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麽走了?”江月娥問,她怎麽就這麽緊張呢?
“不走還留在這裏做什麽?看你妹妹作妖?”徐老太太恨恨地道:“回家!”
老太太說回家,哪怕語氣不好,江明月的眼眶也是一紅,被棄荒山,做孤魂野鬼的時候,她想回家,隻是那時她回不了家啊。
“走了。”一把拉住了江明月的手,因爲江明月低着頭,老太太也沒注意到這孫女兒情緒不對勁,隻連聲跟江明月絮叨:“你這一天天的,你怎麽就不能讓我老婆子過一天安穩日子?怎麽就這麽難,你說我這日子怎麽就過得這麽難?回家我再跟你算賬!”
“好啊,回家。”江明月小聲應道。
江明月壓低聲音說話,聲音聽起來就會嬌滴滴的,老太太被江明月嗲得抖一下,擡手又是一巴掌拍在江明月的胳膊上,訓道:“你給我好好說話!”
“診金給大夫了嗎?”訓完了江明月,徐老太太又問江月娥。
江月娥忙點一下頭,不但給了,還多給了,不然人孫大夫爲什麽避到内院,不摻和這事兒了?
安遠侯府的馬車就停在醫館前,緊貼着醫館門前的台階。而趕過來看熱鬧的人,這會兒黑壓壓的,将醫館門前的空地站了個滿滿當當,要不是侯府的人攔在車前,侯府的馬車估計得被人群擠翻掉。
“這二小姐好好的,沒有自盡啊,怎麽就說她自盡了?”江明月剛被老太太拉着走出醫館大門,就有婦人在人群裏喊了一聲。
徐老太太握着孫女兒的手就是一緊,她怕的就是這個。老太太無所謂自己撒潑做個悍婆子,可她在意江明月啊,她這孫女兒還沒嫁人呢,壞了名聲怎麽辦?魏家三小子已經害了她孫女兒一回了,這還要再遭一回罪?
江明月往人群裏看了一眼。
人群裏,魏相府的婆子後脖梗涼了一下,這麽多人擠一塊兒,說話的人這麽多,這江二小姐怎麽就找着她了?
“你。”婆子被江明月一眼看得心裏發毛的時候,一個人沖到她的跟前,直接伸手揪住了她的衣襟,等這婆子回神的時候,她已經被這人揪出人群了。
江明月認得揪人的這個,這是趙淩雲的随從,多年以後,這位會跟着自家老爺一起被流放。比起那時的渾身傷痕,狼狽落魄,這個随從這會兒很年輕,很精神,人還有些胖,一看就沒少跟着他的主子吃香喝辣。
“葫蘆,撒手。”趙淩雲從人群裏走出來,跟自家小厮說:“她年紀都能做你娘了,你揪她,不怕她占你便宜?回頭她要說你毀她清白,逼你娶她怎麽辦?”
趙大老爺這話可是葷話,閑散人等的最愛,人群頓時就哄笑了起來。
婆子受不了這種辱,在葫蘆松手之後,這婆子張嘴就要喊。
“剛才你說什麽?”趙淩雲搶在婆子撒潑之前道:“你說江二小姐沒自盡啊,我聽你這話,你是可惜江二小姐沒死成,是不是?我說,江二小姐跟你有仇?”
婆子被趙淩雲問住了。
江明月:“嘤。”
“喲喲,我的心肝哎。”徐老太太反應也快,聽江明月哭,老太太馬上就焦急道:“你别再吓你奶了,咱們活着好不好?你就忍心看你奶白發人送黑發人?”
江明月掩面而泣。
徐老太太自己也抹淚,哭道:“這是要我的命啊,這是要逼死我這老婆子啊!”
江家另外三位,外加一個沈淇都呆站着,他們反應慢,參演不了眼前這出戲。
“問你話呢。”趙淩雲沖婆子道:“人二小姐跟你有仇?”
婆子搖頭,這她哪敢認?
徐老太太這時已經把江明月拉上了馬車,催車夫道:“快,回家。”
車夫鞭子一甩,趕了車就走,都沒等另外四個主子。
“你給我等着!”徐老太太隔着車窗沖婆子放狠話。
“送官。”趙淩雲大手一揮,“二小姐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能跟你這婆子結什麽仇?你一定是跟安遠侯爺有仇,得查查你是哪家的,能跟安遠侯有仇的,那你不是叛黨餘孽,就是哪國的細作了!”
婆子險些沒被趙大老爺吓癱,她就是奉自家大小姐之命來喊一嗓子,戳穿江家二小姐的,這怎麽叛黨餘孽,他國細作的罪名,都沖她扣過來了?她,她受不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