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崇明帝怒了,似乎想要火,卻又勉強忍下來,“朕并非說你記錯,是覺得此中可能有什麽誤會,你母親……她可能有什麽苦衷呢,所以沒有把真名姓告訴你,總之你讓朕見到她,朕就能證明,她絕不叫蘇心蘭!”
鍾離冷月面色稍緩,“雖是如此,不過還是要上皇上失望,因爲家母早在十年前,就已經過世,皇上見不到她。『81中 文Ω『Δ 網”
“你說什麽!”崇明帝臉色大變,終于失去冷靜,猛地握住她肩膀,目眦欲裂,“你說她……不可能,不可能,朕不相信,她不可能死,不可能!”
他用的力氣非常大,鍾離冷月隻覺得肩膀要斷掉一樣,臉色也已鐵青,“放手,皇上請自重!家母的确已過世多年,冷月再不孝,也不可能拿這種事開玩笑!”
“你騙朕!你騙朕!”崇明帝嘶聲吼,“她不可能死,不可能!朕要見她,要見她!”
鍾離冷月無法忍受他的咆哮,手一拂,銀針刺在他手上。
崇明帝打了個顫,頓覺半邊身子都麻木不堪,不自覺地放開她,踉跄兩步,劇烈喘息。
鍾離冷月趁機後退數步,警惕地道,“皇上請冷靜,不管皇上跟家母是否真的相識,她的确已經過世,我不會拿此事開玩笑。皇上還有事嗎,若沒有,我要去看看王爺,他受傷中毒,我不放心。”
“急什麽?”崇明帝很快冷靜下來,臉色雖還是不好,卻不像方才那樣失态了,“有禦醫和靈璧在,靈潇不會有事。”
鍾離冷月不置可否。
周王喜好醫術之事,燕王與她說過,不過,她還是比較信任自己的醫術。
因這幾天過去,周王也沒能配出解藥來,而她卻已經有了藥方,解藥正在配制中,還是她的醫術比較高明吧。
“你今年多大?”崇明帝忽地與她說起家常來。
“十七歲。”鍾離冷月不明所已,如實答道。
莫不是崇明帝并不滿意她這個侄媳婦,所以要仔細盤問?
“你母親除了說她叫蘇心蘭,還與你說過她以前的事嗎?”崇明帝隻鋪墊一句,就直接問了出來。
鍾離冷月心中有了數,鎮定下來,“家母在蒲犁國出身于書香門第,我外祖父是當朝狀元郎,外祖母是名動當地的才女,兩人情投意合,隻羨鴛鴦不羨仙,家母是他們的獨女,嫁與家父後,夫妻恩愛,生下家兄和我,可惜,家母紅顔薄命,沒幾年便撒手人寰。皇上還想知道什麽?”
崇明帝愣愣看了她好一會,“你口齒倒伶俐。”
對鍾離冷月所說一切,不說信,也不說不信。
“朕看你面相,就知你是心地善良的女子,一定是随了你的母親吧?”崇明帝慢慢到椅子前,坐下來。
真是句句不離母親。
鍾離冷月莫名有些抵觸,也不想多做解釋,“皇上謬贊,冷月不敢當。”
兩人今日才見了一面而已,他從哪裏看出來,她心地善良?
她才不要善良,她就是要練就一副鐵石心腸,才能陪伴在燕王身邊,同生死、共進退。
崇明帝又是好長一陣沉默,忽地道,“冷月,你對朕說實話,你對燕王,可有情意?”
鍾離冷月心下暗驚,皇上這是何意?
難道因爲猜忌燕王,就連她的心思,也要弄清楚嗎?
“皇上取笑了,我自然是自願嫁給燕王,婚姻大事,豈能勉強。”
“燕王對你倒是很在意,方才他爲了你,打傷國師,出手甚是決絕。”崇明帝眼中閃過一抹狠色。
這個侄兒的武功真是越見精進了,原本與靈羽還能打成平手,如今居然一掌重創國師,靈羽與之相比,絕對處于下風,越難以對付。
鍾離冷月淡然道,“王爺是不想我無辜枉死罷了,皇上明鑒,我的确不是刺客同黨,也根本不知道宮中生行刺之事。”
“可國師言之鑿鑿,且有證據,你又如何解釋?”崇明帝交叉起雙手十指,十分惬意的模樣。
鍾離冷月微微一笑,“那我隻能說,他是‘智子疑鄰’,聞到一點跟他所制毒藥相信的味道,就說我是刺客,我豈非太冤。”
“哦?”崇明帝眸光一閃,“這話說?”
“皇上也知道,女兒家喜歡用香,我不敢說精通此道,卻也有自己的獨特的門路,就像國師制毒一樣。這次的事,我隻能說是巧合,我制的某一種香,跟國師制的毒味道相近,國師才會懷疑我是刺客同黨,如此而已。”
鍾離冷月不急不徐地解釋,毫不見心虛。
反正郎烨已經被燕王送走,除了他們幾個,無人知道那件事,皇上就算查,也查不到什麽。
越王和二妹倒是也知道她救過郎烨,雖然他們暫時想不到,郎烨可能就是那個刺客,不過若國師一力追查,難保不會查到路上的事。
二妹她不擔心,兩人畢竟是親生姐妹,如果她被冠以刺客同黨罪名,二妹也脫不了幹系,唯一不能确定的,就是越王。
看來要趕緊的個機會,讓燕王解決越王才行。
“是這樣?”崇明帝眸光有些陰晴不定,不可否認,鍾離冷月說的也有道理,說不定有些脂粉香跟毒藥的味道相似,國師聞錯了也不奇怪。
再者,那刺客早已逃去數日,就算鍾離冷月身上有味道,也散的差不多了,應該是國師誤會了。
“是,還請皇上查明真相,還我一個公道,”鍾離冷月大大方方看着他,“否則我才到西夜國,就被指爲刺客同黨,日後如何在西夜國立足?”
崇明帝微微一笑,眼中竟露出些寵溺來,“果真是個心思玲珑的,跟她真像……”
他仿佛陷入某種回憶中,神思有些恍惚。
隔了一會,他忽地回神,擺了擺手,“你先出去吧,此事朕會讓人查個清楚,若你是無辜的,也不會冤枉除外。”
“謝皇上。”鍾離冷月施了一禮,這才退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