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明月心頭一松。
江大牛卻是不知道葛魯卿是誰,問了句:“這個太醫很厲害?”
江入秋:“不知道,聽說是,但我也沒找他看過診。”
江大牛:“這位先生擅長婦人病?”
江入秋點點頭。
江大牛張嘴就要問,那你怎麽沒請這位大夫,給榮華公主也看看呢?
江入秋看着江大牛,說:“大哥你還有什麽話要說?”
江大牛搖搖頭,說:“沒了。”
江入秋說:“你想問什麽就問。”
張着嘴一看就是要說話的樣子,結果口水都流出來了,他這大哥也沒說出一個字來,這是什麽毛病?
江大牛還是搖頭,趙清容的事,他還是不要問了,不然江入秋會怎麽想,他不知道,他們老娘是一定會氣炸了肺的。
江入秋這時又耐着性子跟江大牛說了一句:“我之前跟這位魯卿先生見過面,但他擅長婦人病,還有孩兒症,我用不上他。”
江大牛明白了,他這兄弟沒請魯卿先生爲趙清容看過診。他這兄弟整天都在想些什麽東西,江大牛不知道,他現在也不想問了。
江明月心裏就在想,所以趙清容娶給她爹,到底是圖什麽呢?
站起了身,江明月說:“我去看看大姐。”
江入秋:“你想好要怎麽勸你姐了?”
江明月說:“一會兒父親也得去看大姐的,不能進屋,父親站在屋門外,安慰大姐幾句也是好的,父親想好要說什麽了嗎?”
江大牛就不能确定,這父女倆是不是在吵架啊?
“二姐,我陪你過去,”江岘比江嶼快了一步,先起身跟着江明月走了。
江嶼跟江入秋待在一間屋裏,渾身不自在,手都不知道往哪裏放。但沒辦法,總不能兄弟兩個一起陪着江明月去西院,把江入秋一個人丢在堂屋這裏,江嶼就隻能忍耐着,繼續在堂屋裏如坐針氈。
江大牛又看江入秋。
江入秋都無奈了,說:“大哥你到底有什麽事?你有話就說。”
江大牛:“我過來的時候,娘還在嘟囔,要怎麽跟沈家交待。”
江月娥是在安遠侯府流得産,他們老江家得給老沈家一個交待啊。
江入秋馬上就變臉道:“交待?我們家要給沈家什麽交待?他們沈家要是好,月娥能在娘家養胎?”
江大牛:“……”
你這是不是要跟老沈家翻臉的架式啊?
“月娥就是在他甯國公府日子過得不好,身子沒養好,”江入秋聲帶怒氣地道:“她才落了胎的,沈家還有臉跟我們家要交待?”
他沒跟沈家要一個交待,就已經是寬容了,好嗎?
江大牛:“你這話讓沈姑爺聽了還了得?”
沈姑爺讀書人,臉皮子薄,他要挨你這老丈人這麽一通說,他在這家裏還能住得下去嗎?
江入秋:“我沒想現在就說這話,沈家人要真找來了,你讓他們來找我,我跟他們講講道理。”
江大牛:“那,那,那就等老沈家來人了再說吧,你現在别怪罪沈姑爺啊,我看他魂也沒了,也要人勸呢。”
江入秋嗤了一聲,他連江月娥都不知道要怎麽勸呢,他知道要怎麽勸沈淇?
“也不能一直讓他待在西院,”江大牛跟江嶼說:“嶼哥兒啊,你去把你大姐夫帶過來,就說你爹要跟他說說話。”
江入秋說要見的話,沈淇得過來了吧?
江入秋瞅自己的大哥一眼,說:“我沒什麽話要跟他說的。”
他的四個兒女都長大成人了,他知道要怎麽安慰,失了孩子的女婿?
江嶼卻不等江入秋跟他說話,噌的一下,江大少就竄出了堂屋。
江大牛就跟兄弟說:“你就說點好聽的。”
江入秋:“沈淇是失了一個孩子,什麽話算是好話?說讓月娥盡快再給他生一個?他想得美,月娥的身子不要了?”
“啊?”江大牛被江入秋說愣住了,說:“二牛你這是什麽意思啊?你說讓月娥養好了身子,他們兩口子再要個孩子就是,你說這話,不挺好嗎?”
都說他江大牛不會說話了,江二牛你總不能還不如我吧?
江入秋嘀咕了一句:“誰知道下次再懷,會是個什麽情形?”
江大牛目瞪口呆,江二牛這是在罵他大閨女嗎?
江入秋跟江大牛說:“如今我在京城,不會讓她被沈家人欺負了。”
江大牛點點頭,你這個爹,也就這麽個作用了。
“不會勸,你就别勸了吧,”江大牛給了江入秋一個十分真心的建議,說:“你一會兒就在門外站一會兒,你到了,月娥也就心安了。”
“是嗎?”江入秋表示懷疑。
江大牛:“這女兒,你也沒真正養過,娘說了,月娥心思重,你與其說錯話讓她傷心,你還不如什麽都不說的好。”
江大牛爲了江月娥也是豁出去了,你江入秋不知道怎麽當爹,那就不要勉強了。
江入秋聽了自家大哥這話,心裏不是滋味,什麽叫他沒真正養過女兒?他月月往家裏送錢,是爲的什麽啊?那就不是爲了,養活爹娘和兒女的嗎?這怎麽到了他大哥這裏,江月娥不算是他養的了呢?
沉了臉,江入秋要跟自家大哥好好掰扯掰扯這事。
看江入秋沉了臉,像是要發火的樣子了,江大牛又膽顫了,他哪能弄得過發火的江入秋啊。
葛魯卿在這個時候到了。
“我去迎一迎這先生,”江入秋回暖了臉色,跟江大牛說。
江大牛忙也站起身,說:“一起去。”
江入秋擡手把江大牛的肩膀一按,說:“不用,大哥你去看看爹,咱爹這會兒在哪兒呢?”
江大牛說:“咱爹也不好去月娥屋裏啊,他在他自己屋裏等消息呢。”
江入秋:“爹吃過飯了嗎?”
安遠侯府到了這會兒就還沒開飯呢,老爺子怎麽可能吃過飯了?
“早飯要吃的,”江入秋說:“大哥你陪爹用早飯去,我帶葛魯卿去看看月娥。”
江大牛:“娘也沒吃。”
“知道了,”江入秋應着聲,推門出了堂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