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江二小姐跟她奶,跟她兩個弟弟說婚事,說趙淩雲,說的很熱鬧,其實這位的心思壓根沒在這上面,發現自己當镖師行走天涯的願意破滅之後,江明月就在琢磨趙淩霄的事了。
要怎麽防止趙淩霄造反?或者這麽說,要怎麽絕了趙淩霄和他爹造反的心思?太子趙晨霁能一直好好的活着,這樣可以,可是太醫院那麽多的太醫,都救不了太子殿下的命,她江明月一個不懂醫的人,要怎麽做到?
要麽讓福王趙淩晨變得有出息,再讓他能活得命夠長,命長這個先放一放,要怎麽讓福王爺有出息,别整天瞎胡鬧?他那個皇帝爹都沒辦成的事,她江明月能辦得到?
江明月思來想去,她幹掉趙淩霄,再幹掉塗山王,乃至她把整個塗山王府都幹掉,這事好像她能行。前世裏,她殺趙淩霄一回,這一世就再做一回呗。
你要說東盛帝沒有了子嗣,塗山王父子出來争皇位,争天下有什麽不對?在江明月這裏,沒什麽不對,都是一個祖宗,憑什麽你東盛帝趙锵能做皇帝,人家塗山王趙铎不能做?但問題是,你争皇位,争到排除異己,血流成河,不站隊你父子二人的,甭管好人壞人,你都殺,還不是隻殺本人,你父子倆殺人全家,然後烽火燃天下,百姓流離失所,荒村千裏無人煙,最後還狗急跳牆,勾結了外虜,要不是邊軍死戰抗敵,大胤朝可能就完了。
塗山王父子這是争天下?這二位是喪心病狂,不配爲人了啊!
你父子二人出身皇族,你倆有資格争天下,那天下人就該讓着你父子二人,把自己和親朋好友的命都搭上?那要江明月來選,還是你們父子二人去死吧,放過天下人。
京師城入夜之後,雖然并不宵禁,但街上的人也不多,今晚還下着大雨,所以京師城的大街小巷幾乎看不見有人。江明月一身夜行衣,在雨中淋了個濕透,而在她往王府趕的時候,趙淩雲跟福王,在與塗山王府一街之隔的泰來街上吵架。
趙淩雲:“你就不能回你的王府睡覺去?”
福王:“本王今天晚上不想睡覺。”
趙淩雲:“你不睡覺,你想幹嘛?做賊?”
“咳咳,”王順子幹咳,大老爺你這話就過分了啊,我家這是王爺!
“你咳什麽?”趙淩雲沒好氣,“有跟我裝咳的工夫,你不如勸勸你主子。”
王順子一臉無辜地看着趙淩雲,他哪兒勸得動他家王爺?
福王這時說:“我們去塗山王府吧。”
趙淩雲:“不是,這大晚上的,你去塗山王府幹什麽?你要想找假仙兒幹架,那咱們得再叫人,咱們現在的人手肯定不夠。”
趙淩雲的人還好,以葫蘆爲首的小厮,家丁們都是有自知之明的,他們肯定不是塗山王府侍衛的對手。他們這幫人其實也就能上街,欺負欺負弱男小女,他們連京都府的衙役都幹不過的。
福王的侍衛們就有些,怎麽說呢,不太甘心,他們怎麽就不能打了?趙大老爺這是在小瞧他們嗎?
“都别瞪眼啊,”趙淩雲跟福王的侍衛們道:“别怪大老爺我不心疼你們,今天晚上你們跟趙淩霄的人動手,明天聖上就能對你們動手,信我的話嗎?”
福王的侍衛們:“……”
信,他們怎麽不信,哪回他們主子惹事,倒黴的不是他們?
“本王沒想打架,”福王沖趙淩雲瞪眼了,大聲說:“假仙兒娶妾了,我們去喝他一杯喜酒,怎麽了?”
趙大老爺都聽樂了,“假仙兒會請我倆喝喜酒?我說王爺,您想什麽呢?你不怕他在酒裏下毒,藥死我倆啊?”
福王脖子一梗,“他不敢。”
趙淩雲:“萬一他就是敢呢?”
王順子在一旁想開口說話,但又忍住了,妾還用娶嗎?娶那是正妻啊!還喜酒?擡個妾進府,大門都不能走的,還請吃什麽喜酒啊?
葫蘆這時倒是開口了,挺着他在安遠侯府吃得溜圓的肚子,葫蘆說:“妾不用娶的吧?王爺,主子,塗山王世子爺會在夜裏辦喜事?”
這得是多見不的光,才在深更半夜辦喜事啊?
福王皺一皺眉,好像是這麽一回事,扭頭福王問王順子:“本王讓你派人去魏相府盯梢,你派了嗎?”
王順子:“派了,奴才一早就派人過去了。”
趙淩雲不解道:“你又盯着魏相府幹什麽?”
福王:“看魏家什麽時候送小姐出門啊。”
趙淩雲問王順子:“那人回來禀告了嗎?”
王順子忙就搖頭:“沒有。”
“那我們就回吧,”趙淩雲擡手一揮,跟福王說:“想吃假仙的喜酒,也等明天吧。”
“來,來人了,”葫蘆這時手往東邊指,喊了一句。
兩府的人一起順着葫蘆的手指看過去,一個一身短打的壯漢,正徒步往他們這裏跑來。
“這誰?”趙淩雲問。
王順子眯着眼看,等這人跑得再近些了,王大太監哭喪着臉說:“是去魏相府盯梢的人。”
福王頓時來了精神。
等來人到了跟前,正想給自家王爺行禮,福王擡手指一下這人,高興道:“免禮,免禮了,快說說,魏家送小姐出門了嗎?”
來人:“回主子的話,魏家在給魏小姐備轎了。”
“看吧,”福王一拍巴掌,跟趙淩雲得意道:“本王就知道會這樣!”
趙淩雲嗤了一聲,魏家這是怕白天裏送女出門太丢人,所以趕着連夜把人送走?果然是個臉面大過天的人家。
“走啊,”福王催趙淩雲,“你這兒冷笑給誰看?咱們去對着假仙兒冷嘲熱諷,不,咱們不幹這等耍奸的事,咱們直接去破口大罵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