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明月就笑了笑，說：“是啊，我和大老爺往家走了，宮裏來人把大老爺又給叫回去了。”
鄭氏夫人：“爲着什麽事？”
江明月笑着搖頭，說：“不知道啊，大老爺沒說。”
鄭氏夫人：“你得問他啊！”
江明月：“是，母親說的是，下回我問她。”
你看這兒媳婦回話的态度多好，你說什麽她就應什麽，恭恭敬敬的，可鄭氏夫人就是覺得心中憋悶。
江明月說：“母親，熬夜不好，您還是快些歇息吧，我就不打擾您了。”
要是能睡得着，鄭氏夫人早就睡着，她也不至于熬到現在啊，“家裏出了這麽多的事，我哪能合得上眼？”鄭氏夫人沖江明月道。
江明月：“啊？家裏出什麽事了？”
鄭氏夫人就又是一噎，家裏出了什麽事，你不知道？她這大兒媳婦怎麽這麽能裝呢？
“你二弟的事，你得勸老大，”忍下一口惡氣，鄭氏夫人跟江明月說：“他們是兄弟，都是從我肚子裏出來的，老大不能拿他弟弟當仇人待！衡南借錢的事情，我問清楚了，他借的錢都用在了，畫孤本和古畫上，他們讀書人就喜歡這事兒。”
江明月也不跟鄭氏地人掰扯，甭管他趙老二是爲了什麽要用錢，你頂着趙老大的名頭出去借錢，完了你還不告訴趙老大一聲，這是人幹事？江明月隻是沖鄭氏夫人笑道：“原來如此，母親放心，等大老爺回來，我一定跟他說。”
鄭氏夫人：“你光跟他說事不行啊。”
江明月就詫異道：“母親還有什麽吩咐？”
鄭氏夫人：“得讓衡南回來啊。”
鄭氏夫人覺着自己已經很爲大房兩口子着想了，她隻想讓趙安陽回來，她都不提小鄭氏了，她退讓到這份上了，老大不能再對着老二喊打喊殺了吧？
江明月：“啊，是這事兒啊，母親放心，等大老爺回來，我一定跟他說。”
鄭氏夫人就在想，這貨方才是不是就拿這話應付她來着？
“兄弟齊心，其利斷金，”鄭氏夫人還是試圖說服江明月，老夫人自己會看，她那個一向忤逆的長子如今對這個媳婦還是很寵愛的。
江明月：“母親說的是，等大老爺回來，我就跟他說。”
你相公知道這句話，我是讓你勸他，不是讓你在這會兒跟我打馬虎眼！鄭氏夫人忍不住了，她今天就要收拾江明月，“你這……”
鄭氏夫人聲色俱厲地，正要呵斥江明月一頓時，葫蘆的聲音從門外傳了來，葫蘆喊：“老夫人，夫人！”
江明月還沒經驗，鄭氏夫人一聽葫蘆這麽喊，人就哆嗦了一下，不等葫蘆進屋呢，老夫人就大聲問道：“趙西樓又幹什麽了？他又惹什麽事了啊？！”
一聽自家婆母這麽問，江明月就想，總不至于趙淩雲在早朝的時候，跟人一言不合，把哪位大臣給打了吧？
葫蘆站在了屋門口，有丫鬟把屋門給他打開了。
寒風從大開着的屋門灌進屋來，屋裏的婆媳倆乍一受這寒風吹，都是打了一個寒戰。
“快說，”鄭氏夫人沖葫蘆喊道。
鄭氏夫人弄得江明月都緊張起來了，趙淩雲到底又幹什麽事了？
葫蘆哭喪着臉，“主子答應要還朝廷錢了，一會兒他就回來拿錢了。”
江明月就想，哦還錢啊，那就沒事了，這錢原本就是準備還的。
鄭氏夫人就糊塗了，說：“什麽錢？他要還朝廷什麽錢？”
葫蘆：“老夫人，就是府裏欠國庫的銀子啊。”
家裏欠着國庫錢，這事鄭氏夫人知道，但老夫人從來就沒有想過還錢這事，聽葫蘆說完話，老夫人是呆了半天，突然如同坐椅着火了般，老夫人從坐椅上跳了起來。
葫蘆：“老夫人，主子他一會兒就回來了。”
老夫人喉嚨都破音了，“讓他滾，不用回來了！”
葫蘆：“不行啊老夫人，夏閣老要跟着主子一起過來。”
老夫人：“誰？”
葫蘆：“就，就是夏閣老啊。”
江明月：“母親，夏閣老就是管朝廷錢糧這檔子事的。”
所以這敗家子不光是要還錢，還直接把收賬的人帶到家裏來了？
鄭氏夫人：“聖上，聖上是下旨了？”
葫蘆：“這個小的不知道啊，不過主子在金銮殿說的話，聖上他怎麽可能不知道啊。”
當着皇帝陛下的面說得話，你敢不認？那你不是欺君嗎？
鄭氏夫人顫聲道：“他，他是想要我的命，快，快去叫人。”
葫蘆問：“叫誰啊？”
“去把他五堂叔他們叫來啊！”鄭氏夫人叫道。
葫蘆轉身就想跑的，可突然他又反應過來了，他們夫人還在屋裏坐着呢，他得聽他們夫人的話啊。
“夫，夫人？”葫蘆就喊江明月。
江明月說：“母親，五堂叔他們來也沒用啊，大老爺話都說出去了。”
鄭氏夫人：“你還挺能坐得住，你知道我們家欠了多少銀子？”
江明月：“我聽大老爺提過，他說不多。”
鄭氏夫人手按着自己的胸口，說：“他的話你也信？”
江明月就問：“那我們家的欠債是多少呢？”
鄭氏夫人沖江明月伸了一個手掌。
江明月沒敢猜，看老夫人一副快背過氣的樣子，她說五萬可能少了。
鄭氏夫人說：“你猜猜看。”
江明月：“五十萬兩？”
鄭氏夫人搖頭。
江明月看着自家婆母還伸着的手掌，五個手指，五十萬不對，五萬顯然是少了，那五百萬兩……
“五百多萬兩，”鄭氏夫人跟江明月說：“咱們家這個宅子，還有咱們家在江南的幾套别院，都是跟朝廷借錢蓋起來的！”
江明月：“江南？爲什麽要在江南蓋别院？”
京城離江南也遠啊，越國公府的祖宗們是怎麽想的，人在京城生活，在江南蓋别院，還一蓋蓋幾套？
鄭氏夫人說：“你就隻關心這個？”
她說了，家裏欠債五百萬兩銀子，她這大兒媳婦就隻關心，家裏在江南有别院？這是腦子不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