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高大将軍，”趙淩雲跟阿年和阿歲說。
雙胞胎望着高千裏不說話，趙淩雲怵高千裏看人帶殺氣的眼神，趙嵘害怕高千裏如今骨瘦如柴的樣子，趙峥就是擔心高千裏，心疼高千裏，而阿年和阿歲，看着高千裏就沒什麽大反應，兩小孩面部表情一緻，就是木着臉。
趙淩雲抱着膀子看雙胞胎，他倒要看看這倆小孩兒，是不是一直就這樣了。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阿歲開口道：“他的傷會好嗎？”
趙淩雲：“會啊。”
阿歲：“哦。”
趙淩雲：“沒啦？你接着往下說啊。”
阿歲認真道：“我和阿年有師父。”
“狗屁！”趙淩雲擡手一巴掌落在了阿歲的腦袋上。
高二少看看自家父親，跟趙淩雲道：“他們真的有師父？”
趙淩雲：“是有人教過他們的武藝，可他倆沒拜過師，這麽小的孩兒，真要把他們當人看，能小小年紀的就逼着他們練武？”
高二少：“……”
他們高家子弟都是小小年紀就開始練武了，這有什麽問題？
“小孩子屁事不懂，”趙淩雲看着高千裏說。
高二少：“那他們是大老爺的什麽人呢？”
收徒弟，這徒弟的來曆，人家打聽也是應該的啊，趙淩雲想了想，說：“是我從宮裏帶出來的。”
這事兒，趙大老爺覺得不能瞞。
高二少眉頭微微擰了一下，說：“宮裏？那他們是……”
眼見高二少的目光往阿年和阿歲的身下瞧，趙淩雲忙就道：“他們不是太監，呃，不過差一點就是了。”
“我們不……”
“不是什麽不是，你們懂個屁，”趙淩雲一巴掌把阿年要說的話拍沒了，說：“帶你們出來，就是要讓你們好好做個人的，知道不？”
“他們的籍書在我手裏呢，”趙淩雲跟高二少說。
高二少：“那他們是奴籍？”
“不是，”趙淩雲搖了一下頭，“我給他們擡過籍了。”
這事兒連江明月，都是第一次聽趙淩雲說，阿年阿歲自己也不知道，聽了趙淩雲的話，兩個小孩都呆愣住了。
“我也不圖他們能有大出息，”趙淩雲又跟高千裏說：“我就是覺得吧，這兩孩兒從小苦練，武藝練得很好，讓他們幹伺候人的活，這不是浪費嗎？大将軍，我原先還想讓峥哥兒跟着你學學的，可你們高家的武藝又不外傳，那這兩孩兒合适啊。”
高二少嘴角一抽，原來你之前打算讓我父親，收下趙峥這個徒弟？
高千裏這時費力地看高二少一眼。
高二少跟趙淩雲說：”我父親同意了。”
趙淩雲：“真的啊？”
高二少：“大老爺，這事還能玩笑嗎？自然是真的。”
“快，”趙淩雲又動手，拍着阿年阿歲的腦袋，按頭讓兩個小孩兒下跪，說：“快給你們的師父磕頭，知道怎麽拜師父嗎？”
阿年其實無所謂，以前在刺客營的時候，他就是個聽命行事的，被趙淩雲帶到身邊後，他的日子就是跟着趙淩雲混，要麽就在越國公府裏吃吃喝喝，練練武，睡睡覺。這會兒讓阿年認高千裏當師父，阿年沒多想，就也不會有什麽意見。
阿歲就不行，阿歲想跟着江明月，他就覺着江明月好。
“我想跟着夫人，”阿歲跟趙淩雲說。
“夫人缺你這麽一個家丁啊？”趙淩雲掐一把阿歲長了不少肉的小圓臉，說：“再說了，天天守在夫人身邊，你能什麽出息？要守也是我守。”
屋裏屋外的衆人：“……”
這位爺是怎麽理直氣壯地，把這等沒出息的話，說出口的？
“阿歲，”江明月站在門外，跟屋裏的阿歲說：“你要好好學本領啊。”
阿歲噘了嘴。
“這是給你臉了，是吧？”趙淩雲說：“多少人求着做高大将軍的徒弟，跪死了都求不來呢，你個小崽子還拿喬上了？來，擡頭，讓老子瞧瞧你的臉有多大。”
高二少這時跟阿歲道：“别勉強啊。”
阿歲跪在了床前。
趙淩雲下死力氣按一下阿年的頭，把阿年也給按跪下了。
高千裏是重病之中，躺在床上，之前完全沒有預兆的，收了兩個小徒弟。
“他們就叫阿年和阿歲啊，”高二少問道。
趙淩雲：“嗯，他們可以姓高，不行也可以姓趙。”
阿歲就又往門外望了。
趙淩雲手癢癢了，要不是這小崽子隻得七歲，離八歲還差了幾個月，趙淩雲就要動手揍這崽子了。這小崽子小哈巴狗似的，成天粘着他夫人，這算怎麽回事？
“你想姓江啊？”趙淩雲問阿歲。
阿歲點頭。
趙淩雲：“那行，那你倆就姓江。”
衆人聽這位說話都新鮮，這姓氏是這麽好得的？你說句話的工夫，就有了啊？
趙淩雲：“回頭我跑一趟安遠侯府，問問老爺子能不能讓你們跟着他姓。”
江明月嫁出去的女兒了，她還真做不了這個主，這事兒啊，還真得去問江老爺子。
“江年，”趙淩雲拍拍阿年的頭，又拍一下阿歲的頭，跟高千裏說：“這個是江歲。”
高二少在旁邊提醒說：“安遠侯府的老太爺還沒點頭吧？”
趙淩雲：“先叫着呗。”
老太爺要不同意，那他就找個姓江的人家，花錢買姓呗，這能是多大的事？這中間要打點的關系和人挺多，戶主啊，衙門裏的人什麽的，可趙淩雲不覺得難，能花錢解決的事，那都不算是難事。
高千裏的嘴角這時露出了幾絲笑容，趙淩雲這人，他也看出來了，行事随意，想一出是一出，人是不怎麽可靠，但高千裏不讨厭跟趙淩雲相處，這人有時讓他感覺尴尬，但更多的時候，這人能把他帶得輕松愉快起來。
“要尊師重道，”趙淩雲又教訓了阿年和阿歲一句：“師父就是你們的第二，不對，你們的親爹沒了，這師父就是你們的爹了，以後要好好孝敬師父，敢不尊師重道，看我怎麽收拾你倆小犢子。”
“嗯，我知道了，”阿年應聲道。
阿歲沒說話，隻點了點頭。
江明月站在門外，看着屋裏的阿年和阿歲，她就感覺跟做夢一樣，來探一下病，結果阿年和阿歲有了一個師父，還有了姓，叫江年和江歲了！
這事情就很神奇，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