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還要吐了呢？”趙淩雲扶老太太坐下了，一看老太太的情況好像更糟糕了，忙就喊太醫：“太醫人呢？找你看病呢，你人跑哪……”
太醫走上前。
趙淩雲一看，“怎麽又是你？”
馮觀，馮太醫沖趙大老爺點一下頭，是挺巧，又是他。
“你快來看看我家老太太，”趙淩雲拉馮太醫。
馮太醫輕輕咂了一下嘴，這位對安遠侯府的老太太還真是親熱，比對他的親娘親熱多了。
“快啊，”趙淩雲催，想想又道：“你的醫術行不行啊？”
這話真是捅着馮太醫的肺管子了，這不是這人頭一回拿他的醫術說事了。
可沒等馮太醫發火，老太太先沖他擺手，說：“太醫啊，我沒事兒，我現在不頭暈了。”
趙淩雲：“不頭暈了，改想吐了？”
坐着的老太太擡頭看趙淩雲一眼，能看出來，她這孫女婿是真的在擔心她，可老太太這心頭火就是按耐不下去啊。
“馮太醫，”趙淩雲喊馮觀。
老太太暴起了，從坐椅上起身後，老太太是擡手就捶趙淩雲。
江岘看得直咧嘴，趙大終于也挨捶了。
這要動手的人是鄭氏夫人，趙淩雲不還手，他也拔腿就走了，可這會兒下死勁捶他的人是老太太，趙淩雲就沒轍了。“奶，您這是鬧得哪出啊？”趙大老爺隻能是一邊挨着捶，一邊問老太太。
馮太醫觀察了一下，就老太太追着趙淩雲捶得這個勁頭兒，馮太醫沖殿中的幾個太監招了招手，帶着這幾位到殿外站着去了。
看見馮太醫帶着太監們出去了，老太太停下來喘口氣。
老太太不追着自己捶了，趙淩雲便也不在小殿裏繞着圈跑了，站下來看着老太太高興道：“奶，看來您這是沒事了啊。”
老太太說：“你還樂？”
趙淩雲：“您沒病沒災的，我高興啊。”
老太太上前幾步，踮了腳要揪趙淩雲的耳朵，嘴裏小聲道：“我是看出來了，你是真的不怕死，我方才要是不喊頭暈，你是不是就要跟聖上幹上了？”
老太太一提這事兒，趙淩雲又想起來了，他還有事沒辦呢。
“你幹什麽去？”孫女婿個頭太高，揪耳朵沒揪着，又猛地發現，這孫女婿要往外跑了，老太太忙一把拽住了趙淩雲。
趙淩雲：“這事不能就這麽算了，趙淩霄是天子老子？壞事幹盡了，都不能治他的？”
“你這孩兒，”老太太死命地拽着趙淩雲，扭頭想喊江岘過來幫忙的，結果發現江岘也一臉的憤憤不平呢，老太太頓時就沖江岘怒道：“你也想挨打？”
江岘忙就搖頭。
“聖上怎麽就沒治那位世子了？”老太太又沖趙淩雲道：“那位世子爺的臉皮都被聖上撕下來，扔地上踩了啊。”
趙淩雲：“有嗎？奶你别哄我，我怎麽沒看出來？”
老太太：“那世子之前把自己吹得，天上有地下無的，全天下的姑娘都上趕着要做他的夫人呢，現在呢？聖上親口說了，那喬家小姐不願意嫁給他！這還不夠讓他丢臉的？”
江岘在旁邊心裏添了一句，我二姐之前也不願意嫁給他。
老太太：“還有啊，不過就是個奴婢，犯了大錯，主人家把她打死就是了。現在呢？聖上讓陳盡忠去抓那個奴婢，聖上要替他塗山王府處置罪奴，這說明什麽？”
趙淩雲抱着膀子，“聖上是在說，趙淩霄連個奴婢都管不好？”
老太太：“你這不是挺明白的嗎？”
趙淩雲不吭聲了，他剛才沒想到啊。
老太太：“都不用過了今夜，這事兒就得傳遍京城，不出幾天，這事兒啊，天下人都會知道了。這也怪這位世子爺平日裏名聲太大，普通人的壞事不一定能傳千裏，他這樣的，十萬裏地都能傳得開。”
趙淩雲：“我還是覺得直接抽他最好。”
老太太：“你打不過他啊。”
老太太這話就紮趙淩雲的心了，吸了一下鼻子，趙淩雲嘴硬道：“我那是讓着他。”
老太太就看着趙淩雲，這話你自己信就好。
江岘這時插了一句嘴，“可那個叫素娥的奴婢真的有錯？”
“呵，”趙淩雲冷笑。
老太太則道：“十有八九這就是個頂罪的。”
江岘：“那沈家呢？”
趙淩雲：“對了，還有老沈家的事呢。”
老太太這時閉一閉眼，道：“等着吧。”
趙淩雲一甩手，“姐夫沒事就得了，還操心那一大家子幹什麽？”
老太太：“沈淇不管怎樣，他都是沈家人，這哪能就跟他沒關系了呢？”
趙淩雲突然一樂，跟老太太說：“奶，這回是不是輪到這沈家人找您幫忙求情了？這風水輪流轉的，輪到姓範的老太婆跟您低三下四了吧？”
老太太：“我什麽時候跟範婆子低三下四過？”
趙淩雲忙就改口：“我的意思是啊，這回您就晾着那姓範的老太婆，您多晾她些日子。這老太婆今天險些沒把我害慘了，幸虧明月過去了。”
老太太一愣，說：“這老太婆幹什麽了？”
“她要當着一大幫人的面，給我跪下呢，”趙淩雲把事情跟老太太說了一遍。
老太太氣得眼前發黑，這一回她是真的頭犯了暈，這範老婆子怎麽就能這麽狠呢？！這哪是親家，這是仇人啊！
“我暫時也沒工夫見沈家的人，”老太太忍着氣道，這是在宮裏，不是她能破口大罵的地方。
“對對！”趙淩雲高興道。
老太太看着趙淩雲，這孩兒還樂呢？
“那沒事了，叫上明月，我們回去吧，”趙淩雲跟老太太說：“奶，我跟明月還沒吃飯呢。”
老太太：“得再等等，聖上沒發話讓我們走呢。”
趙淩雲便走到了小殿外，往大殿那頭看看，跟馮觀說：“那邊什麽情況了？”
馮太醫：“不知道，你的臉，要不要我替你上點藥？”
趙淩雲：“再等等。”
馮太醫不明白地問：“爲什麽要再等等？”
你不疼啊？你就一點也不擔心會破相嗎？
趙淩雲：“我夫人還沒瞧見呢。”
馮太醫：“爲什麽一定要尊夫人瞧見你現在的樣子？”
趙淩雲：“這是我奮勇搏鬥之後的模樣，我把趙淩霄給教訓了一頓。”
馮太醫：“所以呢？”
趙淩雲一副你怎麽就不明白的神情，“我夫人會以我爲傲，她還會心疼我。”
馮太醫：“……”
江明月不嫁趙淩霄是對的，但她嫁你趙淩雲，也不見的是什麽對事，真的，你這人腦子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