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爺,”錢堂還跟老爺子委屈,說:“趙大到了也沒告訴我,這個二王子叫什麽名字。”
趙淩雲推門進屋,說:“我跟你說了他叫二胡啊。”
錢堂沖趙淩雲丢白眼,“我不信。”
汗王再看不上這個兒子,也不至于給自個兒的兒子,取名叫二胡吧?
“大胡叫舒爾紮,”錢五少說:“那二胡呢?二胡叫什麽。”
趙淩雲要是記得二胡的名字,他剛才在路上他就說了,他就就是沒記住啊!
江明月笑着說:“二王子叫胡甯。”
錢堂一愣,說:“胡甯?這像是我們這邊的名字啊。”
趙淩雲給老爺子行禮,一邊說:“還是二胡好聽吧?”
錢堂嘴角抽一抽,“他還是叫胡甯吧。”
老爺子讓趙淩雲和江明月坐。
趙淩雲坐下後,就四下裏看看,問老爺子說:“阿年阿歲呢?”
老爺子:“在大堂吃飯呢,你過來的時候沒見着他們?”
趙淩雲真沒見着,說:“那倆小犢子個頭矮,我沒看見他倆。”
老爺子就笑了,說:“一會兒讓他們上來,你跟他們說說話。”
趙淩雲一點都不想跟阿年、阿歲說話,但面對着老爺子,趙淩雲還是點頭說:“是,一會兒我跟他們說說話,大半天沒見了,我還挺想他們的,呵呵。”
錢堂就很鄙夷趙淩雲這人,這人就是沒種,連句實話都不敢說。
老爺子把旱煙杆在桌沿上磕了磕,說:“我聽小五說,你們要去蠻夷的王庭?”
趙淩雲點點頭。
老爺子:“真要去?”
趙淩雲小聲說:“爺,蠻夷的王庭就靠着獨狼山。”
趙淩雲這麽一說,老爺子就也懂了,這裏面還有高老将軍的事呢。
江明月:“爺,我想過了,咱們還是得派人去玉鋒關報信。”
趙淩雲忙就扭頭看江明月,這事兒他們剛才在外面可沒商量啊。
江明月跟趙淩雲說:“我們去王庭做什麽事,得讓玉鋒關那邊知道,你也最後寫個折子,請孫将軍呈給聖上。”
他們可以去冒險,但他們不能讓人冤枉叛國啊。
趙淩雲爲難道:“可是夫人,二胡的人一定在盯着咱們呢。”
錢堂說:“我祖父派給我的人手,跟我約好的是在玉鋒關見,這下子我跟他們是碰不着面了。”
英國府最好的人手用不上,這也是一件讓人惱火的事了。
江明月這會兒就看着老爺子。
趙淩雲說:“你盯着爺幹什麽?夫人,我這會兒想起來了,爺也要跟我們去王庭嗎?”
老爺子年紀大了,跟他們去王庭玩命,這不是造孽嗎?
江明月起身走到了老爺子的身旁,在小凳上坐下了,手搭在老爺子的膝頭上,說:“爺,我想您去玉鋒關報信。”
老爺子說:“不是說那個二王子盯着咱們了嗎?”
江明月:“可爺一直都不引人注意啊。”
老爺子要坐屋裏不說話,過不了一會兒,屋裏的人就都想不起老爺子這人來了。江老爺子這麽一個特質,二王子的人真不一定能盯上老爺子。
趙淩雲一拍手,說:“對啊,這世上哪有人能盯上爺您啊。”
老太太都能時常忽視了老爺子,二胡手下的那幫子蠻夷就更不用說了啊。
錢堂這時也回過味來了,說:“對,老太爺去玉鋒關,咱們去王庭。”
有老太爺去玉鋒關報信,錢五少就不擔心,他會背上叛國的罪名了。
老爺子看看坐在自己膝下的孫女兒,又看看趙淩雲和錢堂,老爺子又抽起煙來了,他老人家也拿不定主意啊。
趙淩雲說:“爺,您不同意我們去啊?”
錢堂突然對老爺子又有了期盼了,老太爺要不同意他們去,那他們就不用去關外玩命了吧?
老爺子足足抽了一管子煙,天知道老爺子心裏是個怎麽天人交戰法,老爺子能不擔心江明月和趙淩雲,還有錢堂這些孩兒的命嗎?
“去吧,”老爺子跟孫女,孫女婿,還有錢堂說:“人呐,有時候不能貪生怕死。”
這就是老爺子的想法,他們這邊的人想去獨狼山多難呢?能過去的人,怕也就是偷着出關的商人,不是說商人不好,可你能指望行商之人幹成什麽事呢?這次這個機會,怎麽想都是老天爺送的,至于這是不是老天爺要你命來的,不去試試怎麽知道呢?
錢堂聽老爺子也同意他們去,五少爺先是失望,洩氣一般地往椅子一攤,可再轉念一想,既然肯定是要去關外玩一回命了,那他還要怕什麽呢?
從腦袋掉了碗大個疤,默念到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再到錢家好男兒,爲國從不畏生死,錢堂覺着自己又行了。怕什麽呢?不怕,就是幹啊。
“那咱們明天就跟着二胡出關,老太爺去玉鋒關?”錢堂問。
趙淩雲先是點頭,然後說:“爺,您還得跟玉鋒關那邊說一下鳳凰關這邊的事,這邊蠻夷都能随便進出了,姓于的他想幹什麽啊?”
這位搞不好就是第二個周永,周信道啊。
老爺子這一回搖了搖頭,說:“我剛在街上轉了轉,這裏的人原先過得苦啊,要是不偷摸着跟關外通商,這邊的人就差不離得餓死一大半。”
趙淩雲,江明月,錢堂都愣住了,這麽說來,這個于老将軍還是個好人了?
老爺子:“這裏有規定,鐵器不能買賣,誰要買賣鐵器,那就殺誰,絕不輕饒。”
鐵是可以用來打造兵器盔甲的,于老将軍這麽幹,算是守住了最後的一點底線。
趙淩雲說:“怎麽會大半的人要餓死呢?這邊鬧過饑荒?”
老爺子:“這邊的地種不了,糧食要麽是朝廷送過來,要麽是他們自己從外頭買。朝廷已經好幾年沒送糧過來了,他們自己的錢,又能支撐多久呢?”
趙淩雲問錢堂:“朝廷爲什麽不送糧食過來?”
錢堂說:“這我哪兒知道,我又不是管這個的。”
趙淩雲:“那這事歸誰管?”
錢堂:“你别問我啊,反正我家的人都不管這事兒。”
他們家是将門,不管糧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