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錦塵依然跪在地上,似乎如果皇後不答應讓沈言爲皇上看病,就不從地上起來一樣。
而皇後的态度也是絕不妥協,皇上已經危在旦夕,她誓要将皇家尊嚴維護到底。
大概僵持了能有幾分鍾的時間,慕錦塵才又一次的開口說道,可是這一次的語氣跟剛才可是明顯的不同了。
“皇後娘娘,沈言還未經大理寺審查,所以暫時隻能成爲嫌犯。
“可是現在,皇上的狀況已經等不及了,難不成要眼看着皇上被這腹痛折磨緻死麽?
“明明你可以有機會救我皇兄,你卻不救,敢問,皇嫂,您是何居心?”
最後的四個字,說完,慕錦塵就從地上站了起來,他抖了抖跪的稍稍有些皺的衣服,就用目光掃視過了這大廳内的所有人。
“今天,你同意也好,不同意也罷,皇上,我慕錦塵救定了。”
話音落地的瞬間,一隊禦林軍就從隆乾殿的外面魚貫而入,皇後的随行侍衛連反抗的時間都沒有,就全都被控制住了。
不管是殿外候着的大臣,還是殿内的這些後宮女眷。
所有的人,全都被慕錦塵掌握在了手裏。
看着這突然發生的一切,傅雨容就是有些不敢置信。
他慕錦塵要幹什麽?皇上還沒死呢,這就要逼宮篡位了麽?
“反了,反了!慕錦塵,你這是要造反麽?你膽敢,膽敢挾持本宮。”
皇後這話一說出口,屋内的其他嫔妃就已經全都慌了,就好像慕錦塵真的是要造反一樣,看着他的眼神,也如同看見洪水猛獸一樣。
然而,慕錦塵卻是淡定的很。
他看着皇後娘娘,臉上都是不屑的笑容,說起來話來也輕描淡寫的。
“造反的是你皇後,可不是我慕錦塵。”
說着,他就自顧自的坐在了椅子上,喝起了茶。
“你!你這個亂臣賊子,血口噴人,本宮與皇上二十幾年的夫妻情義,誰害皇上,本宮也不可能害皇上。”
說到此處,傅雨容就激動的哭泣了起來。
她多年來的驕傲,還有作爲皇後的尊嚴,已經被慕錦塵踐踏的在地上,一文不值了。
而在這個節骨眼上,一旁的長公主也好,皇貴妃也好,居然全都集體匿聲,沒有一個人來幫她說話。
果然啊,真是患難見真知啊。
在這個時候,誰親誰遠,看的再清楚不過了。
就在隆乾殿裏已經劍拔弩張之時。
内務府的大牢之内,沈言正面臨這這一生第一個最大的危機。
“沈言,昨天已經給你路了,你不走,今天就别怪嬷嬷們心狠手辣了。”
還是那個穿着綠色衣服的老女人,她居高臨下的看着沈言,抽動着嘴角,笑的一臉奸邪。
說完就把手裏捏着的一個小瓶子打開了。
已經被幾個太監按在地上的沈言,看着那個小瓶子,和那老妖婆臉上的表情,就知道,她手裏拿的一定是某種毒藥。
她倒是不怕中毒,因爲不管是什麽毒,對她來說都沒有用。
可是她的眼中還是流露出了恐懼,她知道,這一次她們來,一定不是隻要給她灌毒這麽簡單。
吞咽了一口口水,沈言就把目光放在了老妖婆的臉上。
“你們要幹什麽?你們這是要殺我滅口麽?”
雖說自己已經如同砧闆上的肉,但是她還是想從這些狗奴才的嘴裏套出一些話來。
老嬷嬷嘻嘻一笑,也不怕告訴她是怎麽回事,反正她也快要變成啞巴廢人了。
“哼哼,郡主說了,你這張嘴巴煩人的很,她不想再聽見你說話了。
“你這雙手呢?也帶了不該帶的東西。
“還有,你以爲,你有王爺撐腰,在這宮裏就能肆意妄爲了麽?嬷嬷我今天就告訴你,在這後宮裏,誰才是主子。”
惡狠狠的把這話說話,老妖婆就俯身蹲在了地上,伸手就捏住了沈言的嘴。
直接就把手裏的一整瓶的啞藥灌進了進去。
頓時,辛辣的味道就充滿了整個口腔。
要說這老妖婆的手法也真是厲害,連給沈言一個嘔吐的機會都沒有,就直接用手捂住了她的嘴,所有的藥液,一滴不剩的,全都讓沈言咽了進去。
當藥液通過食道進入到胃裏的時候,沈言能想到的字就隻有一個,那就是辣啊。
這他媽是誰配的藥,她真的想見見啊,能把蛇枯草弄出這個味道了,也絕對是一号人物了。
“呃……”
一時間,沈言還真就說不出話了,兩隻眼睛都因爲這猛烈的藥性變得通紅。
看着沈言痛苦的神情,老妖婆笑的更加猖狂了。
“哈哈哈哈,嬷嬷我還有手段呢,來啊,把她的手給我按住喽!”
大聲的吆喝了一句,老妖婆就從自己的衣襟裏,取出了一把小刀。
别看這把刀又小又不起眼,可是當刀鞘被拔掉的瞬間,刀刃鋒利的寒光,還是讓沈言的整顆心都提了起來。
難不成這老嬷嬷是要拿這小刀割她的手麽?
沈言瞪大了眼睛,想要說什麽,可是張開嘴之後,嗓子嘶啞的,卻是發不出任何的聲音。
她就隻能眼睜睜的,看着那把小刀朝着自己的左手的拇指處割了下來。
也就是在電光火石的一瞬間。
一聲慘叫,回蕩在深牢之内,滾燙的鮮血,噴了那些按着沈言的太監的臉上。
然而,發出叫聲的人卻不是沈言。
隻見,老妖婆拿着刀的手已經掉在了牢房的角落裏,她的整個手,都被從遠處飛來的一把鋼刀,斬斷了。
林靖剛才差點沒被吓死,要是自己再來晚一步,那這麒麟大哥特别囑咐一定要完好無損帶去隆乾殿的人,恐怕已經被斷了手指了。
他帶着人急匆匆的進了牢房,牢房之中除了沈言之外的人,哪裏還顧得上擡出皇後的名号吓人啊,一個個全都被綠衣嬷嬷倒在地上,撕心裂肺的慘叫吓的臉都白了,就隻會趴在地上,嘴裏念着饒命了。
林靖可沒有時間去管這些人,他俯下身子,語氣十分關切的對着沈言說道:
“可是沈先生麽?”
沈言雖然從來沒見過林靖,但是看林靖的穿着應該是禦林軍。
她發不出什麽聲音,就隻能含着眼淚點了點頭。
“太好了,幸好您沒事,您能走麽?”
林靖現在急的不行,他就差把沈言拽起來背在背上了,但是又怕會沖撞到沈言。
沈言被攙扶着從地上站了起來,她經過一夜的修養,身上的那些傷口已經不是很疼了,所以走路自然是沒問題。
隻不過,現在嗓子裏火辣辣的,并且,因爲剛才老妖婆給她灌藥的時候,又碰到了她嘴角的傷口,所以,全身上下,看起來最慘的就是她的臉了。
也問不出來到底是怎麽回事,沈言就隻能任由着兩個侍衛,扶着自己,走出了這囚禁了她三天的大牢。
而站在她身後的林靖,則用銳利的眼睛看一圈這間牢房,并且眼尖的發現了,地上那個空了的小瓶子。
“來人,把這幾個惡奴全都給我帶走,聽後王爺發落。”
撂下這句話,林靖拿回自己還染着血的刀,就跟着前面的人,快步的走出了牢房。
外面,天色已經泛青,再次重見天日,沈言也說不出來,究竟是怎麽樣的感受。
這幾天發生的事情,真的就跟坐過山車一樣。
先是被賜了十萬兩黃金,接着就是被冤入獄。
以爲會在大牢之内被死刑折磨緻死,結果,卻是在最後一刻,被救了。
她從沒想過,自己的人生會如此大起大落,或許從她靈魂穿越而來的那一刻,就注定了會發生這一切吧。
隻是,現在并不是抒發感歎的時候,她要趕緊弄清楚,王爺冒着這麽大的風險把她救出來,是已經找到了,爲她脫罪的證據了,還是說,她已經被定了死罪,王爺才逼不得已的來劫牢,救自己的命。
可讓沈言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這些侍衛并沒有把她送出宮,而是再一次的把她帶到了隆乾殿。
一個熟悉的身影,正在宮門口處等着她。
看見了沈言被攙扶着走近了。
麒麟的心裏就不是滋味,沈言是他的救命恩人,結果,自己的恩人竟然會被折磨成這個樣子。
想要上前安慰幾句,無奈,時間緊迫,也容不得他說些别的。
“沈先生,十萬火急,皇上在夜裏腹痛不止,我怎麽看,都好像是跟我在寒江渡口時得的病很像。
“王爺就在裏面,您快進去看看吧。”
沈言聽麒麟說完這些話,總算是明白了緣由。
就說,慕錦塵不會這麽魯莽的把她随便救出來的,原來,是因爲皇帝病重。
若真的是跟麒麟一樣得了闌尾炎的話,做個簡單的小手術就好了。
隻是,她現在還有罪在身,她殺人的嫌疑還沒洗清,皇後,朝臣,會讓她在皇上的身上動刀麽?
看着隆乾殿裏裏外外全都是全副武裝的衛兵。
沈言如果沒猜錯的話,王爺爲了能讓沈言給皇上看病,大概是孤注一擲,铤而走險了。
長長的歎了一口氣,沈言就把頭擡了起來,她現在暫時沒有辦法說話,就隻能對着麒麟點了點頭。
一步一步,從宮門,走到前殿,朝中的那些在此待命的大臣們,看着一身血污的少年,被王爺的近衛扶了進來,就都有些詫異。
不過還是有個别消息靈通的。
“這,這不是那在後宮裏奸污了宮女的江湖郎中麽?”
“爲什麽帶她來這裏?難不成還要讓她去給皇上看病?”
“這成何體統,這種人渣,就應該即刻問斬,怎麽還帶到這裏來了,王爺這是要幹什麽呀。”
“……”
難聽的議論聲,毫無避諱的傳進了沈言的耳朵,其實她被怎麽罵都無所謂,罵兩句也不會少塊肉,但是,他們說王爺,沈言就不能忍了。
猛的回頭,依然有些猩紅的眸子,狠狠的瞪了那幾個議論的大臣一眼。
銳利的就像是一把冰錐,看的那幾個人,渾身上下不由的汗毛都豎起來了。
跟慕錦塵在一起這麽長時間,沈言别的沒學會,裝冷酷,可是學到了不少精髓。
而且現在一身傷的樣子,更是有些吓人了。
現場的氣氛一度跌倒了冰點。
雖然這小郎中無官無品,還是戴罪之身。
可她那弱小的身體裏散發出來的氣場,還是讓前殿裏變的鴉雀無聲。
沒有一個人敢再說一句話。
這個狀況,麒麟也是挺意外的,自從認識沈言的那一天開始,沈先生的性子就是大大咧咧,玩世不恭的樣子。
結果她生氣起來的樣子,還真是挺唬人的。
輕咳了一聲,麒麟對着沈言輕聲的說道:
“沈先生,我們進去吧。”
“嗯……”
含糊不清的應了一聲,沈言才轉過頭,跟着麒麟往内殿走。
而此時,内殿之中的氣氛比起外殿也好不了多少。
自從皇後的衛隊被控制之後,傅雨容就一直眼神幽怨的盯着慕錦塵。
其實,讓她擔心的,并不是慕錦塵會造反。
皇上曾經說過,就算全天下人都反了,他的十四弟慕錦塵都不會反。
就是因爲這一份兄弟之間的信任,皇帝不但把天下的兵馬全都交到了慕錦塵的手裏,就連皇宮内防衛,也都是由王爺負責的。
别說是國家,這就等同于,皇上把自己的身家老小全都壓在了慕錦塵一個人的身上。
這賭注雖然大過了天,可皇上卻是赢了。
自從慕錦塵肩負起這些重任之後,不但沒有半點僭越之心,整個國家更是被治理的井井有條,最難得的還是,慕錦塵從來都沒有功高蓋主的嫌疑。
天下百姓,歌頌的都是皇帝宅心仁厚,英明神武。
所以,傅雨容當然是知道慕錦塵不會有不臣之心的。
她擔憂的是那個沈言。
如果真的讓沈言去給皇上看病了,那她皇家的顔面何在,皇室的尊嚴又何在?
就在她死死的咬着下唇,不知道接下來該如何應對的時候。
沈言帶着一身傷,從門口走了進來。
當慕錦塵看見沈言終于被帶來的那一刻,他恨不得馬上就沖過去把她抱在懷裏,可礙于場合實在是不允許,他隻是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眼神複雜的看着沈言。
跟昨天比起來,她的臉上似乎是又添新傷了。
這是怎麽回事?不是都宵禁封宮了麽?難不成有人敢違抗命令,又去大牢折磨她去了?
不過,最意外的還是屬皇後了。
三天不見,沈言怎麽會弄成這個樣子?
她明明吩咐過了,扔她在大牢裏幾天,暫時不用審問的,是誰這麽大的膽子,竟然敢在她的後宮之中動用私行。
霍的就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伸出手指,直直的指着沈言,說道:
“是誰把你弄成這個樣子的?是不是你自己想要污蔑本宮動用私行,所以自己把自己弄的遍體鱗傷?”
皇後的話一說完,屋内就有人實在是憋不住笑了。
“呵呵呵,诶呀,我說皇後,這把自己弄傷,然後污蔑您的動用私刑的想法,大概也就隻有您能想出來了。
“我看啊,這後宮怕是要易主了,有些人,還沒當上皇妃呢,權利就大過皇後了,呵呵呵,真是可笑啊。”
慕安然一邊笑一邊說,不過,她的眼睛卻是始終都停留在了沈言的身上。
雖說滿臉是血,身上還都是傷,不過,那俊俏的小模樣還是藏不住的。
要是沒有朱雀的話,這沈言,也倒是很合胃口的嘛。
想着,慕安然又仔仔細細的從頭到腳把沈言看了一個遍。
看的沈言,不自覺的臉都紅了。
她謹慎的躲開了長公主的眼神,小心翼翼的當着一屋子人的面跪了下來。
“沈,沈言,參見,皇,皇後,王,王爺……”
當她一開口,慕錦塵眼睛都瞪大了,也顧不上這一屋子的人,邁了一個大步,就來到了沈言的身邊,把她從地上拉了起來。
“你嗓子怎麽了?昨天還好好的,怎麽才一夜的功夫,會變成這樣?”
這話,慕錦塵幾乎是喊着說出口的。
一時間,他連皇上的病情都抛在腦後了。
“咳,王爺,我沒事,讓我去看看皇上吧。”
依然是嘶啞的,每說一個字,沈言的嗓子都疼的像針紮一樣。
如果,那老妖婆給她喝的隻是讓人失聲的蛇枯草漿,她的嗓子根本就不會有一點事情。
可那藥是經過改良的,裏面加了類似于辣椒一樣的東西。
雖說不會被毒失聲,可是沈言的嗓子是真的傷了,想要調理過來,也得需要些時日。
被沈言一提醒,慕錦塵現在更是對那個賤人恨之入骨,他握緊拳頭,眼神無比幽冷的看向了皇後。
傅雨容還在那琢磨着長公主的話呢,結果被慕錦塵這麽一瞪,她差點就跌坐在地上。
幸好旁邊的一個嬷嬷及時的扶住了她。
她剛才想要阻止沈言給皇上看病的那些話,卻是一句都說不出來了。
就隻能眼看着,沈言被慕錦塵帶進了皇上的寝室。
……
此時此刻,皇上已經疼暈了好幾個來回了,他現在的意識也是模糊的。
他看見慕錦塵高大的身影又一次出現在自己的視野裏,那痛苦的臉上就是露出了一個欣慰的笑容。
“老十四,等朕駕崩之後,你就直接登基稱帝,本來,這個皇上,也是你做比我做合适……”
慕錦銘的話還沒說完,慕錦塵就連忙跪在了龍床的邊上。
“九哥,你不會死的,誰死,你都不會死。”
說完,就是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站在他身後的沈言。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沈言的那個寶貝藥箱也被快馬加鞭的送進了乾隆殿裏。
雖然沈言現在特别不想說話,但是她在檢查過皇上的身體之後,還是把需要準備的東西說了一遍。
忙活了大半個時辰之後,沈言終于是給皇上服下了兩粒她特質的麻藥。
一直被疼痛折磨着的慕錦銘終于是失去了知覺,睡了過了去。
“王爺,皇上,得的病要比麒麟大哥當時嚴重許多,恐怕,我自己一個人,會有些力不從心,等一會,你可以不可以,幫幫我。”
這要是以前,沈言根本就不需要任何人,可是她的左手,在被那些惡奴折磨的過程之中,不小心扭到了。
隻用一隻手恐怕很難完成這個手術。
慕錦塵其實根本就不知道沈言要做什麽,但是,他還是點了點頭。
接下來,就是一壺接着一壺燒開的熱水被送進了皇上的寝室。
沈言爲了以防萬一,把所有的器具全都煮了一遍又一遍。
終于,當她拿着一把小刀,要在皇上的腹部開刀的時候。
她還是猶豫了。
她看着慕錦塵,眼睛裏全都是說不出來的情緒。
若說這眼前時一個普通人,她什麽都不用說,可是這人是九五之尊,是這個國家的天,是皇上。
而沈言,卻要當着他弟弟的面,對着他動刀。
這是怎樣的一份信任啊,就算是在給皇上動完手術之後,就被拉出去砍頭。
她也死而無憾了。
什麽都沒說,對着慕錦塵笑了笑,沈言就把最烈的酒倒在了皇上的腹部。
用棉布擦幹之後,她手裏的小刀,就精準無誤的在皇上右側腹部切開了一個兩寸長的口子。
鮮紅的血液,染紅了慕錦塵手中的白布……
大概也就隻用了半個時辰,沈言就将已經腫的幾乎要破裂的盲腸,從皇上的身體裏切了出來。
而出血量,沈言控制的極好,僅僅隻染紅了幾塊布而已。
當沈言用剪子夾着一根穿着絲線的彎針,把切開的那條傷口重新縫好的時候。
一直在旁邊打下手的慕錦塵,眼睛都已經看直了。
當時隻是聽麒麟說了兩句,并未覺得沈言的醫術是有多麽神奇。
如今一見,她果真是配的上她的稱号。
鬼手神醫。
放下剪子,沈言如釋重負的長舒了一口氣。
皇上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
要是再晚一會,就會有腸穿孔的危險。
在這個沒有任何現代醫療設備和西藥的年代裏。
如果真的遇到了腸穿孔,那就真的要給皇上準備後事了。
收拾好了一切,沈言就從床邊站了起來。
她的手上,還都是血,臉上都是傷,可是她的笑容卻是燦爛的讓人暖到了心尖上。
“王爺,皇上,沒事了……”
依然沙啞的嗓子,在說出最後的一個字說完之後,沈言就兩腿一軟暈了過去。
她太疲憊了,不管是身體,還是精神,都超過了她所能承受的負荷。
她現在就想好好的睡上一覺。
就在她倒地的那一刹那,慕錦塵就穩穩的接住了她。
摟着她軟的跟水一樣的身子,慕大神的臉上就全都是心疼。
看了一眼龍床上還沒有蘇醒過來的皇兄,又看了一眼自己懷裏的人兒。
真的想就此讓沈言好好休息休息啊。
隻可惜,就在這間屋子的外面,還會有更加兇險跟麻煩的事情在等着他們倆。
而他也将義無反顧的,繼續做自己要做的事情。
想着,慕錦塵就昂起了他清俊的臉,抱着沈言,邁開步子,就從皇上的寝室裏走了出去。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