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淩雲驚奇道：“這你都看得出來？”
阿歲這時不知道從哪裏鑽了出來，跟趙淩雲說了句：“有六個人，要打嗎？”
趙淩雲一巴掌沒拍着阿年的後腦勺，便隻能口頭教訓阿年說：“怎麽哪兒哪兒都有你？自己玩兒去，這裏是動刀動槍的地方嗎？”
阿歲眨巴着眼睛。
趙淩雲：“哪個正常人閑得沒事幹跟地頭蛇較勁？”
“走了，”江明月沖阿歲招了招手，說：“你哥哥呢？阿年在哪兒呢？”
阿歲跑到了江明月的身旁站着了。
趙淩雲看到這情景他就來氣，跟江明月說：“你就慣他吧，你看看這小犢子現在都成什麽樣了。”
衆人都在想，阿歲這小犢子現在成什麽樣了？
江明月問：“阿歲怎麽了？他不沒動手嗎？”
這孩子動手之前還知道先問你一聲，這就不錯了。
趙淩雲：“這小犢子就是個禍頭子啊，你沒看出來？”
江明月嘴角就抽抽了，到底誰是禍頭子，你心裏就沒個數嗎？
大力這時說：“那幾個人停下來了。”
趙淩雲：“要是沒惡意，那就是這邊守備府的人在盯着咱們。”
江明月：“那就不要管了。”
趙淩雲喊大力，說：“盯着這幾個人一些，他們要礙事，你們就動手。”
大力：“大老爺，怎，怎麽才叫礙事啊？”
趙淩雲：“就是礙着我們逛街吃飯了。”
大力點點頭，頓時就覺得這個差事不難了，想來這邊守備府的人不會幹這種事。
趙淩雲又問江明月：“咱們是先去看看前頭的唱大戲，還是先去吃點什麽？”
阿歲一聽趙淩雲說吃的，眼睛頓時就是一亮。
江明月看看阿歲，笑了起來，跟趙淩雲說：“這邊的大戲估計我們也聽不懂，先去吃飯吧，阿歲想吃什麽？”
趙淩雲看阿歲就更不順眼了，他夫人不問他想吃什麽，問這小犢子想吃什麽，這像話嗎？
阿歲擡頭看看趙淩雲，把頭一扭，跟江明月說：“湯包。”
江明月：“想吃湯包啊，不知道這裏有沒有湯包賣。”
阿歲忙就說：“有的有的，我剛才看見了，還有豆漿。”
江明月就跟着阿歲走了。
趙淩雲想喊又算了，他喊也是白喊啊，于是趙淩雲狠狠地甩一下手，沒好氣地跟大力說：“還有一個小犢子呢？”
大力：“啊？”
趙淩雲：“阿年那小犢子呢？”
大力：“回大老爺的話，阿年跟阿秋、阿長他們在後頭盯着那幫子人呢。”
趙淩雲就念叨：“這倆雙生子，怎麽哥哥懂事，弟弟卻屁事不懂呢？”
大力就不說話了，阿年是比阿歲要懂事，阿歲被他家主子慣得，如今不太像是個從帝宮刺客營出來的小刺客了。阿年就還是沉默寡言，看人的目光冷，對人提防心重。不過大力也不擔心阿年，江明月也慣阿年，遲早一天把阿年也慣成個正常小孩兒。
趙淩雲看大力不接自己的話，就又看葫蘆。
葫蘆這會兒正跟冬瓜幾個小厮，爲一會兒吃什麽讨論得熱火朝天，壓根沒發現趙淩雲正在看他。
“唉，”趙淩雲歎一口氣，突然就失去了說話的欲望。
“老太爺帶着五少爺去看人賣大力丸了，”大力這時又跟趙淩雲禀告了一聲。
趙淩雲沒精打采地說了聲：“随便吧。”
大力點一下頭，又去後面盯着去了，他跟他家這位大老爺聊不來天。
趙淩雲就随便随便着，跟着江明月逛了北地的十幾，快二十個城鎮。北地的人文風景跟京城迥然不同，一行人走走停停，都有點樂不思楚的意思了，也沒人提玉鋒關了，從大人到小孩，從主子到跟班，關心得全是明天去哪兒玩，明天吃什麽……
終于有一天，在快到玉鋒關的時候，江明月說了句：“咱們還有多久到玉鋒關？”
趙淩雲這個時候，剛看錢堂出面打發走了當地官府的人，聽見江明月的問，趙淩雲還愣住了。
江明月：“你怎麽，你把咱們要去玉鋒關的事給忘了啊？”
錢堂抱着膀子看趙淩雲，跟江明月說：“看樣子是忘了，趙大，你還記得咱們到北地幹什麽來了嗎？”
趙淩雲抹了一把臉，說：“錢五你這話說得喪良心，你是少吃了一塊肉，還是少玩了一個地方？你還記得咱們幹什麽來了嗎？”
“你，”錢堂要急眼。
江明月沖錢堂擺了擺手，說：“都别吵了，我們離玉鋒關很近了吧？”
錢堂：“嫂子，咱們要抓緊趕路的話，離玉鋒關還有三天的路吧。”
趙淩雲撇嘴一笑，說：“屁的三天，咱們現在要去玉鋒關要走五天。”
錢堂驚道：“什麽？”
趙淩雲：“還得是日夜兼程。”
錢堂就迷茫了，說：“不能吧？我看了地圖的啊。”
江明月也看過地圖了，但看趙淩雲十分笃定的樣子，江明月就疑惑道：“怎麽還有這麽多天呢？我們走錯路了？”
“咱們不是要去千佛崖麽，”趙淩雲說：“夫人，咱們現在在繞路。”
錢堂：“咱們是繞路往千佛崖去？”
趙淩雲：“不然呢？”
江明月：“我看了地圖，咱們沒繞路啊。”
錢堂忙就點頭，說：“是啊，我也看了地圖了，咱們沒繞路。”
趙淩雲沒辦法了，叫葫蘆拿出地圖鋪開，他指着地圖跟江明月和錢堂說：“這是北地的胭脂山，你們說不繞路，那咱們就得翻過這座胭脂山，可看山跑死馬啊，我的夫人。”
地圖上的山就是一個點，但你要真走，那這路就遙遠了。
錢堂說：”這山很高，很不好爬嗎？”
趙淩雲：“我沒去過，但這邊的人輕易不會翻這座山，哦對，這是關内胭脂山，在關外還有座胭脂山，叫關外胭脂山，獨狼山就是這山的一個支脈。”
錢堂盯着地圖看，皺着眉說：”那咱們要怎麽去玉鋒關？”
趙淩雲手指又在地圖上點了點，說：“走這個鳳凰關。”
錢堂跟江明月說：“這是個小關城，聽說駐兵不多，都不過千。”
江明月一頭霧水，北地這個關那個關的，她一概不知啊。
“夫人，咱們去千佛崖，”趙淩雲把手一揮，跟江明月說：“完了，咱們再說去玉鋒關的事。”
江明月想，也隻能這樣了啊，他們都走到半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