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江明月和江嶼不是被人告了,江月娥也沒安心多少,跟老太太急道:“二丫頭上公堂,她不怕嗎?她會怕的吧?這怎麽能行呢?”
老太太和老爺子心裏突然就突突了一下,這話要怎麽說呢,你妹妹她還真的不怕,你妹妹的膽子,估計跟你爹上沙場,她都不帶怕的!
“那我,我去看看,”沈淇說着話就要走,這事還得他出面啊。
老太太看着沈淇轉身要走,猛地又想起來了什麽,開口喊已經走出去幾步的沈淇,“回來,沈姑爺你回來。”
沈淇有些莫名,停了步轉身看老太太。
老爺子這時也說:“這事不用你,孩兒你過來吧。”
江月娥沒聽明白,喊了老太太一聲:“奶?”
老太太扯了絲笑容在臉上,放緩了說話的語氣,說:“小孩子小打小鬧的事兒,哪用的着姑爺出面?不用,那什麽,你們小兩口進屋坐,晚上吃過飯再回去。”
江月娥又呆住了,姐弟倆都上九門提督府大堂去了,這還叫小孩子的小打小鬧?
老太太和老爺子對望一眼,這事還真不能沈淇出面,沈淇一出面,甯國公府就被扯進,他們跟塗山王府的這場官司裏了,甯國公府能願意?這回頭,他們的大孫女兒在甯國公府就能被罵攪家精,成罪人了。
都是孫女兒,手心手背都是肉,他們不能光想着江明月,不替江月娥考慮。
“進屋,”老爺子讓沈淇帶江月娥進屋去。
沈淇心思玲珑,江月娥還在着急上火的時候,他就已經明白老太太和老爺子的心思了。沈淇心頭一暖,誰對他好,沈二公子心裏是明白的。
“我去九門提督府看看,”老太太在家待不住,勸住了沈淇,老太太自己火急火燎地就要走。
“老太太,”沈淇這時跟老太太說:“這事有蹊跷。”
老太太:“什麽蹊跷?把二丫頭叫到公堂去,這喬鎮他不做人啊!”
沈淇:“這人雖然是九門提督府抓的,可審案子,應該是由京師府來審的。”
一家祖孫三人都看着沈淇,三位都沒反應過來。
沈淇:“九門提督府保的是京師平安,可不管審案。”
你九門提督府管審案斷案了,那京師府衙門要幹什麽?吃白飯,在站你九門提督府邊上看戲嗎?
沈淇一句話,點醒了江家的祖孫三人,對啊,這怎麽是九門提督府的人找上門來了呢?京師府的人死了?
王德财這時在旁邊開口道:“沈姑爺,九門提督府的人是帶着公文來的,蓋着官印的。”
沈淇:“這個我們現在不管,老太太,得派人去京師府一趟。”
“德财啊,”老太太就喊王德财。
王德财忙道:“小的這就去京師府。”
“我去九門提督府,”老太太則惡狠狠地道,她知道怎麽對付喬鎮了,不該你管的事,你狗拿耗子的管閑事?你喬鎮既然不做人,那我就讓你做不了人啊。
“有消息就趕緊送回來,”老爺子喊。
老太太萬般不耐煩地沖老爺子擺一下手,意思是說我知道了。
被沈淇帶進堂屋裏坐着了,江月娥還在發着呆,一杯熱茶喝下肚了,她才一把抓住沈淇的手,急聲問道:“你說這案子不該九門提督府審,我妹妹和嶼哥兒知道嗎?”
老太太和老爺子都沒反應過來的事兒,江明月和江嶼能反應的過來?沈淇覺得可能性不大,可他沒敢跟江月娥這麽說。“老太太不是去了麽,”沈二公子跟他夫人說:“老太太過去了,他們自然就知道了。”
江月娥就急道:“怎麽會出這等事呢?”
沈淇心裏内疚,該他出力的時候,他卻坐在家裏等着。
老爺子看江月娥坐立不安,便幹脆給他大孫女兒找事做,老爺子說:“岘哥兒病了,昨晚上他把自個兒的腦袋磕破了,這會兒還發着熱。”
江月娥:“他怎會磕到腦袋的?”
老爺子:“興許是睡迷糊了。”
“咳,”正端着茶杯喝茶的沈淇嗆咳了一聲。
江月娥又是發呆,還能這樣的?
“你們要麽去瞧瞧他,”老爺子說。
江月娥把手裏的帕子揪成了一團,問老爺子說:“家裏還有什麽事是我不知道的?爺,你都跟我說了吧。”
“我要知道什麽啊?”往九門提督府去的路上,被江明月拉到馬車裏坐着的江嶼在嚷嚷:“我不要坐車,我騎馬騎得好好的。”
江明月把要走的江嶼一拽,說:“你坐下好好聽我說話。”
江嶼掙不開江明月拽着他的手,隻得安生下來,說:“那你說,我聽着呢。”
“一會兒上了公堂,我不說話,話得由嶼哥兒你來說,”江明月說。
江嶼笑了起來,說:“二姐你這會兒知道害怕了?”
江明月:“我要害怕什麽?嶼哥兒,你以後要是撐我們安遠侯府門楣的人,你不能站在我身後不說話,嶼哥兒你得站我前邊去。”
江明月自己出頭,這一點問題沒有,可事情要由她一個人來辦了,讓江嶼站在她身後不說話?那旁人會怎麽說江嶼啊,躲姐姐身後的小廢物,還是縮頭烏龜?
“我啊,”江明月看着江嶼輕聲歎道:“也得讓你護我一回了。”
江嶼突然間就覺得自己這一回責任重大了,上公堂這事看來,得由他來出頭了啊。
“那二姐你就别說話,”江嶼拍一拍自己的胸膛,跟江明月說:“我來說,事情我都看見了,我知道該說什麽。這一次,是他們塗山王府不占理,我們要怕什麽。”
江明月:“這不是占不占理的事,這是塗山王府故意要給我們難堪的事兒。”
江嶼:“啊?”
“這案子輪不到九門提督府來審的,”江明月壓低了聲音,“我在醫館說我要告那侍衛,也是沖着這個來的。”
江明月不願上公堂,她要上公堂,她奶能第一個跳腳。九門提督府不是審案子的地方,所以她說要告,那等于就是廢話,地方都沒弄對,你告哪門子的案?把許狄抓起來,江明月不過是圖,能将塗山王府和鎮西節度府暗中勾結的事,宣揚出來。
“什麽?”江嶼一驚之下,人就要跳起身,這事兒怎麽跟他想的又不一樣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