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明月這會兒還躺在趙淩雲的懷裏呢,聽趙淩雲這麽一說,江明月就說:”他一定以爲你知道。”
江入秋沒有理由故意隐瞞,而且趙淩雲想想他今天見他老丈人的時候,他老丈人好像都沒覺着,他這一趟的差事會有多難。手摸着下巴,趙淩雲跟江明月說:“可能咱們那位高大哥,也是覺得我知道許晉的事情。”
這可能就是武人跟讀書人的不一樣吧。
趙淩雲晃着腦袋,長出了一口氣,跟江明月說:“算了不想了。”
江明月就笑了起來,趙淩雲這話她信,趙淩雲的沒心沒肺,在這時候就是優點了,不糾結于事。
夫妻二人回到家,趙淩雲讓江明月先回北院,他去正院看看他老娘。
“我也去吧,”江明月說。
趙淩雲:“你當咱們這位老娘樂意看見你呢?”
親兒子都不想看見,他們老娘能想見兒媳婦?
江明月就不說話了。
“我去看看她就回來,”趙淩雲沖他們身後的花嬸兒使了一個眼色,讓花嬸兒拉江明月走。
花嬸兒就裝沒看見,她哪有這本事啊。
江明月替趙淩雲把衣衫整理了一下,叮囑說:“别吵架啊。”
趙淩雲點點頭,帶着葫蘆和冬瓜往正院走了。
花嬸兒這才跟江明月說:“明天就要走了,他們母子不能再吵了吧?”
江明月:“不好說。”
等江明月和花嬸兒一行人回到北院,花嬸兒正要讓江明月看看,老太太給她們準備的,路上用的東西呢,院子裏就傳來了葫蘆說話的聲音。
“喲,”花嬸兒跟江明月說:“這就回來了啊?”
江明月走到屋門前,就看趙淩雲一搖三晃地過來了。
“怎麽這麽快啊?”江明月站在門裏問。
“回去睡覺,”趙淩雲想拍葫蘆的腦袋,但被葫蘆躲開了,趙淩雲便沖他和冬瓜揮了揮手。
葫蘆和冬瓜撒腿就跑了。
江明月說:“要是餓了,你們就去小廚房找點東西吃。”
花嬸兒就喊:“竈上熱着飯,蒸籠裏還有臘腸。”
“哎!”葫蘆十分歡快地應了一聲。
“小犢子,”趙淩雲小聲罵了一聲。
阿年、阿歲這時從房裏跑了出來,一路跑到了江明月的面前停下。
江明月把兩個小孩的腦袋都摸了摸,說:“什麽時候從高府回來的?”
阿歲說:“天沒黑就回來了,師父說我們明天一早就要走,特意讓我們早點回來的。”
江明月又拍拍阿歲的腦袋,說:“高大将軍和夫人還好嗎?”
阿歲點點頭,說:“好。”
“還挺能裝乖的,”趙淩雲這時走過來,一巴掌照着阿歲的後腦勺就過來了。
阿歲頭左邊一歪,就躲開了趙淩雲的這一巴掌,然後就沖趙淩雲龇了牙。
趙淩雲手指着龇着小白牙的阿歲讓江明月看,說:“你瞧見沒有?這小犢子還想咬我呢,他也就在你面前裝乖。”
“我沒有,”阿歲忙就大聲否認道。
“你屁的沒有,”趙淩雲說了句:“你有什麽啊?你個小犢子毛都沒長齊呢。”
阿歲說不過趙淩雲,就又隻能沖趙淩雲龇牙了。
跟正在跟趙淩雲較勁的阿歲相比,阿年的神情就有些緊張,這小孩就盯着江明月看。江明月到現在也沒明确說過,同意他和阿歲去玉鋒關的話,而趙淩雲跟他們做的保證,阿年又信不過。
江明月拍一下阿歲的肩膀,說:“你們師父都不反對的事,我怎麽反對啊。”
一聽江明月這話,阿年的臉上才有了笑容。
“要是餓了,就也去小廚房吃點東西,”江明月跟阿年說:“明天要起早,要早點休息。”
阿年點點頭,拉着還在沖趙淩雲龇牙的阿年跑走了。
“我也看看去,我怕東西不夠吃,”花嬸兒說着話,也往小廚房跑了。
花嬸兒也走了後,江明月才小聲跟趙淩雲說:“又吵架了?”
趙淩雲攬着江明月往屋裏走,說:“我進屋跟她請安,她直接讓我滾蛋,說不想看見我,那我能怎麽辦,我隻能回來了啊。”
江明月:“就請安啊?”
她怎麽就這麽不信呢?
趙淩雲在椅子上坐下了,說:“哦,我就跟她多說了一句話,我說去了甯州要是沒找着趙老二,娘您也别着急,您有事要跟五堂叔商量。”
江明月:“……”
你都又把趙安陽給咒上一回了,你那親娘能不讓你滾蛋嗎?
“早點休息吧,”趙淩雲打了一個呵欠。
等洗完了澡,躺床上了,江明月差不多要睡着的時候,她突然又想起件事來,坐起身跟身旁的趙淩雲說:“我把嬷嬷的事給忘了,咱們要走了,嬷嬷那裏得有個安排啊。”
不能指望曹嬷嬷一個人,在京城照顧趙绮啊。
趙淩雲把江明月又拉躺下了,說:“我讓葫蘆給嬷嬷送了錢了,還多派了四個護院過去,嬷嬷那邊好着呢。”
江明月:“那绮哥兒呢?”
趙淩雲:“绮哥兒就讀他的書啊,對他還能安排什麽?咱們老娘又不準備帶绮哥兒去甯州。”
江明月幽幽地說了句:“這說明她心裏也沒底呢。”
鄭氏夫人也覺着趙安陽夫婦可能出了事,隻是這位嘴硬沒說罷了。
“呵,”趙淩雲冷笑了一聲,說:“趙老二要是連個織造府的官都做不好,那他就别當官了,丢人現眼的玩意兒。”
江明月閉上眼睛睡覺了,曹嬷嬷和趙绮都安排好了,她就放心了。
趙淩雲又數落了趙安陽半天,一直沒等來江明月應聲,睜開眼一看,才發現江明月已經睡着了。
“這就睡着了啊,”趙淩雲嘀咕了一句。
江明月往趙淩雲這邊一滾,抱住了趙淩雲的一隻胳膊。
趙淩雲這才咧嘴一笑,他夫人睡覺就喜歡抱着他的胳膊,他夫人這輩子是離不開他啰。趙大老爺閉上了眼睛,不一會兒他也睡着了。
這個晚上,嚴格的來說,幾戶人家,也就這兩口子睡着了覺。其他的人,要麽在操心明天遠行的事,要麽就像正院的鄭氏夫人,她是氣得睡不着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