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王:“讓他幫本王搶人?”
他父皇會幹這事嗎?
“不是搶,”江明月教福王說:“是滿足您的心願,哪有爲人父母的,不疼兒子的呢?”
趙淩雲聽懂江明月的話了,跟福王說:“就是讓你跟聖上說軟話,别梗着脖子硬杠。”
福王這才點一下頭,他懂了。
江明月:“讓王順子先回去,最好再讓人去見一見玉貴妃娘娘,把事情跟娘娘說一下,好讓娘娘有個準備。”
福王:“我母妃要做什麽準備?”
跟個傻子說話實在是累人,趙淩雲沒好氣道:“這事你不得指望,玉貴妃娘娘爲你說好話?她要是不同意,那聖上那裏就别想了。”
福王突然發現,他想要陳芳菲,竟然還要過他母妃這一關,“我母妃會同意嗎?”福王爺又多了一個煩惱。
江明月:“王爺想讓誰去見玉貴妃娘娘?”
趙淩雲說:“老王肯定不行,老王一進宮就能被人注意到,他還怎麽悄悄地往香蘭殿去?再說了,就沖老王的那一臉倒黴相,他隻要往宮門口一站,他就得被聖上抓去打死,你信嗎?”
東盛帝不會把兒子打死,但打死王順子一個太監,于東盛帝而言,能是什麽難事?
福王沖屋門外道:“千緒進來。”
福王身邊的人,江明月就知道一個王順子,還有幾個侍衛和小太監,江明月眼熟。聽見福王喊千緒,江明月就往門口看,想看看這個千緒是哪個。
一個年輕的太監應聲從門外走進了客房。
趙淩雲皺一下眉,跟福王說:“你今天帶他過來了?”
福王:“千緒的病好了,本王就帶他來了。”
江明月看進屋的太監,極清秀的一個人,中等個頭,身材很單薄,可能因爲是閹人的緣故,這個千緒讓人看着雌雄莫辨。
福王跟江明月說:“他叫千緒,是本王的人,要怎麽跟我母妃說,弟妹你教他。”
江明月看向了趙淩雲,這是福王的親信?她教這人說話,不會出問題吧?
趙淩雲看着不是太待見千緒的模樣,但還是跟江明月說:“沒事,就讓他去見玉貴妃娘娘,王爺手裏攥着他的命呢。”
這裏面聽着又是有故事啊。
江明月也皺了一下眉,但她沒細問,現在不是聽故事的時候。
“大老爺,大夫人,”千緒給趙淩雲和江明月行禮。
趙淩雲沒說話,江明月沖千緒笑了一下,說:“免禮吧,吃過素面了嗎?”
千緒恭敬道:“奴才吃過了,多謝大夫人的賞。”
江明月笑道:“那是王爺賞的,我們今天都是沾王爺的光。”
福王抹一把臉,說:“弟妹,咱們先不說面了吧,先說事行嗎?”
千緒憂心忡忡地看福王一眼。
福王:“你别看本王,你仔細聽大夫人說話。”
千緒就恭恭敬敬地站着,等着聽江明月要與他說什麽。
“你去見玉貴妃娘娘,把在放生池發生的事,你一五一十地禀告給玉貴妃娘娘,”江明月說:“王爺的心思,你不用說,但一定要跟玉貴妃娘娘說,這樣一來,王爺就又得罪了塗山王世子,一定會落個強搶人妻的名聲。”
千緒小聲“呀”了一聲,看起來就是愁到不行的模樣。
江明月:“既然無論怎樣惡名都要擔上了,塗山王府也一定會大鬧一場,那如果陳氏女不進福王府,外人看着這就是王爺怕了塗王山世子,不敢要他看上的女子了。”
知道這是江明月在教千緒說話,但福王和趙淩雲聽着江明月的這些話,就覺得好氣,跟趙假仙兒鬥,他們怎麽能認輸呢?這絕不可能啊!
江明月看着千緒,低聲說:“你跟娘娘說,王爺不可能咽下這口氣的,請娘娘爲着王爺的顔面,也要跟塗王山府争上一回。”
如果隻是爲了陳芳菲,那玉貴妃都未必會看得上陳芳菲,還怎麽指望她能出一把力?隻有把事情扯到與塗山王府的紛争上,爲了兒子,貴妃娘娘再怎樣,她也會出力幫福王一把的。
而且玉貴妃跟塗山王府對上一回,就沖趙淩霄與太子的仇怨,貴妃娘娘也是在爲太子出力,皇後娘娘就得記下她這一次的出力,念她這一次的好。
東盛帝的後宮是比較太平的,但也不是蠢人能安安穩穩活下去的地方,江明月相信玉貴妃不是蠢人,這位貴妃娘娘一定知道,自己該怎麽做的。
“你隻記住,不要說陳四小姐如何,你隻說塗山王府,”江明月跟千緒強調:“一定要記得啊。”
千緒躬了身,應江明月的聲道:“奴才記下了,請大夫人放心。”
福王說:“就這樣,沒啦?”
江明月:“話不少了,王爺讓千緒趕緊去吧。”
福王沖千緒揮了一下手。
趙淩雲則說:“你身子骨行不行啊?别走到半道上,你再發了喘走不動道,那你就誤事了。”
趙淩雲一說喘,千緒掩嘴就咳了好幾聲。
“哎呀,”趙淩雲就嫌棄,跟福王說:“他這樣能幹活?”
千緒忙就道:“奴才這一回的病已經好了,大老爺,奴才這就進宮去。”
福王:“行了,你快去吧,記住大夫人的話,不要忘了說。”
“是,”千緒領了命,邊咳邊快步走了出去。
“這就是個老爺,”趙淩雲跟福王抱怨說:“你帶他出來幹什麽?我是不是得去菩薩跟前燒柱香,求菩薩不要讓這病秧子倒在路上?”
江明月原來準備,等今天這事完了之後,她再問問千緒的事情,可現在看來,江明月覺得她得馬上就問清楚了。這怎麽看着,她家趙大老爺跟千緒這個太監有仇啊。
“千緒打小就伺候本王了,”聽江明月問千緒,福王就老實道:“好像是本王六歲的時候,他爲救本王掉禦花園的河裏,凍壞了身子,本王要不要他,千緒就死了。”
江明月看了趙淩雲一眼,在這麽有情有義的事裏,你跟千緒能結什麽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