜牌軍見此情形,隻能硬着頭皮投入戰鬥。敵方的第二批部隊的後方就是塞爾維亞新軍,他們跟在雜牌軍的後面。從剛才的戰鬥來看,奧地利軍的火力也不過如此。
隻要再投入兩倍的兵力一定可以突破防線,而他們投入的是之前的四倍。第一批雜牌軍的任務,不過是試探敵軍火力和把梯子送到城牆下。第二批雜牌軍則是作爲肉盾,替後面的塞爾維亞新軍開路。
其實瓦爾·耶維奇心中十分郁悶,過去他打仗都是擁有火力優勢。用大炮把對面轟得擡不起頭,不得不出城迎戰。然後在從正面把已經潰不成軍的敵人徹底碾壓,而這一次他不得不頂着奧地利人的炮火。
以巨大的傷亡爲代價,來換取攻擊距離的縮短。雖然作爲炮灰的都是些農奴和他敵對勢力的士兵,但是他們也都是塞爾維亞人。瓦爾·耶維奇在望遠鏡中看到,守軍調整了大炮的射角。
沒錯,奧地利的守軍準備以直射的方式阻止塞爾維亞軍前進步伐。這一點瓦爾·耶維奇早就想到了,甚至他還覺得奧地利人改變得有些晚。
前線的指揮官立刻下令“隊伍分散前進!”
塞爾維亞的士兵分散開來,減小了火炮直射帶來的傷害。但是依然有大量的士兵被大鐵球串糖葫蘆,一時間殘肢斷臂漫天飛舞。血腥之氣,彌散在整個戰場。
斯托伊科維奇走在隊列之中,看着前方的屠殺不禁心中忐忑起來。但他随即又釋然了,正面進攻的部隊可有将近一萬人。按照元帥的說法,敵人的守軍總數也不超過5000。分到這裏的可能也就1000多人,自己的運氣不會那麽差的。
“報告,司令官閣下。敵人的主公方向是西城牆,塞爾維亞的新軍已經奔着我方城牆而來。”
“好的,告訴他們可以用霰彈(很多書友喜歡說葡萄彈,但是葡萄彈嚴格意義上說是海軍的武器。陸戰用的霰彈鐵珠要小得多,數量也多得多)了。叫上護衛隊,我要去城頭親自督戰。”卡雷米回答道。
傳令兵敬了一個禮便轉身出去了。
副官知道苦勸是沒有用的,但還是提醒道“司令官,西城牆如果丢了,我們還能打巷戰。如果您有什麽不測的話,我們就隻能投降了。”
“馬革裹屍對于一個軍人來說是一種榮耀,但我不會死的。我還沒有兒子呢,等我打完了這仗就去結婚。”卡雷米信誓旦旦地說。
“司令官,您這樣說不太吉利。”副官吐槽道。
其實卡雷米有一件事不明白,明明從鴿子信上得到的情報:我軍已攻陷貝爾格萊德,十七人議會已簽署停戰協議。
那爲何眼前的塞爾維亞還會如此瘋狂地進攻諾德薩維要塞。難道這些人都瘋了嗎?或者他們覺得單獨面對奧地利帝國還有勝算?他從來沒有想過謊言有如此大的力量,可以讓人不顧一切地去做一件愚蠢的事并且不能自拔。
奧地利的炮兵終于換上了霰彈,塞爾維亞軍的士兵們正列着隊唱着歌在緩坡上緩緩地前進。塞爾維亞新軍的素質還是很高的,紀律性也更好。更是因爲奧地利人的大炮突然啞火,讓他們都覺得昭昭天命在己。
很快霰彈裝好了,對着緩坡上的塞爾維亞軍一輪齊射。這種霰彈的威力在50-100米時是最大的,漫天的鋼珠射向塞爾維亞軍的士兵。沒有掩體的士兵,暴露在彈幕之下成片成片地倒下。
後面的士兵根本不知道前方發生了什麽,隻知道前方的士兵驚叫着逃回來。在近距離被霰彈攻擊,這已經超過了普通人的承受能力。隻是軍官不會對這些逃兵留情,看到逃兵的下場之後。
後面的塞爾維亞軍隻能繼續前行,斯托伊科維奇看着前面試圖快速沖過緩坡。然後被霰彈打成篩子,滾落在旁的屍體心中不禁一陣惡寒。
但是他的運氣很好,霰彈并沒有擊中他。跟他一隊的喬瑟夫運氣也很好,利用隊友的屍體擋住了霰彈也逃過一劫。他們都落在了緩坡之下的壕溝之中,壕溝之中遍布着各種殘肢斷臂和奇形怪狀的屍體。
他的槍法很好,一槍幹掉了一個正在瞄準的守軍。隻是下一刻,城上有人向他所在的方向投擲了一顆黑色的大炸彈。
“趴下,躲到屍體下面”喬瑟夫高喊道。
斯托伊科維奇抓起一具屍體擋在身前,還沒來得及趴在就被一股巨浪掀飛。他撞在了身後的土牆上暈了過去,而身邊的其他人就沒那麽幸運了。
防禦手雷的爆炸,讓周圍的十幾個塞爾維亞軍人被當場炸死。甚至還有一個剛從緩坡上跳下來的,直接被氣浪打回道了緩坡之上。同時一片鋼珠激射而來,那人直接被打成了篩子。
奧地利軍火力的突然增強,讓塞爾維亞軍的原計劃變成了自殺。潰兵的數量也在不斷增加着,此時瓦爾·耶維奇并不清楚前線的情況。依然幻想着可以拿下西城牆,之後以西城牆爲跳變拿下整個諾德薩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