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窈娘小姐的身體這下子能好咯，”花嬸兒高興道：“盼星星盼月亮的，總算是等到這位神醫回京了。”
聽了花嬸兒的話，江明月也高興，趙窈娘的身體是她和趙淩雲的一塊心病了。好容易等到魯卿先生回京了，雖然還不知道結果如何，但在江明月這兒，已經有點撥開雲霧見天日的架式了。
“那就等大老爺回來吧，”江明月跟花嬸兒說。
花嬸兒跟着江明月往屋裏走，一邊說：“算着時辰，大老爺這會兒應該到葛府了。”
江明月：“他帶誰去的？葫蘆和冬瓜？”
花嬸兒：“冬瓜今天鬧肚子，沒跟着去，大老爺帶了葫蘆，老伍老陸，還有阿年和阿歲小哥倆兒。”
老伍老陸之前一直是跟着阿年、阿歲往高千裏那裏跑的，聽花嬸兒說，今天這四人一起跟着趙淩雲去葛府了，江明月停了步問：“他們今天不去高大将軍那裏了？”
花嬸兒：“今天高大将軍要進宮去，阿年和阿歲就不用過去了。”
江明月：“高大将軍今天要進宮去了？”
那看來高千裏的事情，今天朝廷就要有個确切的說法了。
花嬸兒小聲說：“是啊，大老爺說了，高大将軍指定要被封候了，就是不知道會是個什麽封号，他還想跟葫蘆打賭來着的，葫蘆不敢跟他賭。”
江明月：“葫蘆能有幾個錢？他就算賭赢了，又能從葫蘆那裏拿到多少錢？”
花嬸兒：“……”
重點是這個嗎？重點不應該是，一個主子爲什麽要幹這種事？
“沒人，”葫蘆這時站在一座宅院的大門前，攤着手跟趙淩雲說。
趙淩雲：“你用點力氣。”
葫蘆隻得掄開了胳膊敲門。
花嬸兒跟江明月說的話并不準确，魯卿先生沒有回葛府，而是回了他在城東的小别院住着。趙淩雲一行人去葛府撲了一個空，又跑到了城東小别院來。
葫蘆掄着胳膊敲了好幾下門，還是沒人來應門。
趙淩雲：“這是故意不理我，還是睡死過去了？不至于吧？一府的人都睡死過去了？”
老伍老陸對望了一眼，老伍小聲跟趙淩雲說“大老爺，不太對勁，府裏有血腥味。”
趙淩雲山愣了一下，忙就使勁嗅了嗅鼻子，說：“沒有啊，我怎麽沒聞到？”
趙淩雲嘴上這麽說，但人已經往後退了，老伍老陸是高家軍裏的夜不收啊，他不信這老哥倆兒的話，他還能信誰的？
阿年、阿歲這時從台階下跑上來，護衛在了趙淩雲的身體兩側。
趙淩雲：“怎麽？你倆也聞到血腥味了？”
阿歲說：“嗯。”
葫蘆這會兒害怕了，慌張道：“要不要報官啊？”
趙淩雲：“報官？上哪兒報官去？”
葫蘆：“京，京師府啊。”
京城裏的事，不上京師府報官，要上哪兒去？
趙淩雲撸一把袖子，“等京師府的人過來，魯卿先生估計就涼透了。”
葫蘆：“那要出事的不是魯卿先生呢？”
趙淩雲：“進去看看就知道了。”
甭管這座别院裏發生了什麽事，趙大老爺都相信他能應付的來，畢竟他今天帶着兩個夜不收，兩個刺客營出來的小狠人，他要怕啥？
“把門踹開，”趙淩雲跟老伍說。
老伍說：“大老爺，小的還是翻牆進去開門吧，直接踹門的話，會驚動府裏的人的。”
趙淩雲：“剛才葫蘆那犢子那麽個砸門法兒，還沒驚動府裏的人呢？”
老伍：“敲門聲跟把門踹開的聲音不一樣，大老爺放心，咱們不踹門就不會驚動府裏的人。”
趙淩雲點點頭，“成，當我剛才的話沒說，聽你的。”
有一說一，跟着趙淩雲這樣的主子做事還是順心的，這位甭管性子如何，至少不會幹不懂裝懂的事，并且趙大老爺一向勇于承認錯誤。
老伍走到院牆下，直接腳尖點地，身體騰空後，左腳在院牆上蹬了一下，老伍就翻牆成功，人進到别院裏去了。
葫蘆就緊張兮兮地趙淩雲說：“這能出什麽事啊？”
阿歲說：“魯卿先生不能死啊，他要死了，窈娘小姐要怎麽辦？”
趙淩雲聽阿歲說話，聽得眼皮直跳，葛魯卿搞不好出事了，這小崽子竟然隻想着趙窈娘。
一巴掌拍在阿歲的腦袋上，趙淩雲說：“現在要緊的是魯卿先生的命，咱們家那小姐沒有魯卿先生給她看病，她也能活，懂了嗎？”
阿歲：“不是爲了窈娘小姐才救他的？”
趙淩雲又一巴掌拍阿歲的後腦勺上，說：“你師父整天都教你什麽了？教你怎麽打仗的時候，他就不能順帶教你怎麽做個人？”
這怎麽還是不拿人命當回事呢？趙淩雲都迷惑了，是不是當将軍就得是這樣的啊？
阿歲也迷惑，大老爺是不是在罵他啊？
“改天您教教他吧，”老陸就打馬虎眼道：“阿歲還小呢。大老爺，老伍在裏頭跟人打起來了。”
“啊？什麽？”趙淩雲馬上就顧不上阿歲了，忙就問道：“他打赢了沒有啊？”
趙淩雲話音未落，大門裏發出響聲，然後吱吖一聲，大門被老伍打開了。趙淩雲一眼就看見，老伍提手裏的刀往下滴着血呢。
葫蘆結巴道：“殺，殺人了？”
老伍沖趙淩雲搖搖頭，說：“大老爺，您進來看看吧。”
趙淩雲擡腿就進了别院的大門，阿年阿歲護衛在趙淩雲的兩旁，老陸斷後，至于葫蘆，可以視爲無關人員。
别院的前門庭院裏，倒着三具屍體，其中一具頭頸分家的屍體，看穿着像是仆從。另外兩具，都是一身的勁裝，頸下積了血水，因是喉嚨被人割了。
“那兩個是小的殺的，”老伍說了句。
趙淩雲咬牙，腮幫子凹陷一下，說：“我們去裏面。”
這座别院不大，就三進的小院，二進院也有屍體，是四個仆從的。趙淩雲站在四具屍體的跟前，看着往三進院去的門，心裏就發怵了，這個别院的人不會被人滅門了吧？魯卿先生還活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