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被人忽視的老爺子聽趙淩雲說話，也覺得心驚，便難得的，老爺子主動開口說話，問江明月說：“西樓說的都是真的？”
“都是真的，”趙淩雲馬上就說：“爺，我還能編瞎話跟您亂說嗎？您看明月的臉，她真被塗王山妃那個老女人給打了。”
江明月臉上的血痕這會兒已經消得差不多了，不仔細看都看不出來了，但老太太和老爺子，江大牛和艾氏都盯着江明月的臉細看，江明月臉上是有道顔色很淺的抓痕。
這是真的被打了啊。
老太太一下子就火了，“那個王妃是姓穆吧？”老太太怒聲問。
趙淩雲：“對對對，她姓穆。”
老太太：“她的兒子娶不上媳婦了，她打明月幹什麽？她腦子被驢踢了？”
老爺子：“哎呀，你少說兩句吧。”
穆氏好歹是個郡王妃，罵得太過分不好。
老太太：“老天爺都沒讓我閉嘴呢，你個老頭子讓我閉嘴？”
老爺子：“我沒讓你不說話，我就是讓你少說兩句。”
“别别，”眼見着這老兩口要吵起來了，趙淩雲忙就勸架：“奶你有火别沖我爺發啊，這是姓穆的那女人的錯。”
“你怕她個王妃？”老太太還是沖着老爺子道：“你怕她，我可不怕她。”
老爺子認輸：“是，你不怕她，我也沒說你怕她啊。”
“岩哥兒他娘，”老太太喊艾氏：“你跟我走，我們去塗王山府。”
“事情是這樣的，”江明月清了清嗓子，說：“奶，王妃現在應該還在宮裏，聖上估計還得賞封她呢。”
趙淩雲一聽江明月這話就一激靈，說：“你還是把這事跟皇後娘娘說了？”
江明月點點頭，這樣的“好事”，她怎麽能不爲穆氏王妃争取一下？
老太太不着急去塗山王府了，問江明月說：“她把你打了，她兒子把福王爺都打暈過去了，聖上還要賞封她？”
這娘倆是打人有理了？
江明月：“到底她和世子都受了委屈嘛，聖上賞封他們，也算是個安慰。”
艾氏就問：“聖上要賞她錢？這個不行吧？這不等于聖上是從塗山王府手裏，花錢買了個兒媳婦嗎？”
趙淩雲看着艾氏，愣怔了一下才說：“大伯母，你想的這個角度太刁鑽了些，我們都沒想到。”
老爺子就覺得他們江家遲早要完，他們這一家人現在是什麽話都敢說啊。
江明月：“不賞錢，王妃什麽都不缺，聖上可能要賞在塗山的側妃項氏，這位側妃伺候塗山王爺，還管着在塗山的塗山王府，勞苦功高的，聖上封賞她也是一樣的，都是他們塗山王府得利嘛。”
老太太：“這是皇後娘娘的主意？”
趙淩雲：“奶，這是明月的主意啊，我們明月心最善了。”
江大牛笑了起來，說：“這麽聽起來，聖上的這個封賞可真不錯，這原來是明月的主意啊，趙姑爺你說得沒錯，明月打小就心善。”
艾氏看了自家老實巴交的男人一眼，你懂個屁啊，你這侄女還心善呢？你侄女兒損到家了，你知道嗎？
老太太問：“那聖上要賞那位側妃什麽啊？”
江明月：“可能是鳳冠霞帔，再外加一個可以與塗山王爺死同穴吧。”
老太太：“……”
塗王山府她不用去了，姓穆的這一回不氣死，都算她命大啊。
“奶，”江明月說：“這事情就是陰差陽錯，沒有誰對誰錯，就是命中注定。奶，秦國公府周家的三小姐，您聽說過嗎？”
老太太：“咱們家跟秦國公府又沒有交情，我怎麽會知道他家三小姐的事？”
艾氏夫人：“這個周三小姐也惹到明月你了？”
“你盼着她點好！”老太太沖艾氏嚷嚷了一句。
“少說兩句，少說兩句，”江大牛就讓自家媳婦不要說話。
趙淩雲發現，大伯讓大伯母少說兩句的樣子，跟老爺子方才讓老太太少說兩句的樣子，一模一樣。
“奶，您幫我打聽打聽她的事呗，”江明月跟老太太說：“我聽說她可能是福王妃呢，就是不知道是真是假。”
福王都說了，這事聖上和玉貴妃都差不多給他定下了，你怎麽跟奶說是你聽說的？趙淩雲看着江明月張了張嘴，想問，又覺得在長輩們面前問這話不好，他不能在這時候拆江明月的台啊。
江明月沖趙淩雲搖一下頭。
趙淩雲掉臉就跟老太太說：“是，我和明月聽大街上有人傳這事，也不知道是周家想攀咱們王爺的高枝，還是有人想壞周三小姐的名聲，奶，您幫幫忙呗。”
趙淩雲跟福王關系好，這個老太太知道，所以老太太就點了頭，說：“行，我替你們打聽打聽去。”
艾氏說：“萬一要是真的，那這陳四小姐怎麽辦？”
江明月歎一口氣，說：“不知道啊，看她的造化吧。”
“這是項氏的造化，”帝宮鳳儀殿裏，甯氏皇後也在說造化，皇後娘娘跟東盛帝說：“穆氏什麽都不缺，這封賞就給項氏吧。”
東盛帝想，他的皇後應該是恨透塗山王府的人了。
甯氏皇後：“穆氏要還是氣難消，聖上不如再多賞封他塗山王府一些，既然封賞了項氏，她生的那個兒子叫趙淩堯的，聖上也一并封賞吧。”
東盛帝：“要封賞趙淩堯什麽？”
甯氏皇後：“賞他個小爵位吧，庶子不像嫡出子那樣日子好過，有個爵位，這位二公子的腰闆也能硬些。再讓人去塗山問問這對母子，他們要是願意，就将趙淩堯記在穆氏的名下，給他擡身份，這算是一個賞了。”
東盛帝：“……”
你這樣不如直接賜死穆氏算了啊，何必讓她生不如死呢？
甯氏皇後的态度很堅決，江明月出的主意，如同給了皇後娘娘一記毒藥的引子，皇後知道要怎麽讓穆氏痛不欲生了。你兒子讓本宮的兒子日夜難安，那本宮就讓你不得安穩啊。
“聖上下旨吧，”甯氏皇後催東盛帝，在這事上，皇後一點都不怕被人罵她幹政，她在爲穆氏和趙淩霄母子倆讨封賞呢，誰要說她不對，那這人的心就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