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離冷月哭笑不得,隻是要說這個而已?
剛剛看他那麽兇,還以爲他要動手呢,原來隻是怕她涼而已。
好話爲什麽不能好好說?
不過,他還是那麽地俊逸不凡呢,以前不苟言笑,跟還是息紅淚的她在一起的時候,經常一個時辰不說一句話,但她覺得特别踏實。
如今他好像真的變了,眼神靈動了,半邊臉雖帶了面具,卻仍能看出有時候表情相當豐富,與那時不可同日而語。
而且自打上次見面,感覺他性子也變了不少,還會說笑話了,真不知他是怎麽變成這樣的。
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他不讨厭她,甚至是很想親近她的,這感覺她并不讨厭,隻是不想與他太靠近。
否則,她的秘密必定瞞不下去。
“好了,以後不要這樣傻,”直到确定她身上一點雪都沒有了,北堂靈潇才起身,“想抱什麽的話,就抱我,我身上暖。”
鍾離冷月一言不,轉身就走。
就知道他沒個好話,剛剛對他的一點點感激,也煙消雲散了。
“冷月!”北堂靈潇毫不意外地拉住了她,“這麽急着走做什麽,我還有話對你說。”
“那你快說,”鍾離冷月甩了兩下,沒能甩開他,甚是無奈,“有話就快說,拽着我做什麽?一會母妃見不到我,又要橫生枝節,請王爺稍稍替我想想,不要壞我名聲!”
“壞了你名聲又如何,你怕嫁不出去嗎?”北堂靈潇稍稍松了勁,不想讓她疼,但也絕對不會放開她。
“是啊,我怕嫁不出去,我父王、祖母臉上都沒光,我大哥也會受影響,找不到媳婦,你滿意了吧?”鍾離冷月隻想快點躲開他,根本沒防着,他是挖了坑,讓她跳。
果然,她一說這話,北堂靈潇就一副正中下懷的模樣,“我娶你。”
“……”鍾離冷月臉上陣紅陣白,在這等着她呢?
“我與你說的,正是這件事,”北堂靈潇暗暗好笑,面上卻是一本正經,“這次我與三弟一道出使蒲犁國,一方面是爲貴國皇上賀壽,并一方面是來求親,希望兩國結爲秦晉之好,永不開戰。這也是你所希望的,不是嗎?”
自打一來到皇宮,他就等着鍾離冷月到來,所以,一直守在外人進宮的必經之路上。
距離上次見她,已經太久——其實仔細算算,也不到一個月,可他就是覺得,瘋一樣地想要見她。
是,他承認,息紅淚才死沒多久,他就這樣放不下另一個女人,的确很對不起息紅淚,他也沒忘了她,可不知道爲什麽,他對鍾離冷月,就是有種不一樣的感覺,仿佛隻有看到她,他思念息紅淚的煩躁,才能得到平複。
他想不通這是爲什麽,所以幹脆不去想,就依照自己心中所想去做就好,皇上提出兩國聯姻之事,原本隻有三弟前來,因皇上知道,他不可能願意拿自己的婚姻去做文章,結果他卻自告奮勇,主動前來,當時驚的滿朝堂的大臣,掉了一地的眼珠子。
結果剛剛看到鍾離冷月竟然跟一個年輕男子有說有笑地進來,兩人還那樣親密,那一瞬間,他胸中的怒火達到鼎盛,如果不是适時聽到她叫那人“大哥”,使他想到這年輕人是保平王世子,說不定他已經出手,把倒黴的世子給打成肉餅了。
他對她的占有欲,連自己都感到吃驚!
然後,他就聽到了她關于戰争的見解,大受震撼,而後是說不出的高興,他看中的女人,到底是不凡的,他,要定她了!
鍾離冷月哪知道他經曆了什麽,聽他說到兩國聯姻,心就不受控制地狂跳起來,他該不會……
“冷月?”
“哦,哦,”鍾離冷月回神,挑動嘴角,硬扯出一個難看的笑容來,所幸在面紗後,也看不出來,“那、那是好事啊,是王爺要聯姻,還是令弟要聯姻?”
問罷又暗暗懊惱,問這麽多做什麽,這不是沒話找話嗎,弄的她好像多麽想要知道一樣!
“都可以,”北堂靈潇挑了挑半邊眉毛,很有興緻地道,“誰看中了合适的女人,就可以娶回去,我……”
“那我就先恭喜王爺覓得佳人歸了!”鍾離冷月慌不疊地道,“各府千金,還有公主都在花廳,離開宴還早,一會她們會出來各自賞玩,晚上還會賞燈,猜燈謎,王爺有的是機會挑選,我就不打擾王爺了,告辭!”
說罷匆匆離去,像隻受驚的小兔子。
北堂靈潇好在沒有追她,擡手攥成拳,笑的詭異,“逃?逃得了嗎?”
直到确定他沒有追上來,鍾離冷月才算是稍稍松口氣,越想越是不安。
燕王跟她說那些話,究竟用意何在?
他該不會是想要娶她?
不不不,不要多想,絕對不可能的!
她被百裏蘇退了婚,名聲本來又不好,燕王貴爲西夜國的支柱,是不可能娶她這樣的女人的,一定是她想多了。
不過,爲防萬一,一會她還是找個機會,先離開皇宮,免得到時候真被他算計才行。
平複好心情後,她才去了花廳。
“冷月,”王妃正在與人說話,看到她進來,面露不悅之色,“怎麽才過來,方才去哪了?”
剛剛進了花廳,她帶着幾個女兒拜見了柳皇後,卻獨不見了鍾離冷月,心中正有氣呢。
鍾離冷月在外人面前,還是很給她面子的,恭敬地道,“回母妃,我方才見外頭雪景好,就在外頭多留了一會,再者母妃與皇後娘娘多日不見,必有體己話要說,我不敢打擾母妃。”
衆所周知,柳皇後是王妃的表姐,當然,也是她生母蘇心蘭的表姐,關系是比較親近的。
不過,蘇心蘭性子比較直,爲人也大度良善,與工于心計的柳皇後話不投機,平時走動的并不多。