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女人,可以混進王府,傷了人,毀了浮雕的大照壁,再救走已經倒地受傷的同夥,這個女人走的時候還毫發無傷。趙淩霄面色平靜,但心裏一點都不平靜,一個女人,有如此的本事,能指使動她的又會是誰?
真是東盛帝要殺他?
沖管事的點一點頭,趙淩霄快步往門前走,世子爺臉上的傷口未經處理,血是不流了,但露着紅肉的傷口豁着,看着多多少少是有些駭人的。
趙淩雲這時在看福王。
福王:“你這麽看着本王幹什麽?”
趙淩雲指一指門外,門外帶着禦林軍過來,并且已經下了馬的是禦林軍的大統領高城,大總管陳盡忠就跟在高大統領的身後。趙淩雲就問福王:“你覺着這二位來,是來抓你回宮的,還是來爲你撐腰的?”
福王:“爲什麽隻抓本王一個人?”
趙淩雲木着臉,“王爺,現在不是糾結這個的時候。”
福王看着門外,認真想了想,以小時候他們與趙假仙兒的鬥争經驗來說,福王覺得一會兒到了他父皇跟前,他父皇十有八九不會信他和趙大的話。
“假仙兒過來了,”趙淩雲這時提醒福王。
“我,我家主子挨打了,”葫蘆這時說了一句。
聖上真要怪罪,甭管怪罪誰,也不應該怪罪到他家大老爺頭上,他家大老爺是挨打的那一個!
福王看葫蘆:“你說的好像本王沒挨打一樣。”
葫蘆被福王看的,脖子一縮。
“來,”福王狠狠心,跟趙淩雲說:“你打我。”
趙淩雲:“我爲什麽要打你?”
福王指指自己,“本王太過英勇,所以這會兒看起來不夠慘,趙大你看假仙兒。”
趙淩雲扭頭,看見趙淩霄頂着一張受傷的臉。
“快,打我,”福王催道。
王順子就忙道:“王爺是千金之軀,怎麽能打?讓大老爺受受累吧。”
趙淩雲和葫蘆一起翻死魚眼對着王順子,這太監良心被狗吃了!
“他不行,”福王搖搖頭,“我父皇不會心疼他的。”
趙大老爺就又死魚眼看福王了,說的好像聖上心疼你一樣,你能活着,這就是你父皇對你最大的忍耐了啊。
“你不會現在連打人都不……”
趙淩雲一拳頭砸在了福王的臉上。
“咝,”王順子倒抽了一口氣。
等福王府的人都看清自家王爺,挨拳之後的模樣了,大家夥兒就都開始倒抽氣了。這大老爺跟旁人幹架的時候,沒見有多大的膽氣,可打他們王爺是真的狠啊。
福王烏青了右眼,流了鼻血,嘴巴還破了,就這,隻是趙大老爺一拳下來的結果。
“慘嗎?”福王問王順子,順手抹一把自己的鼻血,再吸溜一下。
王順子臉上的表情慘不忍賭,說:“主子,您現在是一臉的鮮血了啊。”
一臉血?那看着是很慘了,福王滿意了,誇了趙淩雲一句:“趙大,你真是從來沒有讓本王失望過啊。”
趙淩雲一臉木然,說了句:“我謝謝你啊。”
“高城!”福王喊着高大統領的名字,撒腿往大門口跑了。
陳進盡聽見福王喊,忙就伸手拉了要進王府的高城一下,小聲:“大統領,我們還是不進去吧,咱們啊,先聽聽王爺怎麽說。”
高誠看陳進盡一眼,從福王嘴裏說出來的話能聽?大總管你要拉偏架,也拉得隐避點吧?
“哎呦,我的王爺啊,”陳大總管這時已經喊了起來,沖往他這裏跑的福王說:“您這是怎麽了?怎麽一臉的血了?這是哪個不要命的幹得?”
高誠也看見福王了,高大統領是眼皮直跳,塗山王府的人這麽想不開,往死裏揍福王?你們是真不拿他當聖上的親兒子嗎?
趙淩霄往大門這裏來,是用快步走的,可福王呢?我們王爺是撒腿狂奔的,所以二位比起來,還是福王的速度快。
“陳公公,趙淩霄要殺本王!”福王出了塗山王府的大門,就沖陳進盡嚷嚷:“本王差點就死了,陳公公,你差點就見不到本王了!”
“喲,喲,我的王爺千歲哎,”陳公公一臉的心疼,說:“這怎麽就一夜的工夫,您就成這樣了?皇後娘娘和玉貴妃娘娘看見了,不得心疼死喲!”
福王拿手指後頭的趙淩霄,“就是……”
“快,”陳進盡說話的聲音比福王的大,陳大總管是扭頭就訓自己身後的人,“沒看見王爺受傷了?還不快伺候王爺回宮?有跑得快的,出來一個,先回宮報信去,讓太醫提先侯着,咱們王爺這一回傷的不輕啊!”
跟在陳大總管身後的禦林軍們,一臉懵,這事歸他們管了?
“不是,本王的傷可以過會兒再說,”福王就說,現在收拾趙淩霄才是要緊的事啊,他也就挨了趙大那家夥一拳,這還能要了他的命不成?
“哪能過會兒喲,我的王爺,”陳進盡又沖王順子使了一個眼色,你還傻站着幹什麽?你想你家王爺,跟塗山王世子對峙?你家王爺是這塊料嗎?
王順子提一口氣,帶着福王府的人上來,就把他們王爺給圍上了。
“幹嘛?你們要幹嘛?”福王喊。
“王爺,咱們回宮去讓太醫瞧瞧,”陳進盡跟王順子一邊一個,架着福王的胳膊,把福王往台階下面帶,陳大總管嘴裏一疊聲地哄這位,“您瞧瞧您這一臉的血喲,這血這樣一個流法還得了?王爺,奴才鬥膽勸您一句,您啊,您得聽奴才這回的勸,您啊……”
馬車的門打得大開,福王被衆人連架帶拽,後頭還推着的,“送”上了馬車。
“咣當”的一聲,陳進盡将馬車門關上了,又拿把大鐵鎖把車廂門鎖上,陳大總管就催趕馬的太監說:“快快,回宮!”
馬車由兩匹駿馬拖着,跑起來風馳電掣。
“我,”王順子看着陳進盡,哭喪着臉。
陳進盡歎一口氣,說:“有什麽話見着聖上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