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明月：“你不知道啊。”
趙淩雲：“咱家從來也不缺錢，能跟國庫借多少，可能跟我那嶽父大人借的差不多吧。奶說侯府借了三千多兩，那咱們家幾代祖宗借的錢加起來，幾萬兩？”
江明月：“還幾代祖宗呢？”
趙淩雲：“是啊，那祖宗們要借，我也沒辦法對不對？我管不着我的祖宗們啊。”
江明月看着趙淩雲，你這說的不是廢話嗎？
趙淩雲安慰江明月說：“咱家不缺錢，不會借多少的，别的我就不說了，我就說咱們的爹，他帶兵出去一次，回家的時候那都是往家帶錢的，一箱一箱地往家裏搬。還有咱們的老娘，你别看現在鄭家不咋地，那她在家做姑娘的時候，鄭家還是有錢的。”
江明月聽得犯暈，問了句：“你到底想說什麽？”
趙淩雲：“我想說咱們老娘有錢。”
江明月有些發呆了，說：“你還惦記上她老人家的嫁妝了？”
趙淩雲：“她的嫁妝都是要留給趙老二的，趙老二的錢，不是家裏的錢？祖宗們欠的錢，他趙老二不用幫着還？美的他！”
江明月琢磨着，她家趙大老爺這話沒大毛病。
趙淩雲：“明月你怎麽關心起這事兒來了？”
江明月說：“我想着我們得把這筆錢還上。”
趙淩雲晃了一下腦袋，懷疑自己聽錯了，問江明月說：“你說什麽？”
江明月：“我說這筆錢咱們得還上。”
趙淩雲驚道：“爲什麽？聖上也沒讓咱們還錢啊。”
江明月：“你不是領了這個要債的差事嗎？自身不正，還怎麽把這差事辦好呢？”
趙淩雲馬上就道：“你怕朝廷裏的那幫人拿這事壓我？我不怕，有種你去逼聖上啊，你逼得聖上催我還錢了，那我就還。”
江明月拉一下趙淩雲的手，說：“非得要被催了，咱們才還錢啊？那咱們跟朝廷裏的那幫人，也沒有區别了啊。”
趙淩雲望着江明月發呆，說：“明月啊，你的膽子也太小了。”
江明月沒聽明白，這跟膽大膽小有什麽關系？
趙淩雲：“大家夥兒都欠着錢呢，你要怕什麽？”
江明月：你是說法不責衆？”
趙淩雲點頭：“是啊。”
滿朝文武都欠着錢不還呢，這種要死大家一起死的事兒，他們要擔心什麽？
“主子，夫人，”葫蘆這時在車外喊了起來，說：“宮裏來人了。”
“又出事了？”趙淩雲的臉都要扭曲了。
江明月忙就道：“停車。”
馬車停了下來，趙淩雲推開了車門，夫妻二人一起往車外看，就見他們的車前站着一個中年太監。這太監自己一個人牽着匹馬，看上去不像是來傳旨的。
“什麽事？”趙淩雲問。
這太監道：“大老爺，聖上有口谕。”
口谕也得跪下接啊，所以趙淩雲和江明月隻得下馬車，帶着葫蘆一行人，一起跪下聽東盛帝的口谕。
東盛帝的口谕很簡單，就是讓趙淩雲明日去上朝，把去甯國公府追讨欠銀的事情，在朝堂上說一下。
送走了來傳口谕的太監，趙淩雲扶着江明月站起身，說：”這事情還得拿到早朝上去說？聖上不會是想沖整個朝堂的人，追讨欠銀了吧？”
江明月：“難說。”
趙淩雲拍一拍自己的腦門，說：“随便吧，要我去我就去呗。”
江明月：“我就怕你成爲衆矢之的。”
趙淩雲：“一個朝堂的人合起夥來罵我啊？我不怕，我這輩子挨得罵還少嗎？呵呵，罵街誰不會呢？”
對此趙大老爺是很有自信的，誰也别想在罵街這件事上，占到他的便宜。
“大家夥兒都一身屎呢，誰惡心誰啊？”趙淩雲牽着江明月的手，要往馬車那兒走，說：“老沈家還有三百來萬兩銀子沒還上呢，大不了就人人罵我，我罵他沈非呗。”
江明月嘴角抽了一下。
趙淩雲：“但願姐夫别記恨我，我這也是爲國，我可是一個銅闆都沒拿他們老沈家的。”
江明月有些頭疼的道：“我們回家再說吧。”
葫蘆跟在夫妻二人的身後走，探頭探腦地就想說話。
趙淩雲說：“你怎麽了？有話你就說。”
葫蘆說：“主子，聖上五更天就上朝了。”
趙淩雲驚訝道：“這麽早？”
葫蘆忙就點頭，說：“小的不會記錯的，二老爺上過早朝的，小的聽他身邊的人說過。”
趙淩雲：“趙老二一個小郎官，他要上什麽早朝？”
這問題，在場的人誰也沒辦法回答啊。
趙淩雲說：”這會兒離五更天還早呢，我先回家吃個飯。”
葫蘆：“可寅時您就得在宮門外候着了啊。”
趙淩雲：“三更天？”
葫蘆：“有去的早的，真的就是三更天就去宮門外候着了，一般的是四更天，上朝的人就都到宮門外了。”
“嘶，”趙淩雲倒抽了一口冷氣，這還讓不讓人活了？怎麽，他們大胤的官都是這麽勤奮的嗎？
江明月問葫蘆：“你沒記錯吧？”
葫蘆說：“夫人，小的真沒記錯，就是因爲太早了，所以小的才記住的。”
你要是大白天上朝，葫蘆可能還真就記不住這時辰了。
江明月看看已經滿臉挂滿不情願三個字的趙淩雲，說：“這上朝得穿官服吧？”
說實在的，江明月還沒看過，趙淩雲穿官服什麽樣兒呢。
趙淩雲：“對啊，我的官服長什麽樣子？”
江明月沒看過，趙淩雲也沒穿過啊。
葫蘆：“不知道啊，曹嬷嬷給您收着的吧？”
擡頭看看天色，這三更天已過，馬上就要四更天了啊，趙淩雲耷拉着臉，跟葫蘆說：“那這樣，我先去宮門口站着去，你跟嬷嬷拿了官服，給我送去。”
葫蘆就看江明月，這樣行嗎？
江明月上了馬車，把小桌上擺着的點心都拿個匣子給趙淩雲裝上了，才又下了馬車，跟趙淩雲說：“餓了就先吃點心墊一下，我在家裏等你回去吃飯。”
趙淩雲就覺得，天可憐見的，他跟他媳婦兒到了這會兒，晚飯都沒吃呢！怎麽會有這麽多的事，等着他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