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是八九不離十了。
在床邊坐下,輕煙還在睡覺還沒有醒。
沈言輕輕的把指尖扣在了她的手腕上。
似一個圓潤的珠子滾過,隻摸了一下,沈言就确定了,輕煙懷孕了,日子也就一個多月。
可是她的胎氣特别的不穩,身子也虛的不行。
收回自己的手,沈言就是一臉的惆怅。
這可怎麽辦?夜大哥現在也不知道身在何處。
他們倆要是再不和好,輕煙的身子也不知道撐不撐的住。
她現在給輕煙調理身子是一方面,最重要的還是趕緊找到夜大哥才是最重要的。
清池看着師父一句話都沒說,隻是皺眉沉思,心裏忐忑的都不行了。
她跟着師父也這麽長時間了,本事學的不咋地,飯沒少吃,師父不會是生氣了吧。
眨了眨眼睛,清池就小聲的說了一句。
“師父,我師娘她,到底怎麽了?要不要緊啊!”
“啊,沒什麽大事,你煎副安胎藥吧,仔細看着點火候,不要糊了,再打發個人去品味軒買點酸棗糕回來。”
“師父,你,你讓我幹啥?安胎藥?誰喝啊?我師娘麽?你的意思是說我沒診錯?”
清池眼睛都瞪大了,師娘真的懷孕了?那她懷的是誰的孩子?
“沒有啊,你是我教的,這脈象你要是還能看錯的話,你以後就可以不用學了。”
“呵,呵呵呵,我就說嘛,那麽滑的脈,就是喜脈啊。那,師父,孩子爹是誰呀?”
“呃……”
這讓沈言怎麽回答啊?難道她要跟清池說,孩子的爹不是我,是夜大哥麽?
可就在這個時候,阮輕煙很虛弱的聲音傳到了沈言的耳朵裏。
“孩子是我自己的,跟旁人,沒關系。”
“輕煙,你醒了?”
沈言一聽她的聲音,連忙就又轉過了頭。
阮輕煙慢慢的坐起了身子,雖然頭還是很暈,身上一點力氣都沒有,但是她看見沈言回來了,心裏就踏實不少。
“王爺呢?王爺怎麽樣了,我聽清池說,王府傳出來消息,都要給王爺準備喪事了?”
阮輕煙是正經的大家閨秀,自己的月事推遲了那麽多天沒來,她就已經有預感自己可能是懷孕了。
但是在沈言沒回來,還沒确定的情況下,她還是不想承認。
跟夜修羅發生的那一夜,從頭到尾都是一個錯誤。
那樣的男子,是她阮輕煙根本就駕馭不了的。
所以,她并不想跟她們來探讨,孩子的問題,這件事情就如同心裏的一個疤,雖然它就清晰的印在那裏,誰都能看見,但是,她就是不想去觸碰。
沈言一看她故意轉移的了話題也沒再跟她說懷孕的事情,就順着她話往後說了。
“王爺已經沒事了,毒也已經解了,他現在好的不得了,你不用惦記了。”
說着,沈言就拍了拍阮輕煙的手背。
隻是旁邊的清池并不懂,她師父跟師娘之間的這種默契。
她撓了撓頭,就一臉霧水的在旁邊小聲的嘀咕了一句。
“自己一個人,可以生孩子麽?不是都要一公一母麽?自己怎麽生……”
她的聲音雖然小,可是沈言跟阮輕煙卻是全都聽見了。
沈言真的特别想,現在就拎着清池的耳朵,把她丢出去啊。
她這個時而明白,時而又糊塗的性子,簡直就能把人逼瘋了。
用力的咳嗽了一聲,沈言的目光就嚴厲了起來。
“我交代你的事情不用做麽?還不趕緊去。”
“哦哦,安胎藥,酸棗糕,我去了師父。”
“……”
看着她一路小跑的背影,沈言就無奈的搖了搖頭,但是阮輕煙的臉色卻是比剛才更加不好了。
隻是她剛想開口勸勸,阮輕煙就先她一步開口說道:
“言姐姐,你跟王爺的事情你想好了麽?你打算什麽時候告訴她,你是女人?”
被輕煙這麽一問,沈言臉頰就有些紅。
“他,已經知道了,我已經都坦白了。”
“那,那你是不是就要做王妃了,這醫館?”
沈言知道她想說的是什麽,輕煙是害怕,她如果跟王爺在一起之後,她就沒地方容身了。
而且現在又多了一個孩子。
本來她跟王爺的事情,就已經讓輕煙十分的難看了,若是等她變回女人的時候,她倒是沒什麽,可是輕煙估計會被吐沫星子淹死吧。
先是嫁了三次,三次都還沒拜堂,新郎就死了。
接着就是自己的相公跟當朝的攝政王不清不楚玩斷袖。
現在呢,事情很可能會發展到,她紅杏出牆,相公是女人,結果她卻懷孕了。
這劇情也實在是太狗血了。
不行,一定要在她的身份公開之前,把輕煙跟夜大哥之間的事情解決,要不然,估計又要鬧出人命了。
在心裏打定了主意,沈言就對着阮輕煙笑了笑。
“輕煙,那些事情就不用你操心了,我是你相公啊,讓我來處理吧,我要是處理不了,還有王爺呢。
你呢,現在就之負責養好自己的身體就好了,不爲了别的,隻爲了孩子,好不好?”
聽完沈言的話,阮輕煙就輕輕的點了點頭,她的手也下意識的摸到了自己的小腹上。
是啊,不管誰對誰錯,孩子都是無辜的,她不能因爲自己心裏難過,就讓孩子受苦。
一直在床上躺到了晚飯的時候,阮輕煙才在沈言的攙扶下,下床走了走。
不過因爲孕吐的反應特别強烈,晚飯也沒吃什麽。
沈言也決定,暫時先跟她睡在一起,好方便照顧。
可誰知道,屋子的燈剛熄,醫館外面就有人敲門。
沈言還以爲是慕錦塵呢,結果她披了一件衣服出去看門一看,竟然是江燦江爵爺。
隻是這一次,他沒有穿鮮豔的衣服,也沒有衣衫不整。
他的身上隻是一件淺灰色的長衫,不過頭發依然是不羁全都散在了腦後。
“爵爺,這麽晚了,您怎麽一個人?”
沈言說着,就把他讓了進來。
因爲這些日子一直都在照顧慕錦塵,所以她也沒有時間去江燦哪裏取哥哥留下的信。
沒想到,這麽晚了,他竟然就自己一個人就來了。
“晚上睡不着,想來看看大師,他,應該在你這吧。”
江燦的表情很沉重,關于靈山狩獵營地裏發生的那些事情,還有慕錦塵中毒,危在旦夕的消息,他幾乎是第一時間就全都知道了。
不僅如此,沈言跟大師之間的關系,他也猜的差不多了。
隻是不能确定的是,沈言就是是弟弟還是妹妹,因爲大師以前跟他提起過自己有一個小妹的,下落不明。
至于弟弟倒是從未說起。
跟大師認識這麽久,大師在他的心裏,不隻是他的救命恩人,他還是她的良師益友。
總能給他解決人生中的困惑。
然而,大師死了,他卻是連最後一面都沒見着。
一個人在緬懷另一個人的時候,他眼裏流露出來的感情,是騙不了人的。
沈言看的出,哥哥跟江燦之間一定是有着很深厚的情誼,所以,他想來祭拜,她也沒有任何理由拒絕。
“嗯,跟我來吧。”
說完,沈言就把江燦帶到了醫館後院的一個小屋子裏。
這裏是哥哥臨時的靈堂,他火化之後,骨灰暫時存放在這了。
當江燦看見靈位上寫的,先兄沈逸之幾個字的時候,他的眉頭就是微微一簇。
沈逸之?沈逸之不就是原來太醫院院令的沈墨儒家的大公子麽?
他還記得,沈家的大公子從三歲起就開始跟父親學醫,到七八歲的時候,就已經醫術小成的,小大夫了。
大師醫術那麽高明,原來他就是沈逸之。
那麽沈言?
“你,你是女人?”
江燦又從頭到腳的打量了一遍沈言。
怪不得啊,怪不得長的唇紅齒白的,柔嫩嫩的樣子啊,原來她居然是個丫頭片子。
沈言其實已經有預期了,江燦看見哥哥的靈位的時候,就應該知道他們就是沈家的後代了。
江爵爺富可敵國,本事大的都能通天了,他知道沈家的事情,一點都不奇怪。
所以,她也不想多做什麽解釋,就隻是點了點頭。
看着她一臉坦誠的樣子,江燦的心裏就特别的煩。
還想着再努力努力把她騙到手呢,結果,是個女人。
是女人也就算了,還是跟慕錦塵的女人,這就不太好辦了。
有夫之婦,他江燦做事再沒原則,這種事情還是不會去觸碰的。
一想到這,江燦的額頭都出汗了,幸好當時自己沒說讓大師給他配那副藥,這要是真的按照大師的那個路子來,大概自己怎麽死的都不知道了。
有些尴尬的輕咳了一聲,江燦就接過沈言手裏已經點燃的三支香,恭恭敬敬的給大師上過香之後就把大師留下的那封信拿了出來,遞了過去。
在沈言接過信之後,他又接着說道:
“妹子,這信是大師特意讓我轉交給你的。
還有,我跟大師是莫逆之交,他現在不在了,以後呢,我爵爺府,就是你娘家,我就是你親哥,要是有人欺負你了,或者是你缺錢花了就去找我,知道了麽?”
說完,那骨節分明的大手,就揉在了沈言的腦袋上。
這種身份的轉換,其實江燦自己還挺别扭的,明明一直都是想睡人家的,結果現在叫妹子了。
可轉念一想,這其實也挺好的,沈言的家人已經全都死了,他能替大師給她一個家,大師在天之靈,也會欣慰的吧。
再看沈言,她都已經傻了。
哥哥,他江爵爺要給她當哥哥?這不是開玩笑麽?
但是,他那一臉嚴肅的表情,又不像是在逗她。
“爵爺?你沒逗我?”
沈言推開按在自己腦袋上的手,就怯生生的問了一句。
“你覺得我是在逗你麽?這樣吧,咱們倆就當着大師的面,現在就結拜!”
話音落地,沈言還來不及反應呢就被江燦按在了地上。
随後他自己也跪了下來。
“大師,我江燦今天跟沈言結拜爲兄妹,從今往後,絕不會再讓人欺負我妹子,不會再讓我妹子受苦,江燦說到做到。”
把話說完,江燦按着沈言的腦袋,就一起對着龛上的靈位磕了三個頭。
雖然這儀式簡單了點,但是,在江燦的心裏,這就是承諾。
“不早了,妹子,我回了,要是有什麽事情,就去找我。”
最後就撂下這麽一句話,江燦就走了。
過了半天沈言都還覺得跟做夢一樣,可是這夢做的又有點暖。
平複了一下自己的内心,沈言拿着那封信哥哥給她留下的信,就回到了自己的書房。
坐在案前,暖黃色的燭光之下,沈言小心的将信封拆開。
裏面是疊的十分工整的幾頁信紙。
“妍兒:
當你看見這封信的時候,哥哥已經不在了。
對不起,用了這麽長的時間才找到你……”
用了很長的時間,沈言才把信看完,當她把信紙重新放在桌上的時候,她已經是淚流滿面。
自打上次在醫館哥哥來見她的那時起,沈言就一直都不明白,爲什麽她親手埋葬的哥哥,會重新回到這個人世。
原來,哥哥當時并沒有死。
按照他信上所說,當時他隻是處于一個假死的狀态。
心跳氣息全無,也沒有任何意識,就真的如同死了一樣。
可是在土裏沒過多久,他就醒了。
因爲墳挖的不是很深,土也松軟,哥哥在清醒之後,就從土裏面爬了出來。
然而,從墳墓裏出來之後,哥哥的身體就開始迅速的潰爛。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一個年輕的公子,路過那片墳地。
因緣際會之下,這位公子用了很高超的醫術救了哥哥,哥哥的命是保住了,可是他活着跟死了也沒有什麽分别。
後來,那個年輕的公子就把哥哥帶到了南疆的沙漠之中。
在沙漠深處有一個神秘的綠洲,裏面不但水草豐富,還有亭台樓閣。
這地方還有一個很特别的名字,空虛閣。
救哥哥的哪位公子,就是空虛閣的主人,他自稱是空虛公子。
空虛公子醫術很高,并且這醫術是哥哥根本都沒見過的。
在得知哥哥的經曆和查看哥哥的身體之後,空虛公子告訴哥哥,沈家全家中的毒都是從蠱蟲的體内提煉出來的蠱毒。
能制出這種毒的人,在這個世界上,也就隻有巫蠱族的大祭司,蜂後了。
得知了殺害家人的兇手是誰,哥哥就想要找到她報仇。
可哥哥那時候的身體根本連動都動不了。
看着他每況愈下的身體,空虛公子就跟他說,有一個方法,能給他換一副身體。
并且隻要他不想死,就會永生。
哥哥連想都沒想就同意了,他對永生沒有興趣,他想的就隻是報仇。
變成蟲人的過程哥哥沒有寫,不過,就算他沒寫,沈言也知道,那一定是一個生不如死的過程。
就在哥哥蛻到九次殼的時候,他真的堅持不住了,他一度痛苦的想要放棄。
但是,空虛公子告訴他,他的妹妹沈妍兒還活着,還沒有死的消息時,哥哥才看到了希望。
就爲了想再見一面自己最親的妹妹,哥哥堅持了下來。
整整十次蛻殼,他從一個活人,變成了一個渾身散發着死亡氣息,擁有着非人力量的蟲人。
他的身體,也被空虛公子設計成了,一個能永久束縛住蜂後的枷鎖,因爲蜂後是殺不死的,隻能将她鎖住。
至此,時間已經是過了大半年的時間了。
哥哥在準備好了一切之後,就踏上了回中州的路。
也就是在穿過沙漠之時,他碰見了正遊曆南疆的江燦,他被沙蛇咬傷,差點就救不回來了。
好在哥哥當時身上有從空虛閣帶出來的靈藥,江燦才撿回一條命。
再後來,哥哥就跟随江燦一起回到了中州。
之後便是天南海北的尋找沈言。
一直到他們回到了京城,他才得知沈言的一切。
這就是信上的全部内容。
就好像是那信紙上還有哥哥留下的溫度。
就好像在字裏行間還有着哥哥原來溫柔的笑臉。
沈言還想再看一遍,但是怎麽看,字都是花的。
閉上眼睛趴在桌上,關于十八年來的跟家人在一起的所有記憶,一股腦的全都湧了出來。
她記得哥哥第一次帶她上街去看皮影戲,她記得哥哥成親時,她偷跑去看嫂子的模樣。
她還記得侄子帆兒出生的那天是下了整整一夜的大雪。
她記得,小家夥開口叫她姑姑那稚嫩的聲音。
還有總是坐在樹下,看着天空的爹爹,和手把手教她怎樣泡茶煎藥的娘親。
一切的回憶,就像是電影一樣,一幕一幕清晰的放映在她的眼前。
雖然這些事情,沈言并沒有親身經曆,可她身體裏的原來的靈魂,卻已經跟她合二爲一。
也不知道哭了多長時間,沈言迷迷糊糊之中,就覺得有人輕輕的抱起了自己。
她努力的想睜開眼睛,可是眼睛哭的太疼了,她根本就睜不開。
靠在那個溫暖的懷抱裏,沈言的心也慢慢的踏實了下來。
“哭吧,哭出來,就舒服了。”
慕錦塵在王府裏處理完了所有積壓的公事之後,就趕了過來。
誰知道,在醫館門口的時候,就碰見了江燦。
也沒等慕錦塵開口問,江燦自己就把他今天晚上所有發生的事情都說了一遍。
當然,他跟沈言結拜爲兄妹的事情,他也說了。
臨走的時候,他還警告了慕錦塵,要是敢辜負了他妹子,就算是翻了這中州的天,也不會放過他。
說完,人就走了。
慕錦塵雖然覺得這事挺戲劇的,可是心裏還是覺得不舒服,他的媳婦,他自己照顧就好,又多出來一個八竿子打不着的哥哥。
真是煩的不行。
但是又一想到江燦說的那封逸之哥哥的信,慕錦塵就猜到了,沈言一定會哭。
果然,當他進了她的書房的時候,他的小娘子,眼淚已經流成河了。
“錦塵,我好想家,我想回家,我想送哥哥回家。”
哽咽着,沈言斷斷續續的把這句話說了出來。
爹爹總說,貧窮還是富貴其實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一家人能夠平平安安的在一切。
可惜的是,爹爹口中的平平安安隻有十七年。
好在,大仇已經得報,好在,一切都已經結束了。
“嗯,等咱們倆大婚之後,我交了兵權,我就帶你回江南歸甯。
到時候再給我嶽父嶽母大人重新修墳,再蓋一座祠堂,你說行麽?”
“嗯,好!”
一直哭到身上一點力氣都沒有,沈言才在慕錦塵的懷裏睡着。
他摟着她的身子,就覺得其實老天對他真的不薄。
世間最幸福的一件事,莫過于你愛的人,也愛着你。
盡管兩個人之間可能會經曆風風雨雨,但是隻要堅持,隻要相信相愛的人終将會幸福,就夠了。
這一夜,京城下了好大的雨。
當雨過天晴的時候,未央街上,所有的海棠花都開了。
遠遠的看過去,紅彤彤的一片。
沈言還沒醒呢,就聽見清池再院子裏叽叽喳喳的叫喚個不聽。
“王爺,你怎麽連柴都不會劈啊。
王爺,你這樣劈下去的話,今天醫館就不用開飯了。
王爺,你能把斧子用到這種程度,也真是世間罕有了……”
慕錦塵抹了一把汗,就把斧子往地上一扔。
他就不應該大早上起來閑的沒事幹,劈柴火。
看清池劈輕輕松松,誰知道他就劈了這麽一會柴,比打了一天的仗還累。
“清池,不要沒大沒小,怎麽能跟王爺這麽說話呢?
王爺是王爺,王爺當然不會劈柴了!”
阮輕煙端着一壺茶就走了過來,她其實是想給慕錦塵一個台階下的,可是這話一說出來,就更是對慕錦塵造成了深深的傷害。
他可是戰神,是中州帝國的攝政王,是能統領千軍萬馬的常勝将軍。
他還就不信了,他用不明白一把斧子。
看着王爺又把斧子撿了起來,繼續跟那堆柴火過不去的樣子。
阮輕煙對着清池就吐了吐舌頭,兩個人,在薔薇樹下面的茶幾上,一邊憋着笑,一邊喝着茶。
就在沈言剛推開門,看見這樣一幕的時候。
一個高大挺拔的黑色身影,風一樣的,就沖進了醫館的後院。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