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全部公布出來，在場的人也都是倒吸一口涼氣。也不知道是爲溫斯特家族的所作所爲感到憤慨驚訝，還是慶幸自己躲過了一劫。
負責調查溫斯特家族罪狀的不是梅特捏手下的秘密警察，而許塞爾伯爵手下的同鄉會。索菲夫人原本就是巴伐利亞的公主，許塞爾這個伯爵更是巴伐利亞國王親封的。
他們自然對巴伐利亞人不陌生，而且來奧地利的巴伐利亞人都以他們爲榮，不少人更是以許塞爾伯爵馬首是瞻，因爲大家都知道他是在爲索菲夫人辦事。
所以所謂的巴伐利亞同鄉會，不過是個幌子。實際上是索菲夫人的情報組織兼黑手套。雖然索菲夫人從來沒向弗蘭茨提起過，但是被弗蘭茨派出去每天亂逛的米娅很容易就打聽到了這方面的消息。
弗蘭茨隻要去莎拉和塔菲求證一下，就能得出差不多的結論。當弗蘭茨找到許塞爾伯爵，讓他幫自己辦事時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您說什麽呢。弗蘭茨大公，我們同鄉會隻是同在奧地利的巴伐利亞人，相互交流，相互幫助，聯絡感情的民間組織而已。”
“哦？我怎麽聽說是巴伐利亞黑幫呢？我覺得該好好查查這個同鄉會的老底，别把我們正直的伯爵帶壞了。我覺得讓薩爾曼勳爵去就挺好。”
“薩爾曼勳爵”秘密警察中最臭名昭着的部隊，擅長屈打成招和胡亂攀咬。
“皇儲殿下，您行行好放過我吧。我做的一切都是您母親授意的，不信您可以直接去問您母親。”
“我又不是讓你和波西米亞的溫斯特一家開戰，我隻是讓你們去收集一些他們的罪證。”
“罪證？弗蘭茨大公，您可要知道沒有幾個大家族手底下是幹淨的。尤其是像溫斯特一家的暴發戶，你要收集罪證直接讓秘密警察去就好了。我們的人實在是不專業，好多人連字都看不懂。”許塞爾伯爵攤了攤手，自己的手下素質堪憂唯一的優勢是會講德語。
“秘密警察不能用，他們對付些窮學生和小官吏小商人還行。他們的官僚主義作風太嚴重了，就算掌握了第一手資料也不見得會上報。極有可能拿這些證據去要挾溫斯特一家爲自己牟利，搞不好還會幫着溫斯特一家反過來對付我們。風險太高了。”
弗蘭茨說的輕描淡寫，但是在許塞爾伯爵胸中卻是驚濤駭浪。他終于解開了自己心中的一大疑惑，奧地利擁有如此規模的情報組織爲何總是發現不了近在咫尺的敵人，辦事效率甚至不如自己的巴伐利亞幫。
“我這就派最得力的人去一趟。”
望着許塞爾伯爵離開的背影，弗蘭茨感慨着逼着一個女人去搞同鄉會找外援。這個國家也真是夠了，是時候改改了。
索菲夫人的做法并沒有錯，在這個時代搞政治沒有黑手套是不行的。
回到溫斯特一家罪行展示大會的現場，溫斯特帶來的随從個個垂頭喪氣，如喪考妣倒不是爲溫斯特默哀而是怕弗蘭茨和阿爾布雷希特順手把他們也辦了。
畢竟他們也是溫斯特的幫兇，而且都有知情不報之罪。直到弗蘭茨明确表示隻誅首惡脅從不問，他們才松了一口氣。
爲何溫斯特此行帶來的人“忠誠度”都如此之低呢？很簡單，因爲他們都是卡爾大公和卡爾大公的老朋友們從軍中挑選出的優秀人才。
這些人由于各種各樣的原因，不得不離開軍隊又沒有營生，才自願成爲卡爾大公家族的仆從。
雖然受地方的管事們約束，但歸根到底他們效忠的仍然是卡爾大公本人。這些人都是在卡爾大公的授意下由各個地方上的管事收留的。
所以這次卡爾大公召集地方上的管事們來議事難免會問起這些人的情況，地方上的管事認爲，與其空口白牙的吹噓，不如給他們一身像樣的衣服讓卡爾大公親自看一看，自己是如何出色地完成大公交代的任務的。
而且這些人都是軍旅出身還能充當保镖，畢竟這次來維也納的管事們都帶了不少财物。萬一遇到突發情況，沒有人保護可不行。财物事小，萬一丢了性命或者被綁做肉票可就糟了。
弗蘭茨和阿爾布雷希特成立的黑水公司，直接把這些人的身份從地方管事的随從變成了公司的雇員。效忠的對象從地方的管事變成了黑水公司。
因爲他們知道自己一定會被送上戰場，到時候這些所謂的管事根本不會在乎他們的死活。而他們在戰場上的任務是由公司指派的，而且有弗蘭茨和阿爾布雷希特兩位皇室成員在場，該怎麽選自然一目了然。
此次維也納之行，最開心的應該是德·卡倫。自己早就看不慣其他管事的狗屁作風了，貪污還那麽理直氣壯簡直是不要臉。
但是他沒法子背叛自己的階級，他也不想再做一次喪家之犬了。他能做到的隻有不同流合污，但這些事一直堵在他的心頭，讓他念頭無法通達。
今天真好，皇室出面制裁，這是誰都沒法抗拒的。反正自己沒貪污，也不用補交什麽利息。如他收料不差，他收到的清單上附帶着一張5萬英鎊的支票是對他個人這些年兢兢業業的獎勵。
但讓德·卡倫最開心的不是這個，而是中美洲的遠征。他曾經是一名出色的指揮官，但是不幸的遭遇讓他早早離開了軍隊。這些年來，他從未有一天放松自己的要求，他一直在收集世界上的戰事資料，希望有一天可以派上用場以慰平生之志。
他的年紀不小了，這可能是他最後的機會:指揮一個部隊作戰。但他有他的優勢，他是唯一一個将校出身的管事。
而奧地利不可能派出一位正牌軍官去指揮戰鬥，因爲那等于直接幹涉中美洲事務。更不可能讓中美洲國家的将軍直接指揮，因爲那等于自殺。
正如他所料，德·卡倫被任命爲尼加拉瓜安全顧問。他将有三個月的時間熟悉和訓練他的軍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