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看到她落水,也不知道怎麽的,他想也沒想就跳進了湖,連這女子是不是會傷害他,都顧不得了。
鍾離雪羽聰明地沒纏着繼續問,總會知道的,“多、多謝公子……”
鍾離冷月道,“燕王,這位公子,還請避諱,我要替二妹換衣。”
“請。”
兩人都退了出去。
“二妹,先換衣服吧,别凍壞了。”鍾離冷月過去那邊架子上看了看,将标有保平王府字樣的包袱拿過來打開,取出二妹的一套衣裙,“要我幫忙嗎?”
“不、不用,我自己可、可以……”鍾離雪羽哆嗦着道。
“那我在外頭等,你換好了叫我。”
“好……”
一刻鍾後,鍾離雪羽才算是換好衣服,将頭擦的幹了些,披着厚實的大氅,還瑟瑟抖。
“冷月,你也在這裏?”門外響起王妃焦急憤怒的聲音,“這到底是怎麽回事?雪羽真的落水了?是不是你?”
方才她正跟柳皇後說話,想法子收拾鍾離冷月呢,結果就有人來禀報,說是雪羽落水了,她能不急嗎?
正月的天啊,河面上都結冰了,光是把手伸進去,就凍的受不了,雪羽卻整個人都掉進去了,她能不心疼嗎?
鍾離冷月一直等在外面,就是怕有登徒子什麽的闖進來,壞了二妹聲譽,可謂用心良苦,結果母妃一上來,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真讓人無語。
“母妃,你誤會了,我并沒有……”
“等會再找你算賬!”門一下被推開,王妃急急奔進來,“雪羽,你沒事吧?哎呀,看你這臉色,這樣難看,可千萬别凍壞了!哪裏難受,要不要禀報皇後娘娘,請個禦醫來看看?”
鍾離雪羽哆嗦着搖頭,“不、不用了,母妃,我就是有些冷,暖和過來就沒事了,不必請禦醫了。”
柳皇後方才丢了面子,肯定很生母妃的氣,她怎能不長眼色,在這個時候麻煩柳皇後,自讨沒趣。
“怎麽就落了水呢,你這是……”王妃忽地回頭,對着門口怒道,“冷月,進來!”
鍾離冷月見沒自己的事了,本來是要離開的,被她這一吼,隻好進來,“母妃還有什麽吩咐?”
“方才我問你的,你還沒回答!”王妃怒火沖天,“你爲什麽要把雪羽推下水,你到底安的什麽心?她失了分寸,你就得意了,是不是?”
今日群芳會,她是卯足了勁兒要把女兒送進東宮的,可方才雪羽一落水,肯定被很多人看到,惹人笑話,太子又是個嚴瑾的,很快會知道這件事,怎麽可能再要雪羽?
鍾離冷月面色冷峻,“母妃還是沒學聰明嗎?”
王妃一愣,“你說什麽?”
“不管出了什麽事,先不要急着定我的罪,問清楚是怎麽回事,誰是誰非,再對我亂吠不遲。”鍾離冷月不客氣地道。
不管是息紅淚,還是鍾離冷月,她最恨的就是被人冤枉。
可以打她罵她羞辱她,甚至想要她的命,但是别想讓她蒙受不白之冤,不管是誰,她都會爲自己讨回來。
王妃氣的七竅生煙,尖聲叫,“你說誰亂吠?你、你敢罵我?”
隻有狗才亂吠不是嗎?
鍾離冷月眼裏露出嘲諷。
“你這個——”
“母妃,别鬧了!”鍾離雪羽才緩過來,起身擋在鍾離冷月前面,“大姐說的對,你根本沒弄清楚是怎麽回事,就罵起大姐來,這像什麽話!”
王妃吃驚地看着她,“雪羽,你、你也這樣跟我說話?我是在幫你?”
“母妃護我,我當然高興,可也不能随便冤枉大姐!方才是我拿花燈的時候,不小心摔倒,掉進了河裏,根本不關大姐的事,你不要冤枉她。”鍾離雪羽态度很堅決,也不像是在做戲。
鍾離冷月多少有些意外,剛剛二妹落水的時候,她第一反應就是,二妹想通過落水來冤枉她,好讓母妃越讨厭她。
不過盡管如此,她還是先救二妹要緊,并沒有想太多。
沒想到二妹居然義正辭嚴地說出實情,并站在她這邊,也是個正義的,難道她之前看錯了二妹?
王妃又愣了,“你、你自己?”
“當然是我自己,我又沒有害過大姐,好端端的,大姐幹嘛要推我下水,她又不個無緣無故對人狠的。”鍾離雪羽不急不徐地道。
鍾離冷月笑了笑,“二妹倒是真知我。不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二妹跟我雖不親近,卻從未害過我,所以母妃放心,我是不會動她,也請母妃不要動不動就想把髒水往我身上潑,我早已不是從前那個窩囊廢。”
說罷冷冷出門。
“你——”王妃都快氣的吐血了,回頭就埋怨鍾離雪羽,“你也是個傻的,幹嘛要幫她?你就一口咬定,是冷月推你下水的,她必定遭人嫌,對你不是越有利?”
“母妃,你别費心思了,我說過,不會當太子側妃的,”鍾離雪羽冷冷道,“太子宮中側妃無數,我不想費那心思去應對。”
王妃急了,“你怎麽還沒轉過這個彎兒來?太子有側妃怎麽了,那不是情理之中嗎?雖然你現在是側妃,可你隻要讨的太子歡心,将來成爲正妃,以後太子登基,你就是皇後,有什麽不好?”
“太子不可能登基的。”鍾離雪羽脫口而出,接着又露出悔意。
嘴太快了。
可她就是知道,上一世時,她雖然婚後生活不幸福,卻也過了幾年之後,才憤憤而死,在她死之前,太子就因爲陰謀反叛,兵敗被抓,後來死在大牢裏,是太子的弟弟晉王登基。
這也就是她爲什麽不願意當太子側妃的原因之一。
王妃哪知道這些,聽這話震驚地道,“你說什麽?雪羽,你怎麽知道……”
“母妃不要多說,否則性命就沒了,”鍾離雪羽暗悔太多嘴,叮囑道,“我隻是猜測,不一定是真的,不過我别在皇後娘娘面前多說了,我是不可能當太子側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