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總算是醒了,我們都以爲你挺不過去。”幻容遞了水壺給他。
郎烨接過,喝了兩口,“救我的,到底是什麽人?”
“燕王妃。”
“那個女人是燕王妃?”郎烨吃驚,“她醫術如此高明?”
當時自己受了多嚴重的傷,自己知道,本以爲絕無可能生還,卻不料會被人所救。
救他的是個女子也罷了,還是燕王妃,身份這樣尊貴的女人,居然還有絕的醫術,也是不多見。
“不錯。”幻容擡高了下巴,主子醫術高,他與有榮焉。
郎烨眸光閃了閃,沒再言語。
雪動了動尖尖的耳朵,姿态慵懶。
幻容看向雪狐,道,“說起來你能得救,多虧這隻雪狐,如果不是他冤魂王妃引到那山洞中,你熬不了多久,這雪狐真有靈性。”
郎烨笑了笑,“不錯,這是我機緣巧合之下得到,它确實有靈性,如果是惡人,它是不會引着去找我的。”
這麽神?
幻容倒覺得,雪狐能将人引去救它的主子,可以接受,不過要說它能分辨善惡,恐怕有點言過其實了。
“你到底是什麽人,爲何受的這樣嚴重的傷?”幻容上下看他正好,“我聽你口音,似乎是西夜國人?”
郎烨眼中殺機一閃,“是燕王妃要你來問的?”
“我自己。”
“那我拒絕回答。”郎烨閉上了眼睛。
幻容氣結。
再行了兩日之後,西夜國已經隐約可見,不出意外,黃昏時分,即可到達京城。
原本以爲一切順利,卻不料還是生了意外。
鍾離冷月體内毒未清,總是感覺氣悶,坐一陣馬車,就得下來透透氣。
她醫術是高明,可在這路上缺乏藥材,沒辦法配藥,隻能等到了西夜國再說。
就在剛剛,北堂靈潇扶着她,準備下馬車休息一下時,不知從何處飛來一枝箭,快若流星,偏偏又無聲無息,待到她覺時,那箭已經近在眼前!
鍾離冷月隻覺得大腦瞬間空白,根本不知該做何反應。
眼看着她就要血染當聲,卻聽“哧”一聲,箭已停下,箭尖離鍾離冷月心口不及一寸。
鍾離冷月渾身一軟,冷汗如雨,回過神才現,竟是北堂靈潇在千鈞一之際,伸手握住了箭身。
“保護王妃!”
幻容大喝。
所以暗衛将鍾離冷月姐妹倆圍在當中,嚴陣以待。
鍾離雪羽當場就蔫了,不過是嫁到西夜國來,路上怎麽連連遇險?
她雖重活一世,上一世到底沒有嫁給越王,根本不知道,這一路處處殺機,能不能活着到西夜國,還未可知!
“王爺,小心!”鍾離冷月又是着急,又是關切。
這一路上,燕王都在幫她驅毒,内力消耗不少,别再被她連累才好。
“無妨,我心中有數,”北堂靈潇給她一個安心的眼神,接着看定某個方向,沉聲道,“閣下還不現身?”
“燕王果然名不虛傳!”随着尖銳的笑聲,一人從天而降,身披一件黑色的、寬大的袍子,從頭裹到腳,連眼睛都不露,看不出是男是女,是老是少,站在那裏,像個幽靈。
“閣下是——”北堂靈墨沒來由一陣冷,這人好強的氣息,恐怕是來者不善。
鍾離雪羽吓的緊緊依偎着他,“王爺,這人好像很厲害,你要小心。”
北堂靈墨看他一眼,沉着臉沒言語。
他的武功比起三哥,差了可不止一個檔次,要是真上去對敵,隻有一個死。
可鍾離雪羽這話,卻明顯是要他也上去對敵,他若不去,就顯得膽小如鼠,不及三哥威武,他怎能不氣。
鍾離雪羽心一跳,心裏生氣又委屈,方才大姐也是這麽囑咐燕王的,爲何燕王就那麽感動,輪到她,越王卻這樣生氣,她說錯什麽了嗎?
黑衣人直接不再廢話,手中長鞭用力一甩。
“快躲!”北堂靈潇攬着鍾離冷月飛身急退。
四面八方箭矢如雨,比起之前他們更帥的行刺,有過之而無不及。
幾人才一避開落地,兩輛馬車都經被射成了刺猬,那馬也沒能幸免,不知道中了多少箭,哀嚎倒地。
鍾離冷月心中強烈不忍,不敢再看。
原本護衛隊的士兵已經在上一次有刺客時損失一小半,如今再次遭襲,他們就顯得越力量不足,有些慌亂。
那黑衣人一聲不出,手中皮鞋就是信号,隻要他手一揮,四方的箭就如雨點一樣射來,車隊很快被沖散,士兵也傷亡過半,全仗着暗衛拼死維護。
所有人之中,唯北堂靈潇武功絕,有他護着鍾離冷月,自是沒有問題,可北堂靈墨和鍾離雪羽則需要人全力保護,重傷的郎烨更是毫無任何出手之力,情勢于北堂靈潇這邊,越來越不利。
北堂靈潇帶着鍾離冷月左躲右閃,雖不至于受傷,也十分兇險。
不過鍾離冷月臉上卻沒有臉上懼怕之色,一直在看着那黑衣人,目光中有探究和審視。
那黑衣人藏在蒙面巾後的眼睛,似乎也正看着她,還帶着殘忍和嘲諷。
北堂靈潇心念電轉,這次的刺殺明顯更狠、更絕,埋伏也更加隐蔽,他派去前方探路的暗衛居然沒有現,足見他們是必達目的。
不是華珺琦,那這次又是誰要殺他或者鍾離冷月?目的呢,阻止兩國聯姻?
還沒來得及細想,一波羽箭忽然如同狂風驟雨一樣襲來,北堂靈潇攬緊懷裏人,騰空而起,又有十幾名侍衛中箭倒下。
偏在此時,北堂靈墨帶着鍾離雪羽急退時,她踩到了自己的裙擺,忽地跌倒,北堂靈墨彎腰去扶她,數枝冷箭便向着他疾射而去。
“四弟!”北堂靈潇大喝,右手一揚,一股強勁的力道後先至,将北堂靈墨打倒。
北堂靈墨猝不及防,摔個仰面朝天,那幾枝箭從他上方呼嘯而過,他吓的臉色慘青,腦中刹時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