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阿蘭帶着自己的夥伴們,從被焚燒殆盡的家園裏逃出來的時候,并不隻有這些年少的孩子們。
在他的身邊,還跟着一個叫嘎魯的老仆人。
阿蘭的妹妹娜娜,就一直被嘎魯照顧着。
就在這些孩子,藏身在一個山洞裏面過冬的時候。
殺了阿蘭全族的那個部落發現了他們蹤迹,在一個風雪交加的夜晚,突襲了他們的山洞。
混亂中,嘎魯把娜娜藏在自己的懷裏,跟阿蘭一路逃亡,可是那晚的風雪太大,他們走散了。
因爲從來都沒有離開過原來所生活的那片草原,嘎魯也不知道自己最後到的是哪一座城。
他又不會說中州話,還沒走進城呢,就被當成奸細抓進了城中的一座監獄。
嘎魯極力的照顧着娜娜,可是,監獄裏又陰又冷,娜娜才剛滿一歲,沒過幾天,娜娜就生病了。
也就是在這時,一個中州商人聽說,監獄中有一個小嬰孩,就想将她收養。
嘎魯考慮很久,才同意了這個人商人的提議。
但是,在把娜娜送走之前,嘎魯還是用一把小刀,在娜娜的後背上,刻下了一隻獅子的圖案。
他這麽做,就是不想讓娜娜忘記,自己是血獅一族的血脈,如果有一天,阿蘭長大了,還能夠通過這條線索去找到娜娜。
嘎魯又怕自己活不下來,或者活下來了等老了時候記不住,就把那隻刻在娜娜身上的獅子,刻在了監獄的石牆上。
萬幸的是,嘎魯并沒有死,在監牢裏被關了一年之後,他又被流放了。
嘎魯最惦記的就是阿蘭和娜娜。
從那一天起,嘎魯就走上了尋找兩個孩子的道路。
十幾年的時間,嘎魯幾乎走遍了草原,但是他沒有找到任何相關的線索。
血獅族就像是從來都沒有存在過一樣,沒有人知道曾經那些活下來的孩子的去向。
就在一年多前,眼睛已經瞎了的嘎魯,在一個牧民的小村子裏給孩子們講關于血獅族的故事的時候,正好被來這裏的塔塔聽見了。
可是,這個時候的嘎魯,已經太老了,他忘記了太多的東西。
從他口中,阿蘭隻知道了兩個信息。
第一個就是,娜娜是被中州商人收養的。
第二個就是,刻在娜娜背後上的圖案,刻在一座城裏。
具體是那一座城,又是在城裏的哪一個地方,嘎魯再也想不起來了。
帶着滿滿的遺憾,嘎魯死在了阿蘭的懷裏,也就是從那個時候起,歸來的阿蘭就開始了全面的複仇計劃,但是,他最想要的,還是有關娜娜的線索。
他虧欠妹妹的實在太多了,經過那麽多的磨難,他能活到現在,都是因爲,在他的心裏一直有一個信念在支持着他,他要找到娜娜,無論付出怎樣的代價,他都要找到娜娜,以告慰,阿爸阿媽的在天之靈。
塔塔看着阿蘭難受,心裏也不舒服,他忽的就站了起來,走到了阿蘭的身邊。
“老大,娜娜一定還活着,隻等我們去接她呢,等雪一停,我就去召集所有的隊伍。
用不上三天,咱們就能将天玉關攻破。”
說完,塔塔就要出帳,但是還沒走出去呢,阿蘭就把他叫住了。
“别急,現在,還不是着急的時候,你看着八大部族好像是都歸順了我,但是,他們一個個都各懷野心。
都想趁着這個機會,多分一些肉。
你現在要做的,就是把咱們自己的人盯緊了,不要被滲透,被引誘。
其餘的人,無非就是咱們手裏的利用的工具,罷了。
至于是不是要攻打天玉關,我還沒有決定。”
輕描淡寫的把話說完,阿蘭就把羊皮貼身收好,重新帶上鬼王的面具,他又變成了那個殘暴不仁,殺人不眨眼的大魔王了。
其實,早在十幾年前,目睹全族人被殘忍殺害的那一刻起,他心裏所有的善良就都已經死了。
隻有想到娜娜的時候,他才會流露出做爲人應該有的情感。
雖然,他沒有參加攻打烨國還有其他那些個城池的戰争。
雖然,在那些無比殘忍的戰争中他沒殺一個人,可是他手上沾的鮮血,依然是最多的。
他不怕自己死後會下地獄,因爲,他這半生的時間,都是在地獄之中度過的。
隻要能讓他找到娜娜,他就算是傾覆了這個天下,他也不在乎。
然而,這個秘密,知道的隻有阿日斯蘭身邊的四個兄弟,也就是外界傳言的四個護法,傅雨清是完全不知道的,她跟阿日斯蘭的相遇,也隻能算是一個巧合。
就在她被流放寒山寺爲尼之後,他爹爹傅博倫就在暗中買通了關系,給她弄了一個病死的假替身。
之後就秘密的将她送往關外避風頭。
誰知道,沒過多長時間,傅雨清就聽說了父親死的不明不白的消息,接着就是姐姐被皇上賜死的消息。
這一切歸根結底都是因爲沈言。
更加讓她接受不了的,還是沈言是女人并當了王妃這件事。
沈言這個賤人,搶了她的男人,搶了她的位置,害得她背井離鄉,家破人亡。
她發下重誓,一定将沈言現在所擁有的一切全都毀掉。
所以,她開始在關外尋找機會,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她碰見了阿日斯蘭。
她不知道阿日斯蘭想要什麽,可她卻在他的身上看見了力量。
那是一種可以幫她報仇的力量。
不管怎麽說,傅雨清也是出自丞相府的小姐,給蠻族人當軍師綽綽有餘。
也就是在她的計劃之下,阿日斯蘭才用了那麽少的人,把草原集會攪了個天翻地覆。
傅雨清又負責跟草原上最兇悍的部族的族長,和那些沙匪草盜談判。
可以說,阿日斯蘭手裏,這隻五萬多人的大軍,差不多都是傅雨清幫她建立的。
隻不過,就算是這樣,傅雨清依然得不到阿日斯蘭的信任,她在他面具之下的眼睛裏,也看不見任何的野心。
一個一心隻想着報仇跟殺戮的男人,是做不了的大事的。
以前她還抱有幻想,但是,在看見阿日斯蘭爲了一塊破磚,就把慕錦塵放走了,她就徹底失去了信心。
那個能幫她打回中州,幫她把慕錦塵的軍隊踏平的人,不管是誰,都不會是阿日斯蘭。
她還是要早做打算的好。
另一邊,天玉關内。
葉紅玉在沈言精心的照料下,休息了一晚上之後,身體的元氣已經恢複了不少。
可當她醒來之後,卻是一臉的怨念。
對于慕錦塵強行把她從銀月城帶走這件事,她始終都有些接受不了。
銀月城是她的家,家在人在,家亡人亡。
她就應該死在銀月城的。
看着葉紅玉的樣子,沈言也不知道該說什麽,畢竟在人家丢了家園的時候,不管說什麽勸慰的話,都顯得有些蒼白。
想了又想,還是隻把藥碗端了起來。
“葉将軍,喝點藥吧,等身上的傷都養好了……”
啪……
葉紅玉還沒等沈言說完話呢,伸手就打掉了沈言手裏的藥碗。
瓷碗摔碎了不要緊,要緊的整整一碗還冒着熱氣的湯藥,全都灑在了沈言的身上。
還好這是冬天,身上的衣服褲子穿的都厚實,不然,沈言的兩條腿,一定會被燙傷的。
怔怔的看着靠在床上一臉冰冷的葉紅玉,沈言忽然間覺在自己的周圍升起了一股冷意。
“抱歉啊王妃娘娘,屬下想自己拿過來的,結果一下不小心,就打翻了。”
沒有任何情緒起伏的,葉紅玉對着沈言說出了這句話。
她現在看誰心裏都不爽,看見沈言心裏就更加的不舒服。
如果,慕錦塵沒有接難民入關,那麽她銀月城裏,就不會混進奸細。
如果這些奸細沒有進城的話,她就不會損失了跟她出生入死的全城将士。
明明她就應該随着那座城的淪陷而死去的,偏偏慕錦塵還不讓她死。
現在又讓沈言來她身邊裝大尾巴狼,種種負面的情緒,徹底将葉紅玉心裏正義的小人打倒了,取而代之的,是黑色的仇恨。
“葉将軍,我明白你現在心裏不舒服,銀月城發生的那些事情,不是我們想要看見的。
全境退回來防守也是不得已而爲之啊!”
顧不上,大腿上傳來的絲絲的疼痛,沈言就還想勸勸她的。
可是葉紅玉現在根本就聽不進去。
冷哼了一聲,就一臉嘲弄的笑了起來。
“說的輕松,你知道自己的家園在自己眼前陷落時的感受麽?你知道,你的手下都死在自己面前時心裏是有多疼麽?像你這樣養尊處優的王妃娘娘根本就無法理解,你有什麽資格來安慰我?”
養尊處優的王妃娘娘!
聽見這個字眼,沈言的表情就冷了下來,虧她葉紅玉還是統領一個城的城主,是将門之後,這種話也說的出口。
想了想,沈言終究還是沒有出言教訓這個讓她有些看不透的女子,就隻是淡淡的笑了笑。
笑過之後,就蹲在地上,一邊撿藥碗的碎片,一邊慢慢的說道:
“葉将軍,在這個世界上,不是隻有你有自己的責任,有自己不幸的遭遇。
不管是人,還是事情,都不能隻看表面,好生歇着吧,等會,我會再讓人給你送藥來的。”
把話說完,沈言端着那些碎片就出去了,回頭看了一眼重新蓋好的門簾,想起剛才葉紅玉說話的語氣跟眼神,沈言就有了一種很不好的感覺。
一直以來,出現在她身邊的人,都是可以交心的。
可葉紅玉不一樣,她的眼神裏有太多複雜的東西了,第一次見的時候,沈言就已經感覺到了她的不同尋常。
這一次則更加體現出了她内心的複雜,至于她以後會做出什麽事情,沈言一時也猜不出來。
聽着帳篷外,沈言的腳步聲走遠,葉紅玉的臉終于變了。
睜着眼睛,看着軍帳圓圓的頂兒,心裏就又蒙上了一層灰塵。
她不甘心就這樣把自己的城拱手送給阿日斯蘭那個大魔頭,想要拿回來唯一的方法就隻能靠慕錦塵。
但是說服王爺幫着自己奪回銀月城,光靠着自己是将門之後,恐怕還是有些力度不夠。
好在,她還是個女人。
跟王妃沈言比,她也并不遜色,甚至在某些方面,她比沈言要強的多。
最重要的還有一點,那就是葉紅玉是真的喜歡慕錦塵。
如果她能借着這個機會即拿回自己的城,又得到慕錦塵的心,那就再好不過了。
打定了這個主義,葉紅玉就笑了起來。
她内心中小小的魔鬼,也迅速的長大。
黑化,隻在一瞬間。
……
換了一身幹衣服之後,沈言回到了醫療帳内。
當清池看着身穿一身月白色長裙的師父出現在眼前時,就笑嘻嘻的貼了上去。
“師父,你咋都不顯懷呢?
你看你這腰身,還跟個沒出嫁的小姑娘一樣呢。”
說着就摟住了沈言的胳膊,扶她坐到了椅子上。
“你看你,跟個小大人一樣,過了年就十六了吧,诶呀,我看啊,也得給你許個婆家了。”
“啥?師父?你要給我許婆家?我不要,我永遠都要在師父身邊,保護師父的。
我還要保護小王爺呢?以後要是有人敢欺負小王爺,我就打的他滿地找牙。”
認認真真的把話說完,清池就蹲在了沈言的身邊,用手輕輕的摸着沈言,微微隆起的小腹。
“傻丫頭,你不能跟着師父一輩子,你是女孩兒,總要嫁人的呀。你覺得,雲煥怎麽樣?”
沈言收起臉上寵愛的笑容,就摸了摸清池紮車馬尾的頭發。
“雲煥?”
一聽見師父提雲煥,清池就有點詫異。
“師父,雲煥怎麽了?我倆是哥們啊。在老莊主把我倆關在練功樓裏的時候,我就跟他說過了,雲煥是我一輩子的好兄弟。”
“你,你真的是這麽說的?”
“對呀,我倆還拜了把子呢。”
“……”
原來如此啊,怪不得剛見到雲煥的時候,他整個人都感覺不是很好。
他把清池當愛人,清池卻拿他當哥們,換成誰,都不會好受的吧。
不過,這也怪不得清池,她自小在獸欄裏長大,對于人情世故開化的本就比同齡人要晚。
有些時候能把别人的事情看懂,但是放在自己的身上,她就看不明白了。
說到底,她還隻是一個孩子呀,要是有可能,沈言真的想幫她找找家人。
但是,聽黑市的三爺說,清池是被倒賣禽獸的二道販子,轉賣到鬥獸場的,因爲轉手的次數太多,跟本就沒人知道清池究竟來自哪裏。
除了她後背上的疤痕,就沒有任何線索了。
那疤痕也正是她原來名字的來曆,據說被賣到鬥獸場的時候,她就叫小獅子了。
所以,她背上刻着的獅子圖案,應該是在她很小的時候就刻上去的。
一想到這裏,沈言心裏就一酸。
拍了拍清池的後背,沈言就語重心長的說道:“清池,如果你還有親人活在這個世界上,你想去找他麽?”
清池擡頭,有些不太明白師父的意思,而且師父從來都沒有問過自己這個問題。
想了想,她還是心裏怎麽想的,就怎麽回答道:
“想啊,如果說我還有爹娘,有兄弟姐妹的話,我自然想要找到他們的。可是師父,都這麽多年了,找不到了。”
說着,清池明亮清澈的眼眸就一陣暗淡,隻不過,這樣低落的情緒稍縱即逝。
“師父,沒關系的呀,我還有你,還有小王爺呢,你們就是清池的親人呀!”
“嗯,師父啊,永遠都是清池的家人。”
說着說着,沈言眼眶都紅了,命中注定讓她遇見了清池,有了生命中的牽絆,這就是彼此的幸運了。
抹了抹眼睛,沈言就開始說正事了。
“清池,師父要跟你說一件事……”
前前後後交代了好長時間,清池才把師父說的都聽明白了。
她皺着眉,不可思議的看着自己的師父。
“師父,我真沒想到,你竟然是這樣的師父,你,你好陰啊。”
“噓,這是咱倆的秘密,再說了,誰告訴你師父就是好人的呀,你忘了,我的外号叫什麽了麽?師父可是鬼手神醫,要是沒有點鬼腦筋,怎麽配的上這個稱号啊,你說是不是。”
“對對對,我師父是鬼手神醫,這麽做也是爲了大家的安全,清池知道了,清池會做好的。”
忠犬模樣的對着沈言點了點頭,清池就蹦蹦哒哒的出去了。
看着清池又可愛又鬼馬的樣子,沈言就不自覺的笑了起來。
她剛才跟清池說的那些,也是未雨綢缪而已。
但願,清池什麽都不會發現,這樣,大家也都會平安。
在清池走後,沈言就在醫療帳内,忙了好久,才回到她跟慕錦塵的營帳内。
自打做出了放棄關外全境的打算之後,天玉關的城牆就開始進行加固了。
慕錦塵也是晝夜不歇的,做着随時要應戰的準備。
他們夫妻兩個人,每天能說說話的時間,就隻有一個午飯的時間。
對于這種冷落,沈言并不在意,她就是擔心慕錦塵的身體會吃不消,畢竟他不是鐵打的,再強壯的人,也會疲憊,也會生病的。
可是就在月亮升起,大軍營地變得靜谧之時,一個女人走進了慕錦塵的帥帳,而這個女人并不是沈言,而是葉紅玉。
此時,慕錦塵正在研究防守加反擊的兵法。
當他看見葉紅玉穿着一身白衣進來的時候,神情就是一愣。
“葉将軍,你怎麽來了?身子還好麽?”
出于禮貌,慕錦塵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對于銀月城的事情,他還是要跟她說抱歉的。
“我已經好多了,王妃娘娘照顧的很好,我這次來,不是爲了别的,是想跟王爺道歉的。”
“嗯?道歉?葉将軍,你這話什麽意思。”
慕錦塵有些聽不懂了,她失去了自己的城,又受了那麽多的傷,她有什麽可道歉的。
看出了慕錦塵臉上的疑問,葉紅玉就一臉委屈的繼續說道:“是這樣的,下午,王妃娘娘喂我吃藥的時候,我一不小心,碰翻了藥碗,湯藥灑了王妃娘娘一身,我真的,真的不是有意的,還希望娘娘不要再記恨我了。”
說到此處,葉紅玉的眼淚就掉出來了。
雖然每一句話,都是在請求慕錦塵和沈言原諒她,但是怎聽,怎麽都覺得,她是受傷害而沈言是無理取鬧的那一個。
隻是,慕錦塵的在意的地方卻不是沈言是不是記恨葉紅玉,他在意的是,那碗湯藥有沒有燙到沈言。
“呃,葉将軍多慮了,妍兒心胸寬廣,是不會記恨你的,放心吧。
時間也不早了,葉将軍還是回去休息吧,來人,送葉将軍回帳。”
連一個拒絕的機會都沒給,慕錦塵就讓衛兵将葉紅玉送了回去。
葉紅玉還想再說什麽,但是她明白,心急吃不了熱豆腐,來日方長,她有的是時間。
所以,一臉幽怨的點了點頭,就跟着衛兵走了。
慕錦塵擔心沈言,在葉紅玉走了之後,連件鬥篷都沒披,就回到了他們二人的帳篷裏。
沈言最近睡眠嚴重不足,再加上懷孕會嗜睡。
慕錦塵都把她被子撩開了,她也沒醒。
直到,有些冰涼的指尖,觸碰到了被湯藥燙過的那片還泛着紅的傷痕時。
她才因爲疼痛睜開了眼睛。
“你在幹嘛呀?好痛。”
迷迷糊糊沈言就想把腿拿走,不過慕錦塵卻沒讓她動。
“上藥了麽?”
“沒有啊,又不是大傷,不要緊的,我要睡覺。”
“我都跟你說了,送藥的事情,就交給别人,你怎麽就不聽話呢。”
語氣裏面全都是責備,可是臉上又都是心疼。
他在床頭的沈言的藥箱裏,翻出了一瓶萬能藥膏,打開蓋子,用指尖沾了一點,就輕輕的塗抹在了沈言的大腿上。
清涼的感覺,瞬間就把那火辣辣的痛感覆蓋了。
沈言也因爲慕錦塵這麽一折騰清醒了不少。
看着她的王爺,小心翼翼的給自己上藥,沈言就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幸福。
“我就說嘛,我家慕大神以後要搶我的飯碗了,不但能保家衛國騎馬争天下,還能懸壺濟世看病救人施仁心。
啧啧,我一定是上輩子做了好多好多的好事,才把你騙到手的。”
“……”
他都心疼死,她還在那跟沒事人一樣,說着‘風涼話’。
用力的蓋上藥膏的瓶蓋,慕錦塵就一臉嚴肅的欺身上前,兩隻手放在沈言腦袋旁邊,撐着自己的身體。
“王妃娘娘,你要是再不愛惜自己的身體,爲夫可要懲罰你了。
“呦,人家現在可不是一個人,你可三思而後行啊!”
嬌嗔的說了一句,沈言就手輕輕的拍一下慕錦塵的臉。
就在她剛要收回自己的手時,她的手腕就被慕錦塵控制住了。
還沒有反應過來呢,呼吸就被微涼的薄唇奪走了。
“别,别,别,不行,才兩個多月,不行呀……”
“不行?怎麽不行了?若是這點小風小浪都受不了,怎麽配做我慕錦塵的孩子?”
“你,你這是什麽歪理邪說啊!有你這麽,當爹的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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