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入秋目光裏就透着不解地,看着報信的花瑞,“分家?爲什麽要分家?”
花瑞:“聽說趙二老爺要去甯州織造局當官了,估計以後還能當大官,怕大老爺拖累他。”
江入秋:“你在說什麽糊話?”
花瑞無辜道:“這事城裏都傳開了,要不然老太太和大娘子,也不會去越國公府啊。”
坐一旁的趙清容将手裏的茶盞輕輕放下,拿錦帕按一按嘴角,說:“這樣一來,咱們的二姑奶奶要怎麽辦?”
江入秋沒聽明白,“什麽怎麽辦?這裏面有她什麽事?”
江入秋是這麽想的,橫豎趙淩雲跟他兄弟關系不好,甭管分家的理由是什麽吧,分家這事是個好事啊。
趙清容說:“她才嫁進越國公府多長時間?鬧得兄弟倆都沒法兒,一個府裏過日子了。越國公府的老夫人身體還康健呢,趙西樓和趙衡南兄弟倆要分家的話,那會是誰的錯?”
江入秋:“趙衡南的錯啊。”
花瑞點頭,這還用說嗎?
趙清容就說:“可這内情有多少人能知道呢?”
江入秋:“你什麽意思?這還能是我閨女的錯?”
我閨女,從江入秋嘴裏說出來的這三個字,一字一針,針針紮在趙清容的心口上。“是啊,”趙清容說。
江明月倒黴,她不說開心,至少心裏痛快。當初,她就替聖上傳了一句話,說江明月有可能會嫁與趙淩霄,做塗山王府的世子妃,結果她被老太太罵成什麽樣了?趙淩霄并非良人,如今再看,江明月跟趙淩雲過日子,也沒把日子過好到哪裏去啊。
江入秋就一巴掌就拍在了身側的茶幾上。茶幾上還放着,趙清容剛剛放下的茶盞呢,被江入秋這一拍,茶幾和茶盞一起摔得粉碎。
“啊!”趙清容吓得叫了起來。
江入秋站起身,跟還在驚叫的趙清容說:“我出去一下。”
“你幹什麽去?”趙清容忙就站起身問。
江入秋邊大步往屋外走,邊道:“越國公府,”
花瑞忙跟在了他家侯爺身後走。
“你去越國公府做什麽?”趙清容追到屋門口問。
這個時候,江入秋和花瑞已經走過庭院,快走到院門口了。
“侯爺,”趙清容喊。
江入秋頭都沒回,隻沖趙清容擺了擺手。
“商素!”趙清容又喊:“趙商素!”
江入秋這一回回頭了,跟趙清容說了句:“我去去就回,你别管了。”
江入秋和花瑞走得飛快,等趙清容再想說話的時候,這二位已經走出庭院了。
周嬷嬷從耳室跑出來,就看見她家公主站在屋門口哭呢。
“你也聽見了吧?”看見周嬷嬷過來,趙清容跟周嬷嬷哭道:“他讓我别管。”
周嬷嬷也不知道說什麽好,江明月的事,您是管不着啊。
“他們一大家子,就我是外人,”趙清容哭。
周嬷嬷扶着趙清容回屋坐下,勸道:“花瑞不是說,老太太也去了越國公府嗎?她去了,您就别去了啊,侯爺這不也是爲了您好?”
趙清容:“是啊,老太太已經去了,他要跑去做什麽?女婿家的家務事,要他這個嶽父出面嗎?”
這種事,江家有長輩出面就可以了,用得着你們娘倆兒一起跑去?老太太帶着艾氏,都叫多餘。
“這是越國公府的家事,分得也是越國公府這個家,”公主殿下是越說越生氣,“他跑去,旁人會以爲他幫着江明月,跟二房争家産呢!不知道的,還以爲他江商素要貪圖女婿家的錢财呢!”
周嬷嬷心裏歎口氣,江入秋到底是鄉下農戶的出身,做事就是沾着些小門小戶,不怎麽上台面的小家子氣。
“他要被人笑話死的!”趙清容大聲說。
被人笑話死,那不也是主子你自己選的人嗎?周嬷嬷心裏不屑,但也得耐着性子勸趙清容,就是勸得言不由衷的,效果并不好。
江入秋帶着人趕到越國公府的時候,越國公府所在的這條街,被看熱鬧的人給堵了。衆人看見江入秋,馬上就紛紛議論,并且一緻認爲,今天趙二老爺可能得死上一回,江侯爺都來了!
“京城怎會有這麽多的閑人?”江入秋騎馬從衆人讓開的小道裏過,這位是百思不得其解地問花瑞和喬安。
這一街的閑人,不幹活,靠什麽吃飯?
喬安搖頭,老實說:“不知道啊。”
花瑞心裏有數,但他不敢說。這一街人搞不好就是老太太和大娘子招來的,這二位鬧事,成心往大了鬧,那必然得是轟轟烈烈啊。
江入秋在越國公府門前下馬的時候,老太太這裏已經跟鄭大學士吵完了架,并且大獲全勝。老太太是成功的,讓趙安陽變成了一個不孝順母親,不尊重兄嫂,一心隻想着自己的小人,又或者是王八蛋……
鄭大學士盡力了,畢竟趙安陽是他的女婿,但他跟老太太說道理,他引經據典,老太太聽不懂,他豁出去了,要跟老太太吵吧,他又不是老太太的對手。
不提說話,但提哭這一項,他要怎麽赢老太太?
鄭氏夫人倒是可以哭,并且可以跟老太太一戰,但老太太戰略性的忽略了她,也就是不理她。
老太太今天等于也是給趙淩雲和江明月上了一課,鬧事,你得把對手找好了,找對了。二房那頭兒的主心骨是誰?不是沒用的鄭氏,是鄭太浦!隻要把這位打垮了,那二房就完了,灰飛煙滅,不費他們這一頭的吹灰之力。
鄭大學士決定算了,與其讓他跟徐老太太和艾氏這兩個潑婦拼命,還不如就讓趙安陽的名聲受點損失吧。橫豎江南與京城離得遠,趙安陽到了甯州,那邊有幾個人能知道,趙安陽在京城的事?
徐老太太和艾氏鬧,不就是爲了江明月的名聲嗎?那就成全這二位,這次分家都是趙安陽的錯,跟江明月沒關系,這總行了吧?
鄭大學士這麽想着,他就這麽說了。
“父親!”小鄭氏被人踩尾巴似的喊了起來。
“閉嘴,”鄭大學士跟小鄭氏冷道:“你多學學你大嫂。”
小鄭氏氣到整個人都要變形了,是啊,她哪有江明月能裝?再說了,這不是也是你幹不過那邊的老虔婆和潑婦嗎?!
“老太太您意下如何?”鄭大學士問老太太。
老太太覺得差不多了,可就在老太太要開口的時候,越國公府的一個正院管事,連滾帶爬地跑來禀告,說安遠侯爺來了。
二房這一頭的幾位:”……“
這還有完沒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