葫蘆和冬瓜一起點頭，葫蘆小聲說：“在裏面，他剛把張大人氣走了。”
江明月：“那我進去看看他。”
葫蘆和冬瓜忙又一起點頭。
江明月也沒忘了吳三，扭頭這位又跟吳三說了聲：“吳三哥，我進去了啊。”
吳三哥也說不出什麽話來，隻能是點點頭。
葫蘆在這時十分警惕地看着吳三，說：“吳統領你可别喊人來啊。”
江明月沖葫蘆哎了一聲，說：“不會的，我就是跟着吳三哥過來的。”
葫蘆看着吳三，眼睛眨巴兩下，恍然大悟道：“對啊！”
這蠢貨，吳三更加懶得說話了。看着江明月往書房門前走了，吳三就在想，之前這位江大夫人在越國公府門前，讓他點頭答應不攔着她，原來那個時候，這位就已經在打着翻牆進張府的主意了啊。
“這裏面也是牛肉丸子？”冬瓜這時指一指吳三手裏的食盒。
吳三：“你們在這裏看着點，别光顧着吃。”
要是被張府的人發現，你們的夫人翻牆進府，丢臉的反正不是我吳三。吳三糟心透了，越國公府的人，從上到下都不是凡人，他跟這府的人真的是格格不入。
“還有魚丸！”葫蘆這時已經打開食盒看了，拉冬瓜低頭看，說：“這個格子裏的是豬肉的？”
冬瓜看上一眼，伸手就拿了一個牛肉丸子往嘴裏塞，嘟嘟囔囔地說：“也有可能是雞肉的？我喜歡吃羊肉的。”
吳三扭頭走了，實在說不通。
書房裏，趙淩雲趴桌上打呼噜呢，江明月走到書桌前看看，被趙大老爺壓在臉底下的紙上，空空如也，什麽都沒有。
江明月伸手推推趙淩雲。
趙淩雲沒醒。
手上加了點力道，江明月再推。
趙淩雲還是沒醒。
睡這麽死？江明月幹脆用力推了趙淩雲一把。
趙淩雲被推的，差點一個跟頭跌地上去。
“誰？！”趙大老爺醒過來，他就怒了，張輕鷗今天是不準備放過他了？
江明月彎着腰，臉對臉地看趙淩雲。
“我說了我不……”趙淩雲在睜開眼睛之前，先就想表達一下自己的憤怒，可一睜眼，嗯？趙淩雲揉揉眼睛，然後這位就又驚喜了。
“明月你怎麽會來？”趙淩雲一下子就站起了身來。
江明月将食盒放在了書桌上，說：“我想你了，就過來看看你。”
江明月說得自然，聽着就像是随口一說，趙淩雲聽了後的心情，用一個字就可以形容，美！
“真的啊？”趙淩雲臉上的笑容燦爛，說：“這麽想我呢？”
江明月将食盒打開了，說：“想，你餓不餓，牛肉丸子，你吃不吃啊？”
趙淩雲：“吃！”
别說是牛肉丸子，這會兒給他半頭牛，他也吃得下去啊。
曹嬷嬷在食盒裏放了筷子，調羹，小碟子，還用一個小壺裝了蘸料。
趙淩雲樂呵呵的，說：“莊子裏又死了一頭牛啊。”
江明月：“嗯。”
“來來，你也吃，”趙淩雲往江明月手裏塞一雙筷子。
江明月說：“我在家裏吃過了。”
“哪能讓夫人看着爲夫吃呢，”趙淩雲給江明月夾魚肉丸子，他知道的，比起牛肉丸，他夫人更愛吃魚肉丸子。
夫妻二人坐書桌前吃起了丸子。
等食盒裏的丸子下去大半了，趙淩雲才問：“今天張老頭兒怎麽開恩，讓你來見我了？”
江明月：“我翻牆過來的，張閣老不知道。”
趙淩雲正嚼着丸子的嘴一停，擡頭看江明月了。
江明月：“不然我見不着你啊，怎麽，你不想見我啊？”
趙淩雲忙說：“我剛做夢都夢見你了，我但凡要有翻牆的本事，我早就回家去看你了。吳三這狗東西，他拿我當犯人呢。”
江明月：“就是他帶我過來的。”
趙淩雲：“什麽？這狗東西不會出賣咱們吧？”
江明月：“他會去喊張府的人來啊？”
趙淩雲：“皇城司的人能是什麽好東西。”
吳三要是這會兒在書房裏，他指定得氣死。
江明月嗔趙淩雲一眼，說：“别亂說。”
趙淩雲：“行，聽夫人的。”
江明月看趙淩雲嘴角沾着蘸料，就拿手帕替趙淩雲擦擦嘴角，一邊下巴沖一旁的紙堆擡了一下，說：“都是白紙，你怎麽一個字都沒寫，張大人一會兒過來，不還得跟你生氣？”
趙淩雲嘴一撇，“這人天天跟我嚷嚷，沒一天不生氣的，我都害怕他沒法兒活到，我下場考試的那天，氣性這麽大的人，一般都不長命。”
這都咒張大人死了啊。
江明月就好奇了，說：“你跟張大人都在吵什麽？”
就爲個寫文章，這不至于吧？
趙淩雲手往紙堆指指，“爲了寫文章啊。”
江明月：“……”
行吧，讀書人的世界，她不懂。
趙淩雲：“不提張老二了，明月你還好吧？”
江明月：“我很好啊，母親也挺好的，她如今就是在跟弟妹生氣。”
趙淩雲：“小鄭氏是她替趙老二挑的，讓她受着。”
江明月歎口氣，“我就覺着，我對母親不太好。”
趙淩雲瞪了眼，想起來這是在江明月的面前，他又眨一下眼，将眼睛恢複了正常大小，跟江明月說：“是母親跟你說什麽了？”
江明月搖頭，“沒有，母親如今顧不上跟我說話。”
趙淩雲松一口氣，他老娘沒欺負他媳婦就行。
“那你想這事幹什麽？”趙淩雲跟江明月說：“我老娘那人啊，你别搭理她就行，她看我不順眼，看你一定也不順眼。你說她都看咱們不順眼了，咱們還往她跟前湊什麽？湊和着過得了，想想趙假仙兒那狗東西，咱們算孝順的了。”
江明月：“天下底下有幾個趙淩霄那樣的。”
趙淩雲：“那王妃好命的就生了他一個兒子，但凡王妃多生幾個，再疼的不是他，你說這王妃還能活到今天嗎？”
江明月想了想，說：“王妃會很早就死了吧？”
“這不就得了，”趙淩雲一拍桌子，“咱們老娘碰上咱們這樣的，她的命就很好，我敢拿的我人頭賭，她和趙老二要落趙假仙兒手裏，這倆早就死八百回了。”
江明月嘴角一顫，聽趙淩雲這麽一說，她又覺得她對她婆母挺好的了，可是再想想，江明月又覺得這也不對，“咱們得跟好的比吧？”
你跟個最差的比，這算什麽事呢？
趙淩雲義正詞嚴的，“好的人家是母慈子孝，咱們家能跟好人家比？”
江明月：“……”
趙大老爺這話好像也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