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淩雲對家裏公中到底有多少地,心裏沒數,這就增加了老太太和艾氏夫人爲他盤算家産的難度。
“那就不要算了,”算來算去,艾氏夫人就提議說:“去了越國公府咱們就直接要賬本,要地契看,這總不能作假吧?”
趙淩雲:“這個我五堂叔,就族長那裏有一份。”
艾氏夫人一拍手,說:“這不就得了?”
老太太正想說話,外頭有婆子喊,說雙燕回來了。
“雙燕?”艾氏不确定道:“是不是跟着明月的?”
“是啊,”趙淩雲說。
老太太:“快讓她進來。”
老太太在見到雙燕之前,心裏已經做好準備了,越國公府那頭正鬧着分家呢,雙燕在這時候跑回來,肯定不會是爲着什麽好事。
雙燕很快就跟着婆子走了來,進了屋,雙燕還沒行禮呢,就聽老太太問她:“你主子怎麽了?”
趙淩雲跟着催:“快,你說話。”
雙燕就說:“老族長跟老夫人鬧起來了!”
雙燕這話說得沒頭沒腦的,把堂屋裏的三位都說愣住了,怎麽會是這二位鬧起來了?江明月竟然就在旁邊看着嗎?
“你這孩兒,”老太太說:“你把話說清楚,爲着什麽事啊?”
艾氏說:“你喘口氣再說,沒頭沒尾的,你讓我們怎麽懂你說的話?”
雙燕喘了兩口氣,又咽了咽口水,才說:“老族長說老夫人分家不公平,爲着公中的地,他們兩個就吵起來了,老夫人,老夫人要尋,尋短見呢。”
老太太跟趙淩雲說:“這五堂叔對你挺好的啊。”
趙淩雲眨巴着眼睛,趙彰那老頭兒從來都是看他不順眼的,這怎麽爲了他,老頭兒跟他老娘幹起來了?
雙燕:“老夫人還怪夫人,說是夫人挑唆的,老族長就說她胡說,老族長說二夫人不好,不配做趙家婦。”
“她還罵夫人?”趙淩雲站起來了。
雙燕:“老夫人就說了夫人這一句,老族長就跟她吵起來了。”
趙淩雲跟老太太說:“奶,我五堂叔對明月倒是一直都很好,有他在,明月不會吃虧的。”
老太太就想,沒這位五堂叔,你媳婦兒也不會吃虧。
趙淩雲:“奶,咱們快點過去吧。”
他等不來要回家看江明月了。
老太太看看艾氏,說:“你把你腦袋上的那些東西都拿了,換身素淨些的衣裳,我們去越國公府。”
艾氏點點頭,起身就走了。
老太太也起身要去換身衣服。
趙淩雲就急道:“奶,你這身衣服不挺好的,多富貴啊,不用換了。”
老太太:“咱們是要去裝可憐的,穿得這麽富貴,咱們還怎麽裝可憐?”
趙淩雲:“……”
這怎麽還要裝可憐了呢?
老太太往堂屋外走,趙淩雲上前去扶,說:“行行,奶,我扶您。”
等到了屋外頭,老太太就不用趙淩雲扶了,說:“你還要伺候我這老婆子更衣啊?在這裏等着。”
趙淩雲肯定沒辦法伺候老太太更衣啊,隻能是站在堂屋門口,看着兩個丫鬟扶着老太太走了。
在堂屋門口團團轉,想想,趙淩雲又問雙燕:“夫人沒事吧?”
雙燕搖頭,說:“夫人沒什麽事,老族長跟老夫人吵呢。”
趙淩雲:“這個你說過了,不用再說了。吵就吵吧,他倆也沒少吵架。”
“西樓,”老爺子這時在堂屋喊。
趙淩雲:“嗯?”
趙大老爺抻頭往堂屋裏看,看見老爺子坐太師椅上,正沖他招手呢。
“爺你也在啊,”趙淩雲跑回堂屋裏。
老爺子無所謂,他習慣了,“一會兒回去,你得看着明月些,别讓她動手打人,”老爺子就擔心這個,别鬧分家鬧到最後,江明月暴起傷人了,這就沒法兒收場了。
趙淩雲往老爺子跟前一坐,說:“不會的,明月那麽講道理的人,她不會無緣無故打人的。”
那是你沒見過她不講理的樣子,老爺子說:“你得看着她些。”
趙淩雲:“是是,我看着她些,實在不行,我替她把人打了,我不能讓明月髒了手。”
老爺子都着急了,“你也不能動手。”
趙淩雲就說:“是是,那我也不動手。”
老爺子語重心長的,“吃點虧就吃點虧,吃虧是福。”
趙淩雲:“是是,我聽爺的。”
老爺子就琢磨着,這位是在敷衍他吧?
趙淩雲:“爺您放心,我一定護好明月。”
老爺子愁眉苦臉地抽煙,江明月不用你護,真打起來,不出人命就謝天謝地吧。
趙淩雲:“爺,我聽奶的,奶說怎麽辦,那我就怎麽辦。這事,奶之前遇到過嗎?”
老爺子吐一口煙圈,“咱們家不就分家了嗎?”
趙淩雲:“啊?大伯跟我爹分家了啊?”
老爺子:“你奶讓分的,江家村分家的事,你奶沒少摻和。”
就這麽說吧,這個時代要是有村委會主任的話,那徐老太太就是江家村的村委會主任,艾氏夫人是副主任。
趙淩雲笑了起來,說:“爺,那咱們還擔心什麽,您啊,您就放寬心吧,我老娘指定不是奶的對手。”
雖然這姑爺向着自己這一邊,這讓老爺子挺欣慰的,但老爺子也爲鄭氏夫人感歎了一句,你對兒子不好,兒子就不向着你,等再老些,也不知道這位鄭氏會不會後悔。
一下子死了也就算了,人不遭罪,你要病在床上,動彈不了,吃喝拉撒都得靠着旁人了,那個時候,你就知道兒女孝順的重要了。也别說家裏有奴仆伺候,當家的兒子兒媳對你不盡心,你以爲奴仆會對你盡心呢?
“你娘啊,”老爺子搖搖頭。
艾氏夫人這時風風火火地回來了,說:”西樓啊,老太太還沒過來呢?”
趙淩雲說:“大伯母,爺在這兒呢。”
艾氏:“誰?哦,哦,爹您在這兒呢。”
老爺子:“你别隻顧着鬧事,争地就争地,你别說其他的。”
“是,”艾氏應聲。
老爺子自己嘀咕了一句,“算了,我說了也沒用。”
這幫人哪個是能聽他話的?
“大伯母,趙大,”江嶼在堂屋外頭喊了起來,“奶讓你們走了。”
趙淩雲從椅子上跳了起來,跟老爺子說:“爺,那我走了啊,您就聽我的好消息吧。”
老爺子吐着煙圈,徐淑英和艾小蘭一同出馬,越國公府趙家的這次分家,趙安陽估計分不到幾個銅闆了,老爺子隻希望,不要鬧出人命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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