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大老爺又看看江家兄弟,指望不上,這倆還不如老太太呢。
趙大老爺再看沈淇,這位半天都沒說上一句話呢,除了湊個人頭數,趙大老爺沒發現這位江家女婿有别的用處。
“此事與你有何關系?”混混頭子趙淩雲突然開口說話,看着就是要管閑事的樣子,蘇老大人往前走了兩步,很是謹慎地将魏蘭芝擋在了身後。
趙淩雲嘴角抽動兩下,這還護上了?自己站邊上半天了,也沒見這老家夥擋着不讓看,這怎麽他開口說話了,蘇和這老家夥才擔心他會壞了魏小姐的名聲?
趙大老爺提一口氣,清了清嗓子,撸了袖子準備先幹倒蘇和,再跟魏蘭芝一戰的時候,沈淇的小厮瘋了一般地跑過來。幾乎是用撞的,從人群裏擠出來,這小厮沖着沈淇就嚎了一嗓子,“二公子不好了,江家二小姐,二小姐她自盡了!”
人聲鼎沸的鳳陽門大街,突然之間就安靜了下來。在場衆人有懷疑自己耳朵的,有懷疑小厮嚎錯了的。江二小姐自盡了?這不能吧?這不至于吧?這不至于啊!
沈淇愣怔着還沒反應,徐老太太先跳将了起來,一把揪過這個叫阿元的小厮,大聲道:“你說啥?我家二姑娘怎麽了?你再說一遍!你要敢胡說,老婆子我撕爛你的嘴!”
老太太的叫聲如魔音貫耳,阿元縮着脖子,苦着臉結巴道:“二小姐,二,二小姐,二小姐她……”
“二妹自盡了?”沈淇這時回了神,看着自家小厮急聲道:“她自盡了?!”
“在,在醫館。”阿元伸手,顫抖着往醫館方向指。
徐老太太松開了阿元,張着嘴,渾身顫抖片刻後終于是哭喊起來:“我的二丫頭啊!”
老太太哭天抹淚地,往仁心醫館奔去,江嶼江岘對望一眼,也追着自家老太太跑了,魏子亭算個屁,他們的二姐自盡了!江家祖孫三人,眨眼的工夫跑沒影了。
“我們,我們走。”沈淇抹一把腦門的汗,跟阿元說。
“子泉。”蘇老大人喊。
趙淩雲想了一下,才反應過來,蘇和這老頭子是在喊沈淇,沈二公子,姓沈,名淇,字子泉。
沈淇停了腳步,看一眼蘇和,想說什麽但張了嘴還是沒出聲,現在說什麽話有用?若是江明月真的出了事,魏子亭就算能保住小命,這位的一輩子也毀了。一甩袍袖,沈姐夫是一言未發,帶着阿元和幾個随從就走了。
“快去看看!”蘇老大夫扭頭吩咐自己的一個随從道。
随從領了命,撒腿也往醫館的方向跑了。
“魏子亭啊魏子亭。”趙淩雲看着跪在地上的魏三公子,搖着頭說:“你完蛋了。”
蘇老大人看向了趙淩雲。
“先聽我說。”趙大老爺嗓口很大,搶在蘇和出聲之前道:“還有這位魏小姐,姑娘家家的占人江家老太太的便宜,誰給你的臉呢?”
“你莫要胡說!”蘇老大人忙就高聲呵斥道。
“胡說?”趙淩雲嘿了一聲,道:“方才魏小姐跟江家老太太說什麽?說魏子亭是人家老太太的子侄輩,嘿,我就納悶了,這得是多大的臉能說出這樣的話來?都是在京城裏住着的人,我還是第一次聽說,魏子亭和安遠侯是稱兄道弟,一個輩份的人呐!”
“江家老太太,是人家老太太不像你魏小姐,書香門第的出身,書讀的多。”雖然魏蘭芝被蘇老大人護在身後,但這一點都不妨礙趙大老爺怒噴魏家大小姐,“可這不能是你魏小姐占人家老太太便宜的緣由吧?你魏小姐哭得這麽可憐,你家魏子亭是殘了還是死了?要你在這兒哭喪?”
人群嘩然起來,聽趙大老爺這麽一說,這事是不對啊,你這怎麽就子侄輩了?
蘇老大人勉強道:“子侄之說,不過是口誤罷了。”
趙淩雲:“喲,這是口誤啊?那這姐弟倆真厲害,弟弟少不更事,結果逼得人家好好的姑娘家尋短見,姐姐一個口誤,江家人有一個算一個,輩份都比魏家人矮了一截,厲害。”趙大老爺說着話就鼓掌。
“真,真的是我情急,是口,口誤了。”魏蘭芝蒼白了臉。
“是,口誤,我信。”趙淩雲繼續拍手。
魏大小姐險些沒被趙大老爺氣哭,說真的,魏大小姐人很聰慧,是有名的才女,還從小跟着家中老太君,自家母親學習理家之道,這位心計手段什麽的,真的一點都不差。可問題是,還真沒人教過魏蘭芝要如何對付潑皮無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