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兒,把一個巨大的水袋挂在馬上之後,就面色沉重的說道。
“就是啊,老大,你一個人去找那樣一個子虛烏有的地方,實在是太危險了。”
塔塔,蹲在一個大石頭上,就也十分擔憂的說道。
阿蘭把所有東西都準備好之後,就将那個刻着地圖的木匣子,扔進了旁邊的篝火之中。
“不用,你們倆還要留在這裏幫娜娜準備婚禮,再有就是,一定要保護好娜娜的安全,不管到什麽時候,娜娜都是最重要的。還有就是,我如果三個月,還沒回來,就不用等我回來了。”
隻留下了還這麽一句話,阿蘭就翻身上了馬。
他最後回過頭,看了一眼,塔塔,花兒,還有閃電,就頭也不回的策馬而去。
……
十天之後,阿蘭已經是到了沙漠之中的給旅人休息的唯一城鎮,風沙鎮。
在這個地方,什麽樣的人都有。
商人,沙匪,去凜冬城的旅客。
雖然人員複雜,但是,在風沙鎮,确是沒有人敢惹事。
畢竟這是方圓幾百裏沒唯一有水源的地方。
走進了一家客棧,阿蘭将自己的馬拴好之後,就想要鎮中央的深井邊打水。
可是剛一過去,就有兩個人攔住了他的去路。
“吃水不忘打井人,這口井已經被我們是我們黑老大的财産了,一小袋水二十兩,一大袋嘛就是,一百兩。我看客觀這樣超大袋的,最起碼,得五百兩才行。沒有現金,也可以用中州銀票。”
其中一個黑瘦子,一看阿蘭身上連件兵器都沒帶,并且面相還貴氣十足,就猜測,阿蘭一定是一個富家公子哥,到這來,不是獵奇就是看風景的,所以,能敲多大一筆就是多大一筆,反正,這風沙鎮,已經歸黑老大管了。
阿蘭眯起了眼睛,拎着幹癟的水袋,就一臉冷意的看着這兩個不知死活的東西。
他以前也來過這裏的,這井水就是随便取的。
現在竟然多出了個什麽黑老大!真是不知死活。
可就在阿蘭的打算出手教訓這兩個人的時候,一個人從後面拉住了阿蘭的胳膊。
“大哥,水貴咱們就不喝了,我那邊還有的,我們走吧。”
也是沒等阿蘭做出回應,這個人就把阿蘭拉回到了客棧的院子裏。
阿蘭并不明白這個年輕的小哥想要做什麽,可是一回來,那小哥兒就真的從自己的馬背上摘下了一個水袋遞給了阿蘭。
“喝吧。”
清秀的面容,帶着親切的笑容,看的阿蘭心裏莫名一動。
不過常年殺手的生活,還是能讓他輕易的隐藏起内心的情緒。
“我不認識你,你這麽做是爲什麽?”
“我這是在救人啊,我不想看見有人受傷或者被打死,所以,給你喝。”
阿蘭就覺得很可笑,嘴角也不自覺的微微揚起了一點。
“多謝關心,他們傷不了我的。”
“嘿嘿,我沒說我是要救你啊,我救的是那兩個人。”
“……”
已經在整理行囊的阿蘭停下了手裏的動作,他看着站在他旁邊,個子不是很高,一身書卷氣的男子。
眼睛裏就有了複雜的情緒。
“你知道我是誰?”
雖然這樣問,可這基本是不可能的。
他還是阿日斯蘭的時候,他一直都帶着面具,他本來的面目也是很少有人知道。
隻見那小哥對着阿蘭就又笑了笑。
“我怎麽會知道你是誰,我主要就是看氣質。我就是覺得,要是再讓你待在井邊,那兩個人,就兇多吉少了。”
這樣關乎人命的話,在年輕小哥的嘴裏說出來,無波無瀾的。
他的目光也純淨的像是水一樣,可是卻有着能看透人心的力量。
阿蘭忽然間覺得,自己的一切都已經被看透了。
“你看錯了。”
隻說了這四個字,阿蘭拿着行李就進了客棧的門。
不過就算是躲開了年輕小哥的視線,他也依然渾身不舒服。
那眼神太過純淨,而他的這一生又全都是血腥。
就像是怕自己會亵渎了人家一樣,阿蘭就想着趕緊開一間房,從客棧的公共空間裏消失。
然而越是怕什麽,就越會來什麽。
“客官,真是不巧喽,今天客滿的很,就剩下一間了。”
客棧掌櫃的手裏拿着剩下的唯一一個木頭鑰匙牌,十分爲難的看着阿蘭,和緊跟着阿蘭進來的那個年輕小哥。
“不知道,兩位,介不介意拼個房啊?”
阿蘭回過頭,他身後哪裏還有别人,不就是剛才那個要給他水的年輕小哥?
“呃,還是……”
“好呀,這有什麽的,不就是拼個房麽?可以的可以的。”
一句話都沒讓阿蘭說出來,年輕小哥接過鑰匙,就把阿蘭的拉走了。
“你……”
“怎麽了?都是男人,睡一個屋子你還害臊啊?對了,這位大哥,你怎麽稱呼啊,你叫我小空就好。”
小空?這什麽鬼名字,可是的阿蘭也是不知道怎麽了,鬼使神差的就回了兩個字。
“阿蘭。”
“哦,幸會幸會,阿蘭大哥,我們進屋說吧。”
明明是不想再有别的交集的,這回可好了,兩個人竟然住進了一個屋子。
而當他們打開房門一看,阿蘭更是頭大的不行。
在這簡陋的房間之中就隻有一個不是很大的土炕。連個休息的椅子都沒有。
想要睡覺,兩個人,就隻能睡在一起。
“阿蘭大哥,你在想什麽?對了,你剛才不是要喝水麽,給你。”
說着小空就把水袋直接塞到了阿蘭的手裏,之後就坐在炕上,從包袱裏拿出了一張烙餅。
邊吃,邊繼續說道:
“以前啊,這裏的店小二還會送來熱茶的,可自從,這裏被黑老大控制之後,水就變的比金子還貴了。”
聽到這裏,阿蘭就皺起了眉。
又是那個黑老大,如此橫行霸道,他倒是想看看,這黑老大到底是有多大的本事。
想着,阿蘭就把小空的水袋打開喝了一口。
剛喝完,就看見小空,臉都要憋紅了。
大概是那烙餅太幹了,這就還沒吃幾口就噎着了。
“水,水……”
很艱難的隻說出了這兩個字,小空眼睛都有點紅了。
阿蘭連忙走到小空的身邊,把水喂到了小空的嘴裏。
還條件反射的,幫他拍了拍後背。
過了好半天,小空才把氣喘勻了。
“該死老黎頭,把餅做的這麽幹,他是想噎死我麽?”
不過在小空抱怨了幾句之後,還是很感激的看了一眼阿蘭。
“還有一張,阿蘭大哥你要是不嫌棄,就也吃兩口吧。”
“我不餓,謝謝。”
在這之後,阿蘭就不再說話了,他連日趕路十分的疲憊,現在天還沒全黑,他想先休息一會,等晚上了再去收拾那個黑老大。
所以,就沒理小空,一個人躺在了土炕上,閉上了眼睛。
默默的把餅吃完,小空就也側身的躺在了阿蘭的身邊。
看着近在咫尺的俊美男人,小空就覺得十分的有趣。
傳言說,阿日斯蘭有着魔鬼一樣的面容,脾氣秉性更是殘暴不仁的,殺人不眨眼,是一個人人得而誅之的大魔王。
可是今日一見,似乎是有很大的出入啊。
都說最好的防守就是主動出擊。
自從她得到消息,影殺門已經知道了她的下落之後,她就一直在猜,影殺門究竟會用什麽樣的方法,來把她抓回去。
可是她怎麽也沒有想到,這個人會是已經要退出江湖紛争的阿蘭。
大概是受到了影殺門的威脅,他才會來這裏的吧。
唉!在心裏歎了一口氣,小空的心裏就是一陣怅然。
她逃了那麽多年,躲了那麽多年,終究還是沒有躲過她的命運。
其實她也知道,不管她怎麽躲,總有一天,都要有一個了斷的。
隻是阿蘭,她該拿他怎麽辦呢?
一時間,小空也沒有想到一個好的辦法,就先讓他好好的睡上一覺吧。
沙漠之中的月亮,又大又亮。
等阿蘭睜開眼睛的時候,都已經是三更天了。
他猛的從炕上坐了起來。
發現他的身邊已經沒有人了。
他在躺下的時候就隻是閉着眼睛休息,根本就沒想睡覺。
而且他就算是睡着了,有任何聲音,他都會醒。
結果,這一睡竟睡到了現在。
回想起之前發生的事情,他唯一碰過的東西,就是小空給他的水。
可那水小空他也喝了的啊。
越想越邪門。
阿蘭迅速的下了床,就從窗戶翻了出去。
月色之下,風沙鎮除了風聲就還是風聲。
可有一個地方,卻是比白天還要熱鬧。
在風沙鎮唯一的酒館裏面,一個滿臉大胡子的的男人正摟着兩個人歌姬喝着酒。
此人也正是,那個霸占井水強行跟旅人收錢的黑老大。
在黑老大的周圍,最起碼還有二十多個手下。
就在這些人,喝酒喝到興頭上的時候,酒館裏燈忽然間全都熄滅了。
一個十分矯健的黑色身影,閃了進來。
也就在眨眼之間,就聽見,咔嚓咔嚓,骨頭錯位的聲音,此起彼伏的在酒館裏響起。
随後,就是鬼哭狼嚎一樣的慘叫聲。
“何方妖孽啊,竟然敢來找我的麻煩,哎呀,疼死了老子了。”
黑老大躺在地上,一個胳膊已經錯位了,他越動越疼,到最後就隻有嘴還敢動了。
“哼,想活命,就永遠給我滾出這個地方,若是再讓我知道,你們又來搗亂,到時候,就不是斷手斷腳這麽簡單了。”
冷冷的将這些話說完,小空就側過頭,用她那淩厲的眼神,瞟了一眼,黑老大。
那黑老大,已經吃了這麽大的虧了,哪裏還敢多做停留。
身邊的那些手下把他扶起來之後,就連滾帶爬的一股腦全都從酒館裏出去了。
片刻之後,這間酒館裏就空蕩蕩的隻有小空一個人。
她拿起桌上的一壺酒,就要給自己倒上一杯,可她剛剛把酒壺拿到手裏。
她就知道,他來了。
真是奇怪了,怎麽會醒的這麽快呢?她知道他是經過特殊訓練的,很多毒藥對他都沒有用。
但是她用的可是老黎頭獨門配方啊。
這個男人,可真是深不可測啊。
思考了一下,小空還是笑呵呵的轉過了頭,并把酒杯倒滿,舉了起來。
“阿蘭大哥,這麽晚了你不睡覺,是要來這喝酒的麽。”
“你到底是什麽人?”
阿蘭還是來晚了,他來的時候看見就隻是落荒而逃黑老大那些人。
小空的功夫路數,他一點都沒看見
擡手就打掉小空手裏的酒杯,阿蘭已經是一臉的殺氣了。
“你不喝就不喝,你這樣做,很沒禮貌的呀。”
真是熱臉蛋貼冷屁股,小空的表情也變的不太好了。
狠狠的瞪了阿蘭一眼,扔下酒壺就要走,可阿蘭哪裏能輕易的讓她走。
小空剛一轉身,阿蘭的手就捏住小空的肩膀。
用力往後一拉,小空就失了重心了。
不過小空也不是吃素的,在腳下站不穩的情況下,她巧妙的轉了一個身。
一個巧勁,反把阿蘭摔倒在了地上。
可惜的是,阿蘭抓着她的手一直都沒松,兩個人就像是貼年糕一樣,摔在了一起。
“放開我!”
不管怎麽說,小空都是一個姑娘。
她雖然可以跟阿蘭躺在一個炕上,但是她卻是接受不了,他們倆人之間的距離變成了零。
就連兩個人的呼吸,都交疊在了一起。
“你到底是誰?爲什麽要接近我?”
“你先把我放開我就告訴你。”
“哼,你等我傻子麽?你功夫這麽好,我若一把你放開,你跑了怎麽辦?”
“你!”
此時此刻,他們兩個人的姿勢已經是要多尴尬有多尴尬了。
奪回主動權的阿蘭已經把小空壓在了身子下面,他怕她手上會有小動作,就抓着她手腕,不讓她動彈。而他的兩長腿,也正好跨坐在小空的小腹上。
幾次掙紮,小空都動彈不了。
掙紮到最後,小空的眼眶都紅了。
“阿蘭,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麽麽?你這是非禮,是耍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