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奧地利人,顯然和過去一樣高高在上,自以爲是,但我們塞爾維亞已經不是過去的塞爾維亞了。我們打敗了奧斯曼人,現在沙皇陛下派兵幫助我們攻打奧地利,我們要拿回我們的财産,我們的土地,讓我們的人民重回他祖國的懷抱。”
“奧地利人是兇狠的毒蛇,他們對我們的國家圖謀不軌,并且已經躍躍欲試。妥協和退讓是無法守護我們的國家的,就像那些被長腿王(威爾士國王)吊死的蘇格蘭貴族一樣。我們要想威廉·華萊士一樣,用我們的劍與血爲偉大的塞爾維亞争得生存的空間。”
“從這幾天的戰鬥來看,奧地利人自大、軟弱、無能、還很愚蠢。看看敵人的援軍吧,他們正龜縮在河岸邊。對他們的同胞見死不救,而我們塞爾維亞人絕不會對諾德薩維要塞内的塞族同胞見死不救。”
“奧地利人的缺點,我們似乎都沒有,并且我們還具備着奧地利人沒有的優點和美德。我們的先祖曾經不顧一切地抵抗奧斯曼人,而奧地利人在哪裏?沒錯,他們龜縮在維也納!我們擁有奧地利人沒有的品質,那就是勇氣。這是讓我們塞爾維亞人,能自立于世界民族之林的關鍵。”
“因此,諸位下決定吧。是做一輩子的懦夫,還是大塞爾維亞未來的開創者。”
除此之外,瓦爾·耶維奇還向軍隊許諾:攻下諾德薩維可以自由劫掠一個月,并且每個士兵都能分到伏伊伏丁那的土地。
瓦爾·耶維奇以3萬人攻城,留下兩萬人做預備隊。由于卡爾大公率領的援軍趕到,讓瓦爾·耶維奇的部署變得有些困難。從短暫的交火來看,卡爾大公的部隊絕對是精銳。但是自己全力出擊,絕對有把握把他趕回維也納。
隻是與這樣一隻精銳部隊硬碰的損失肯定不會少,這樣再想攻下諾德薩維就更困難了。并且在三天前克羅地亞就有兩個軍(奧地利這個年代沒有師級單位),拔營來支援諾德薩維。他必須要留下足夠的兵力,預防突發情況的發生。
現在的瓦爾·耶維奇現在隻希望俄國的軍隊能快些解決奧地利人,南下來幫自己。他相信艾德·穆勒說的是真的,要不然一個德意志貴族怎麽會在一家小酒館裏借酒消愁,又怎麽會這麽輕易地向自己投降呢。
奧地利的核心地區一定遭到了毀滅性打擊,至于卡爾大公的表現比起援軍,更像是來逃難的。要不然諾德薩維近在咫尺,他爲何不來救援呢?
瓦爾·耶維奇心想:一定要尋思拿下諾德薩維,不能給沙皇陛下丢臉。當然他也有另一層考慮,畢竟大國之間的博弈,都是以利益爲先。若是奧地利簽訂了什麽喪權辱國的條約,以換取俄國退兵...
果然,想赢還是要靠自己啊。
斯托伊科維奇作爲正面主攻部隊的一員,被保證隻要更攻進城内就能獲得伏伊伏丁那10畝的土地的所有權并且3年内不用向國家交稅。
周圍到處是跟自己一樣興奮的士兵。隻有一個老上士皺着一張老臉,歎了一口氣。老上士今年已經五十歲了,但是看起來像一個年近古稀的老頭子。
老上士從這隻軍隊還不叫軍隊的時候就在了,他打過土匪,打過奧斯曼的官員、打過奧斯曼的軍隊,打過地方割據的軍閥。老上士渾身有幾十處處刀傷槍傷,被人稱爲不死的“喬瑟夫”。
但是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喬瑟夫早年父母被奧斯曼的貴族所殺。他起來跟着卡拉喬爾傑造反,打跑了奧斯曼人之後他娶了個妻子準備過安生日子。但是天不遂人願,土匪闖入他的家裏X了他的妻子,殺了他的孩子。他加入米羅什的軍隊,開始打土匪。
後來奧斯曼人卷土重來,他跟其他人一樣躲入山裏繼續戰鬥。這期間他邂逅了他第二任妻子,米羅什再次打跑奧斯曼人。他帶着第二任妻子,去城裏居住。雖然貧窮,但是妻子娴熟,孩子也懂事乖巧,米羅什大公也時常接濟這些老兄弟們,日子還算過得去。
還有天災降臨,物價飛漲,民不聊生,軍閥趁機割據自立。在軍閥混戰中,他再次家破人亡,妻子被流彈擊中,留了下3歲大的孩子。他将孩子送給别人撫養,從此再也沒有離開過軍隊。
軍隊中吃穿不愁,由于他的資格足夠老,就算是營長甚至是團長也會對他恭恭敬敬的。他的軍饷絕大多數都寄給了孩子供他吃穿上學。
隻是這一次他卻高興不起來。
“怎麽了,不死的喬瑟夫也會害怕嗎?”斯托伊科維奇問道。
“沒有不會死的人,誰都會害怕的。”老上士回答。
旁邊有人奈不住寂寞“老喬,你身上随便哪處傷,換成别人早死了。昨天進攻的時候,7連的連長被一顆炮彈轟碎了腦袋,你就是破了點皮,出了點血。7連作爲第一支進攻的部隊,120人就活下來20多人。”
老上士沒有回答。
昨天的戰鬥中一發炮彈轟碎了老上士身邊同伴的腦袋,骨頭的碎片在他頭上劃出了一道血槽。現在老上士的頭上還裹着紗布,但是卻被士兵們傳爲頭中了炮彈還能活的傳奇。
“老喬,你說咱們将軍的戰略怎麽樣。三路齊攻,圍三放一,讓奧地利人從咱們計劃好的方向突圍。到時候,在派出騎兵部隊追亡逐北不費吹灰之力。”斯托伊科維奇在瓦爾·耶維奇元帥麾下時間不短了,自然對元帥的戰術十分有信心。
“說實話,蠢透了。和奧地利人開戰就是個錯誤,奧地利人是不會逃的。諾德薩維要塞和我們之前打過的軍閥堡壘根本不是一個東西。看到前面的緩坡了嗎?我們隻要走在上面就是守軍的靶子,很多人都要死。”老上士顯然對斯托伊科維奇的話不感冒。
“爲什麽緩坡不是剛好可以擋住奧地利人的射擊嗎?而且也沒有什麽障礙物,很容易通過啊。”斯托伊科維奇不理解,這個緩坡在他眼中平平無奇。
實際上緩坡的設計就是爲了讓進攻方的士兵挨更多的打。由于守城方的士兵是居高臨下射擊敵人,所以敵人在攻城時其與城牆的距離也會越來越近。敵人與守軍的視線間的夾角也會随着産生變化,包括大炮的角度都要随時調整。
也就是說随着敵人與城牆越來越近,士兵們不得不調整射擊姿勢。甚至當敵人的距離足夠近時,不得不探出身子進行射擊。這就造成了射擊的困難,和被擊中的風險提高。大炮想要直射的困難也越來越大,而防禦手雷又不能亂用(容易炸毀自己城牆的地基)。
而這些緩坡就是用來彌補這些問題的,簡單來說就是以守軍牆垛的射擊點爲原點,劃一道線。然後保證敵人盡可能多得在這條線上移動就好了。
當進攻方踏上這些緩坡的時候,他們的行動路線就會一直與守城方火炮的夾角保持一緻。這樣士兵的步槍和火炮就可以更容易的瞄準和射擊。因爲敵軍的移動,在守軍眼中始終是處在一條直線上。所以在緩坡上的士兵無論多麽努力的奔跑,在守軍眼中都像是龜爬一般。
“我曾經守過這種城,我們都死定了。注意那些壕溝,如果沒有梯子,倒在地上裝死比往回跑強。”
“爲什麽?”
“還是這個緩坡,你們越過了緩坡之後再想爬回去就幾乎不可能了。”
雖然斯托伊科維奇被老上士的話感染了,但是他覺得今天投入進攻的部隊是昨天的2倍。而且還有一萬多塞爾維亞最強的新軍,沒有道理會輸才對。
走在最前方的是一群被臨時征召的農奴和其他軍閥部隊組成的臨時軍隊。
随着一聲嘶啞的口号聲,疲憊的軍人們邁着沉重的步伐,一個個眼窩深陷骨瘦如柴像是連風都能吹走的稻草。不管瓦爾·耶維奇說的有多麽的好聽,他們都清楚自己是被抛棄的人,隻是一群炮灰而已。
随着諾德薩維要塞的炮聲響起,一片片稻草随風飄蕩。正如老上士所言,前面的緩坡成了塞爾維亞軍的死亡地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