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王這時在小聲問趙淩雲:“昨天晚上姓許的到底跟你們說什麽了?”
趙淩雲木着臉,“别跟我說話!”
福王:“爲什麽?”
趙淩雲看福王一眼,臉上是煩着呢,莫挨老子的表情。
“我,我認罪!”許方回這時喊了一聲。
趙淩霄:“你這……”
“你别出聲,”世子爺這邊剛說了兩個字,趙大老爺就跳起來,聲色俱厲地沖趙淩霄道:“你要幹嘛?你說你要幹嘛?這是在皇城司,你還想堵許方回的嘴嗎?”
許方回跪在地上,大聲道:“我許家是與塗山王父子私下勾結,等我許家驚覺塗山王父子圖謀不軌,包藏禍心時,已是活罪難逃!”
哦豁。
福王和趙淩雲對望一眼,聽許方回這話,他們怎麽覺着塗山王父子要倒黴了呢?
江嶼聽着許方回認罪,這跟昨晚上他二姐說的就是字不同,意思完全一樣啊!江嶼扭頭看趙淩霄,就見這位世子爺這會兒沉了臉色,江嶼就又在想,啊,原來這個狗東西也有變臉的時候啊。
趙淩霄忽地擡頭看向了江嶼,兩個人的目光就這麽碰上,江嶼下意識地要躲,可又一想,我爲什麽要怕這個狗東西?我二姐的終身險些就被這狗東西給毀了!
江大少扯一扯嘴角,沖趙淩霄做了一個抹脖的動作,小模樣要多讨打就有多讨打。皇城司衆人算是發現了,能跟趙淩雲這個混混頭子玩到一起的人,那就不可能是好人。
“嶼哥兒,過來,”趙淩雲沖江嶼招手。
金壽這時問一旁坐着記錄的文書:“許方回的話可都記上了?”
文書忙道:“都記下了。”
趙淩霄冷道:“他這是胡言。”
“别人說話都是放屁,就你說的是人話?”福王好笑道:“好歹許家也幫過你們父子,你這麽将人家往死路上推,趙淩霄你要臉嗎?”
趙淩雲抱着膀子,“他哪兒有臉。“
在怼趙淩霄這件事上,這二位是專業的。
“還有,”趙淩雲又沖着金壽去了,“你把人許方回打成這個慘狗模樣,你憑什麽不對他趙淩霄用刑?怎地,你皇城司對皇室宗親這麽好呢?”
金壽:“對許方回用刑,是聖上的旨意。”
“聽見沒有?”趙淩雲胳膊肘撞福王一下,“他把事兒往聖上頭上推呢。”
福王沖金壽呵呵地笑了兩聲,說:“聽見了,有事就往我父皇頭上推,你是在說我父皇處事不公,行,金獸,你給本王等着。”
金壽:“……”
搞尼瑪,這真是聖上下的旨!
“先不說這個,”福王把手一揮,趕蒼蠅一般,然後王爺就又沖着趙淩霄去了,說:“假仙兒,來來,咱們繼續,今天要麽本王打死你,要麽你把本王打死,不敢動手,你就是個小婦養的!”
小婦養的,就是生母是小妾的意思。趙淩霄是正兒八經的塗山王嫡長子,福王這一罵,把穆氏王妃都罵進去。
金壽和皇城司衆人覺得,這又要完了,親娘被罵是小妾,趙淩霄還能忍?
“來,你過來,”福王晃着自己的拳頭,左蹦右蹦,擺出一副要跟趙淩霄生死決戰的架式。
世子爺在竭力忍耐中,他這個時候跟福王動手,是沒有任何好處的。福王若是再傷着,那東盛帝罰治他們塗山王府的理由,就又多了一條。
“金壽,”趙淩雲就喊金壽看趙淩霄,說:“你看見了啊,這家夥目露兇光,他一定是在想着怎麽弄死王爺呢,一會兒王爺要是出了事,你别再護着趙淩霄了,不然我跟你沒完!”
“對對,”江嶼跟着喊:“我作證。”
金統領都要氣樂了,他是聖上的奴才,他怎麽可能會護着趙淩霄?還有,這世子爺眼睛紅腫着,你是怎麽看出來,他目露兇光的?
“來,小婦養的,”福王就沖趙淩霄叫嚣。
許方回就算現在是想趙淩霄死,他也吃驚了,沒想到趙淩霄在京師城竟是在過這樣的日子啊,這欺人太甚啊。
陳盡忠就是在這個時候,跑到了皇城司。
“怎麽回事?”陳大總管人沒進房間呢,聲音就先到了。
“滾!”福王沖門外吼了一嗓。
門被推開,陳盡忠臉上堆着笑進了屋,先就給福王行禮,說:“奴才見過王爺。”
福王:“你來幹嘛?”
陳盡忠忙道:“聖上召金壽去問話。”
福王馬上就道:“這狗奴才偏袒趙淩霄。”
陳盡忠嘴角抽抽一下,這話他不信,金壽是聖上最忠心不過的一隻忠犬了。
“你這是什麽表情?”福王問:“你不信本王的話。”
陳盡忠:“奴才不敢,王爺,奴才一定将王爺的話帶給聖上。”
趙淩雲把福王往身後一扒拉,讓這位跟江嶼站一塊兒去,自己問陳盡忠說:“金獸去見聖上了,那我們呢?”
這個才是重點好嗎?趙淩晨這個二傻子永遠都拎不清。
陳盡忠就問金壽:“你還有話要問大老爺他們了嗎?”
“沒有了,”金壽搖一下頭,再問就又要開打了,他的皇城司從來沒有像今天這麽熱鬧過。
“那就回去吧,”陳盡忠跟趙淩雲說:“咱家瞧着大老爺臉色不太好,是沒休息好吧?大老爺趕緊回去休息吧。”
您這兩天,合過眼嗎?
“那他呢?”趙淩雲指着趙淩霄問。
陳盡忠看着趙淩霄,臉上還是帶着笑,說:“世子爺還不能回去,在這裏等聖上的示下吧。”
“行,那我們走了,”趙淩雲一手拉着江嶼,一手拽着福王往外走了,聖上不放趙淩霄,那就說明這狗東西沒脫罪呢。
不過這三位還沒走出房間,就有太監來傳了東盛帝的口谕,趙淩霄禁足塗山王府,無旨不得出府。
金壽飛快地看了趙淩霄一眼,聖上這是将這位世子爺軟禁了。
趙淩霄臉上看不出什麽情緒來,事情愈發脫離他的掌控了,但他現在若是慌了,那事情隻會變得更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