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家小姐真是可憐啊,這個時辰,魏相爺還有府中的老爺們都在公幹,聽說魏相府的老太太帶着幾位夫人去了城外香雲寺還願,家中沒有主事的大人,魏大小姐才不得不出門來爲弟弟賠罪求情的。”
“那魏三公子是有錯,可一個巴掌拍不響,這安遠侯府的二位公子就無錯了?”
……
街邊路人的議論聲傳入耳中,這讓着急趕路的江明月猛地停下了腳步,現在衆人已經覺得魏蘭芝可憐了?那自己過去要怎麽做,才能讓這一幹路人知道,這魏蘭芝隻是在裝可憐?
此時的鳳陽門大街上,沈淇抹一把額頭急出來的汗,魏家大小姐還在老太太跟前跪着,這位小姐哭得淚如雨下,将賠罪讨饒的話說得軟語溫言的,沈二公子扪心自問,他若不是江家的女婿,他都得同情魏大小姐。
“老太太。”蘇和老大人在這時又開口說話了,老大人姿态放得也很低,沖徐老太太拱手作了一揖,道:“少年人難免意氣用事,是以吾等當……”
“什麽是以?”徐老太太打斷蘇老大人的話,單手叉腰的大聲說:“大人的話,我老婆子可聽不懂。”
有一說一,老太太說話的态度不好,可她這話是實話,蘇老大人掌管國子監多年,習慣了教書育人,所以說話就日常的引經據典,徐老太太大字都不識一個,你要她怎麽懂蘇老大人的話?
道理是這麽一個道理,可圍觀的衆人顯然不這麽想,圍觀群衆們是又一陣的交頭結耳,蘇和是素有清譽,桃李滿天下的大儒啊,徐老太太又是什麽人?京師城有名的惡婆子啊,鄉下出身的一個無知農婦,人蘇老大人都好聲好氣地跟你道歉了,你還這麽不依不饒?
這不是撒潑耍賴,要訛上魏家和蘇老大人的意思嗎?
“奶,還跟他們啰嗦什麽?”江嶼不耐煩道:“再打這魏三一頓好了。”
“對!”江岘揚着拳頭,惡狠狠地附和自家兄長。
“别。”沈淇一手一個拽住江家兄弟,生怕這倆沖上去動手揍人,他們這邊已經落了下風,再動手,這搞不好他嶽父回來後,得親自上魏相府請罪去了。
“老太太。”魏蘭芝手中的錦帕掩着面,輕輕地喊徐老太太一聲,啜泣道:“我弟弟做錯了事,老太太打他罵他都是他應得的,隻求老太太别當他是不可教之人,若我這弟弟知錯能改,還望老太太仍待他如子侄,小女這裏感激不盡。”
魏大小姐說着話,跪着沖徐老太太躬身又是一禮。
“子侄?”徐老太太就覺着魏家這丫頭在跟她說笑話,都不認識,不來往的人,是她徐淑英的侄子?這關系是怎麽扯出來的?
“他祖父,父親叔伯皆與安遠侯爺同殿稱臣。”蘇老大人說:“這小兒自然得是……”
“要不起。”徐老太太再一次毫不客氣地打斷了蘇老大人的話。
周圍群衆再次一片嘩然,安遠侯府的老太太這是一點顔面都不給蘇老大人留啊,你這惡名在外的老婆子憑什麽?你也配?
沈淇身上都冒了汗,總覺着再這樣下去,他們這一家子要完。
“奶,别跟他們廢話了,”江嶼沖自己的拳頭哈了一口氣,橫豎不管出了什麽事,他的蘇先生一定是站在魏子亭那頭的,這又不是頭一回這樣了,江大少都習慣了,啰嗦什麽呢?打就是了!江嶼沖江岘使了一個眼色,意思是,跟我沖!
兩個小舅子牛犢子一樣要往前沖,沈淇幾乎拉不住,急得跺腳,要公道不是這麽要的啊!你倆,不,你們祖孫三人就沒發現,他們快成沒理的那一方了嗎?
“話不是這麽說的。”
聽見身旁有人說話,沈淇扭頭一看,發現說話竟是趙淩雲,沈二公子人就懵住了,這裏面有你趙淩雲這個混混頭子什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