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這病恹恹的女人就是太子中意的那個,相貌果然不凡,可惜一看就是短命的,不足爲懼,關鍵是要如何利用她,讓越王跟太子親近,疏遠燕王。
不過,大姐居然搶在她前面,跟穆雲雙成了姐妹,兩人還相談甚歡的樣子,大姐的心思,居然比她來的還要快,簡直不可原諒!
不管怎樣,都不能放棄這枚棋子,反正大姐現在傷着,她還有機會。
穆雲雙看了她一眼,雖不明白她心中算計,可一看她這眸光閃閃,又透着涼薄的樣子,就對她十分不喜,不着痕迹地抽回手來,“多謝越王妃。”
鍾離冷月道,“二妹怎麽有空過來?”
“我是來看望大姐的,”鍾離雪羽一副姐妹情深的模樣,“也怪我沒有留心,大姐竟遭了這等驚吓,還受了傷,還要緊嗎?”
鍾離冷月暗暗冷笑。
她跟二妹的院子相隔不遠,她受傷的事這行宮裏很多婢仆都知道,二妹又時時注意她這邊的動靜,如何會不知道?
故意挑着這個時候過來,肯定是知道有人來探望,所以好上演一出“姐妹情深”的戲,好讓人幫着宣揚她的美德呢。
二妹這處處打着算計,她真是自歎不如。
“還好。”鍾離冷月懶得與她多費唇舌,隻簡單答了一句。
氣氛有些冷。
鍾離雪羽暗暗惱火,更暗罵大姐不給她臉面,待她成爲人上人,一定要把大姐踩在腳下,讓大姐知道知道這種滋味!
正沉默着,華珺琦和段書雅一道進來見了禮,看到穆雲雙也在,兩人都打了招呼。
反正華珺琦喜歡的是燕王,段書雅喜歡的是越王,跟穆雲雙并無沖突,所以彼此之間雖然道不同不相爲謀,卻也并不是敵人。
鍾離冷月看一眼段書雅,忽然覺得,喜雨的形容真貼切,竟是分毫不差,她雖也不是以貌取人之輩,可段書雅這長相,還是讓她莫名想笑。
“燕王妃傷的如何了?沒事了吧,我看着你心情倒是不錯。”段書雅大概也猜到幾分衆人的心思,說話的語氣就有些沖。
她是長的醜,可這怨她嗎?
人的容貌是天注定的,她又沒的選,從小到大,沒少讓人笑話。
爲了變美,她想了很多辦法,戴最華貴的飾,穿最漂亮的衣服,然而,還是醜。
就因爲這樣,她嫁不了自己喜歡的人,還要受旁人嘲笑,心情怎麽會好。
鍾離冷月淡然道,“有勞段小姐關心,我已經沒事了。”
華珺琦笑道,“公主這是福澤深厚,要不然會連着遭人行刺,還能毫無傷,我以後還真得好好親近公主,也沾一沾公主的福氣。”
别人叫鍾離冷月燕王妃,她就叫“佳興公主”,這是在說明,隻要鍾離冷月一天沒嫁給燕王,她就不是王妃。
鍾離冷月也不以爲意,“福澤深厚不敢說,命大倒是真的,待有機會,也讓害我之人嘗嘗這滋味。”
說這話時,她眼裏露出濃烈的殺機,竟讓幾人都生生打起冷顫來。
鍾離雪羽見衆人臉色不對,反而歡喜,對,就是這樣,所有人都跟大姐不和,她才更有機會,忙開口道,“華小姐不要生氣,我大姐受了傷,心情難免不好,若有怠慢之處,我替大姐向你們賠個不是。大姐需要好好休息,不然華小姐和段小姐到我那裏去坐坐?穆小姐也一起來可好?”
鍾離冷月玩味地看着二妹,這麽迫不及待要拉攏華珺琦和段書雅,二妹果然要有所動作!
好,暫且不急于戳破,看二妹到底要唱什麽戲。
穆雲雙見此情景,對鍾離雪羽,越不喜了。
段書雅斜着眼上下看她,“你是誰?”心中卻是有數的。
她今天來,主要的目的不是鍾離冷月,而是鍾離雪羽。
居然跟她搶越王,她絕不會放棄!
鍾離雪羽微微一笑,“段小姐方才沒聽到嗎,我說我大姐需要休息,請移步到我屋裏說話。”
她有心結交,并不表示會伏低做小,在身份上,她是越王妃,這兩個隻是臣下之女,是要巴結她的。
這些天,她也讓人打聽了就裏的事,對段書雅非嫁越王的事,如何不知。
段書雅頓時覺得沒臉,怒道,“誰說我沒聽到了?你得意什麽,誰要到你屋裏去!珺琦,我們走!”
今日這一來,本是要狠狠給鍾離雪羽一個教訓,讓她不敢放肆的,并好是自動退讓爲側妃,那就再好不過。
可誰想一見面,她就結結實實被鍾離雪羽給比下去了,在相貌上,她輸了人家何止半點!
再加上鍾離冷月一看就不是個好壓制的,連華珺琦都在她手上吃了虧,自己又沒有人撐腰,今天能做什麽?
所以,還是先忍一時之辱,回去之後再好好想辦法。
華珺琦見她生了氣,也不好多留她,道,“既如此,那我們就先告辭了。哦,對了,佳興公主,我已經請太後爲我做主,她會将我許配給燕王,你沒意見吧?”
鍾離冷月微笑搖頭,“怎麽會,隻要燕王同意,我哪裏有意見。”
這話正中華珺琦痛處,她笑容已有些僵硬,“佳興公主放心吧,燕王定會聽太後的話,到時咱們姐妹可要好好親近才行。書雅,走吧。”
兩人一起離去。
鍾離雪羽眼珠轉了轉,終是不肯放過這好機會,道,“大姐,那你好好休息,我明日再來看你。穆小姐,請。”
“越王妃慢走。”穆雲雙非常客氣地施了禮。
靜兒跑到門口看了看,回來嘟嘴,“王妃,越王妃跟兩位小姐在說話,大概是要去她屋裏了。”
鍾離冷月不以爲意,“随她們吧,不許多事。”
“是,王妃。”
穆雲雙略一遲疑,還是道,“妹妹恕我多嘴,我怎麽瞧着令妹有些……心思深沉?”
鍾離冷月撇了撇嘴,“何止深沉,我這二妹胸中自有百萬兵,她的志向,恐怕你我都難望項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