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大夫把脈的時間長,這足夠徐老太太給自己做好心理準備,她的明月兒要是出了事,她第一個去撕了魏子亭,第二個她就去撕了趙清蓉。至于江明月這病,跟趙清蓉和魏子亭有什麽關系,你要跟老太太講這個道理……
那江明月早不病晚不病,怎麽就在你趙清蓉給她找塗山王府這門親事的時候病?
那江明月早不暈晚不暈,怎麽就在見完你魏子亭後暈?
老太太坐着運氣,在心裏求菩薩拜佛,求她的明月兒能平安無事,逢兇化吉,一邊還握緊了拳頭,做好了去撕人的準備。
江岘擔心江明月的同時,很偶然地扭頭,一眼瞧見自家祖母一臉猙獰後,江岘吓得一激靈,忙就把頭又扭了過去。媽呀,他家老太太這是要吃人了!
孫大夫沒急着回徐老太太的問,孫大夫是又思慮了半晌,在等不下去的徐老太太要跳腳的時候,孫大夫說了句:“二小姐這是一時怒急攻心吧。”
江明月:“……”
她真的沒有生氣,真的沒有!
“好啊,”徐老太太騰得站起身,拍一下大腿後,老太太高聲道:“我就知道!”
一直都沒吭聲,大氣都沒敢喘的江月娥這時茫然道:“奶,你知道什麽了?”
“你送你妹妹回去,”老太太沒好氣地跟江月娥道。
“那奶你要去哪裏?”江月娥忙就問。
“我家二姑娘不能白受這一回氣,”徐老太太看着江明月,一臉祖母懂你的表情。
江明月說:“奶,我沒受氣,我,我不生氣。”這輩子她就想安安穩穩,太太平平地做一回人,她犯得着跟不再相幹的人置氣嗎?
“你跟我走!”老太太沒理江明月,一拍掌拍在江岘的後背上,訓道:“你是大夫?你站在這兒有用?”
徐老太太腳下生風,連推帶攘地趕着江岘走了。
等在屏風外的趙淩雲正坐着喝茶呢,見徐老太太和江岘出來,忙就又站起身,說:“老太太您這是要去哪裏?”
“唉!”徐老太太重重地歎一口氣。
徐老太太瘦小枯幹,臉上皺紋橫縱溝壑的一個人,這口氣哀聲這麽一歎,讓老太太本就顯苦相的臉,更加的苦了。對着徐老太太吃過黃連一般的苦臉,趙淩雲莫名地就心頭又是一緊,江家二小姐他方才看見了,真真的一個美人兒啊,就這麽不治了?這叫什麽?紅顔薄命?趙大老爺愣愣地想。
“我得去找魏家小子去,”徐老太太怒道:“我孫女兒老實本分地待在家裏,這都能被魏家三小子弄了個禍從天降,這個理老婆子我得找魏家說道說道去!”
“那二小姐她?”趙淩雲小聲問老太太。
“大夫說我二姐是被氣着。”江岘說。
“啪!”老太太一巴掌又狠狠拍在江岘的後背上,說:“還啰嗦什麽?跟我走!”
“還要我去打魏子亭嗎?”江岘不明白道:“要我和哥再打他一回?”
“沒長腦子的貨,”老太太痛心疾首:“被打得你爹回來都不認的你了,你這死樣子不得讓外頭的人看看?打挨了,血流了,你還要替魏三兒瞞着他做的惡?”
江岘想說他沒流血,而且這架他是打赢的,可他家老太太沒再給他說話的機會,徐老太太一巴掌,直接将他打出了醫館。
趙淩雲趕緊跟上,這熱鬧他怎能放過?呃,不,他與江家兄弟素來交好,他得去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